第五章 土地公
回到酒吧里，其餘三人還沒有回來。
方天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吹了起來，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其實很危險，如果自己不是靠著兩把大刀把對方給嚇住了。現在自己估計應該躺在後面。心裡尋思，抽空得去學個一招半式的，權當健身唄。
看著面前一桌子的空酒瓶，心裡暗嘆，這個月的生活費泡湯了。這幾個死黨他清楚，大方起來自然不用說，可是一旦下決心宰誰的時候，全是梁山上下來的土匪。
就在他為錢包變薄心疼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友，可以聊一聊嗎？」
方天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唐裝的老頭，拎著一瓶啤酒，滿臉微笑的看著他。方天連忙看看四周，這裡就他一人，「我嗎？」方天用手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老頭肯定的點點頭。
方天看了眼滿桌的酒瓶，對老頭說：「沒酒了。」心想，老子正為這酒水錢心疼呢，你這老不死的居然還想來騙酒喝。
老頭頓時笑容一僵：「咳咳，老頭子有酒，有酒。」說著晃了晃手上的酒瓶。
「那你就坐吧，找我什麼事？我們好像不認識。」方天讓了一個位置出來，腦子裡不斷回憶各種老頭。
「是上面讓我來聯繫你的。」老頭頓時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邊說邊用手指指了指上面。
「什麼？」酒吧的聲音實在太吵了，這老頭又突然間壓低了聲音，方天一下子沒聽清楚，只看到這老頭用手指著天上。
「是上面讓我來聯繫你的。」老頭見方天沒有聽清楚，稍微提高了一點音調。
「上面？什麼上面？」這次方天好不容易聽到了『上面』兩個字。「上面？市政府？省政府？中央？」越想越離譜，越想越害怕，自己沒幹什麼壞事啊？最壞最壞也就剛才耍了一下大刀啊？耍歸耍，沒見血啊？想到這裡，看那老頭的眼神也慢慢不善起來了。心想是不是趁機把這老頭給咔嚓了？
那老頭見方天猛地喊出『上面？什麼上面？』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裡的酒瓶差點摔下去，趕忙偷眼朝天花板看了半天，見沒什麼異常，不由得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方天，不看還好，一看又是嚇得一哆嗦，這次手裡的酒瓶沒抓住，摔在了地上。還好四周聲音嘈雜，沒人注意到這裡。
「我去，真的是來抓我的？居然還摔瓶子做暗號？」方天腦袋都炸開，老子耍個大刀，你們光明正大抓也算了，居然還要用暗號？方天手上的酒瓶也嚇得掉了下去。
老頭被這一嚇，猛地站起身來，急忙看四周：「還有埋伏？」
老頭不動還好，他這突然間一站起來，把本來就心虛的方天給點炸了。對著老頭的臉上就是一拳，心道：「先下手為強，橫豎都是死」
老頭的注意力本來就放在四周，方天的這一拳，打得他措不及防。頓時一個黑眼圈浮現出來。「住……住手。」老頭急忙喊道。
方天這一拳是貨真價實的酒壯慫人膽，但是打出去后就後悔了，罪上加罪了.……聽到老頭喊住手，也就沒敢繼續打下去。「干……幹什麼？」
「誤會，都是誤會。」老頭現在也是徹底想明白了，回想到剛才在後門看到的一幕，又結合方天問上面？什麼上面？就知道自己這拳恐怕是白挨了。
「先坐下，先坐下，誤會，都是誤會。」老頭陪著笑臉。
見老頭這副樣子，方天還是壓下心中的不安，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氣吹完，才感覺好一些。「說吧，你到底是誰？」
老頭也是嚇得不輕，學方天拿起桌上一瓶啤酒，連喝幾口。方天眼睛白了他幾眼，想到這老頭剛被自己一拳打成熊貓，也就沒和他計較。
「是上面叫我來聯繫你的。」老頭這次的聲音正常了。
「你早點這樣不就好了么，就這句話還要搞得神秘兮兮的。」方天白了他一眼：「什麼上面下面？市裡？」
聽方天這麼一說，老頭徹底明白了，自己挨打的確活該。「我是土地公。」貼著方天的耳朵，老頭輕聲說道。
「喔，你好，土地公。」方天吹了一口啤酒，微笑看著老頭。
方天的表現讓老頭有些捉摸不透，「我是土地公。」他又重複了一遍。
「我是玉皇大帝。」方天猛地站起身來，對著舞池裡的眾人大喊。聽到他的喊聲，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就跟看二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然後依舊你情我愛的磨著，蹭著。只有幾個愛湊熱鬧的附和著喊道：玉帝你好，我是二郎神之類。隨即四周一片鬨笑。
方天這一聲把土地公嚇了個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盯著他，心想上面讓自己找的這個人是不是傻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來，還這麼大聲。
方天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土地公，微微一笑：「你看，你害怕什麼？我喊自己是玉帝都沒人信，你一個土地公還搞得神神秘秘的。快起來吧！」說著伸手去扶了一把。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方天一句話，把土地公點醒了。是啊，現在時代不同了，現代的人不迷信什麼神仙鬼怪了，講的都是科學，馬克思之類。就算你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行人說自己是土地公，那人百分之百會認為你是神經病。
「來，我們吹一瓶！」方天遞了一瓶啤酒過去。
土地公畢竟是幾百年的老傢伙了，有些東西一點明也就想通了。不客氣的接過啤酒，吹了起來。「你不意外？」喝完后打著酒嗝問道。
方天淡淡一笑：「一開始意外，不過後來也就不意外了。」
「為什麼？」
「和一個活人對話，總比對著空氣對話要強得多。至少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方天盯著土地公說道。
土地公明白方天說的是什麼意思，笑著搖搖頭。「今天我來主要是和你碰個頭，大家認識一下。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找我，找我很簡單，你只要用腳跺地三下，喊聲土地公。我就會聽到的。」
「是上面叫你來的？」
「是。」
「那個那位真走了？」
「是。」
方天有很多疑惑，可是一時間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兩人同時陷入安靜。
「今天老頭子喝了不少了，事情辦完就先走了。改天我們再聊。」土地公放下酒瓶起身離開了。只有方天一人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