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少女的祈禱

  「又一個壞人，吃了我的靈果，還不理人。 」少女蹲坐在地，雙手撐著下巴，嘟著粉嫩的嬌艷紅唇，不滿地看著盤膝打坐的6明。


  晃著小腦袋，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猶豫，不多時眼皮越來越沉重，剛站起身，就栽倒在地。


  時間緩緩流逝，灰色霧氣漸漸散去。


  「啵」的一聲，似乎是打破了某個屏障，6明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有些迷茫，喃喃自語道：「到底哪個才是夢？」


  回憶如潮水般襲來，一幕幕畫面閃過。


  「方文舒？雅潔？瀛洲仙島？6壓？」6明再度閉上了眼睛，靜靜感受著自身，修為沒有任何變化，識海卻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


  6明臉色一喜，驚喜地看著重新懸浮在神識之湖上方的混沌鍾，大喊道：「6壓大爺？」


  久久沒有回應，連混沌鍾也一如既往的沉寂。


  6明一臉失望的退出了識海，睜開了眼睛。


  一個手持銅劍的道人躍入眼中，6明心中猛地一驚，卻見那道人微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奇怪，這道人怎麼會上了山頂，這些活屍不是應該很懼怕那少女的嗎？難道少女去骨山找那些頭骨說話去了？咦……」6明正奇怪著，現那少女倒在了身旁，砸吧著嘴，似乎睡的很香。


  6明環視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身下的少女，「看來這四個活屍，應該是所有活屍中最為強大的，負責在少女沉睡以後，保護她，可是，他們是怎麼現少女的沉睡？」


  俯身將少女輕柔地抱起，登時四個活屍都睜開了眼睛，緊盯著6明，一股冷冽的殺意將6明緊緊環繞。


  少女睡夢中似有所覺，輕哼了一聲，四個活屍收起了殺意緩緩轉過身去。


  「這少女是在裝睡不成？」6明低下頭看著少女精緻的臉龐，挺翹的鼻子，鼻翼微微顫動著，有種有別於之前嬌俏的恬靜，垂落的絲抖動著，直往6明的臂彎里鑽，臉貼在6明的胸膛上。


  「看來是真的在沉睡。」6明凝視了許久，不見少女的眼睫毛輕顫。


  按照常理來說，人在裝睡的時候，感應到被注視會有些許的起伏，略微的不自然，引起眼瞼帶動著眼睫毛極其輕微的顫動，越是強大的人，感官越是敏感，對於這種注視自然也越敏銳。


  懷抱著少女走到棺槨底下，神識一動，踩上法劍，俯身將少女輕柔的放進棺槨里。


  離開了6明懷抱的少女，在睡夢中，輕聲呢喃著：「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好怕，好想……好想離開這兒……」


  6明頓了一下，右手撫摸著少女光潔的額頭，整理著少女有些的凌亂劉海，將左手抽了出來。


  6明遲疑著，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將棺蓋合上。


  「小子，還不快將手抽出來。」一道艱澀的聲音響起。


  6明一驚，「難道還有其他人？」環視了一下四周，將目光鎖定在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的持劍道人身上，只見那道人彈出一道指風，落在那棺蓋上。


  「轟……」


  棺蓋應聲合上，，嚴絲密縫，棺蓋似乎很是沉重，竟使得整個棺槨搖晃了幾下。


  「活屍居然會說話？」6明瞪大著眼睛看著那道人緩緩的轉過身去。


  忽然，6明恍然大悟，以前陪少女玩的人，應當是對沉睡的少女意圖不軌，而被這些守護少女沉睡的活屍擊殺。


  「前輩？」6明落下劍光，站在道人前喊道。


  「前輩……？還沒謝過你之前在山腰處手下留情。」


  「前輩，你知道這虛靈島到底是建來做什麼用的嗎？為何這麼殘忍，竟將一個少女囚禁在此地。」


  「……」


  一個時辰過去了。


  6明繞著這持劍道人整整喋喋不休了一個時辰，大有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而那道人，這一個時辰，如同一個雕像般，充耳不聞，彷彿先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般，彷彿先前只是6明的錯覺一般。


  「奇怪，這把劍怎麼像是和玉碟中描述的祖師天雲子手中的劍相差彷彿。」6明喃喃自語著，他此刻算是對這道人已經徹底絕望，任誰被人喋喋不休一個時辰，總是會哼唧兩句，哪怕再不願。


  他轉而研究起道人手中的銅劍，似要從這柄劍中找出突破口，雖然被這柄銅劍一擊重創，但當時也僅僅只是粗略查看一下，此時細細查看一下，越來越像天雲門玉碟中撰述的一代祖師天雲子手中的佩劍。


  而在撰述中，歷代天雲子，幾乎都是戰死，或是積年征戰，陳年舊傷未愈，強登天門而隕落，天雲門，威名赫赫的天級門派，十幾萬年登過九重天飛升洪荒者，竟只寥寥幾個。


  持劍道人猛地睜開了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6明。


  6明心中一喜，問道：「前輩，難道你真是我天雲門三代祖師天雲子？」在撰述中，正是三代天雲子，攜帶著一代天雲子的佩劍失蹤，自此天雲門掌門信物自此少了一樣。


  道人緩緩開口道：「天雲劍陪伴我近十萬年，如今算是物歸原主，持劍下山，可保無憂。」聲音如先前般艱澀，說完將手中銅劍遞出，緩緩閉上了眼睛，似是不願多說。


  6明接過天雲劍，入手微沉，翻手間收進儲物袋，拱了拱手道：「前輩高義，多謝前輩。」


  「這位前輩是心有顧忌不願多說，還是與三代祖師交情淡薄？」6明眼瞅這道人又恢復了木雕樣，心知再糾纏下去，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躊躇了片刻，走到那骨質石壁前，尋覓良久，也沒找到一處空隙可以刻入自己的名字，「這到底多少萬年了，單單這石壁上刻的的名字都已經成千上萬了。」


  無奈之下，只好取出一塊玉碟，刻入信息，將之掛在奇異果樹的枝丫分叉處。


  想了想，又覺不大靠譜，取出數十塊玉碟，刻入信息，將奇異果樹的分叉枝丫全部掛滿。


  6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站在了山頂邊緣，將整個虛靈島納入眼中。


  「好大的手筆，竟將這直徑近萬里的圓形島嶼都封禁住，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大能，能狠下心將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封禁在骨山，這裡的主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6明暗道一聲，眺望著整個虛靈島。


  只見中間血山紅紅的一個點，似是整個虛靈島的圓心一般，而八座骨山，將虛靈島隱隱分成了均等的八份，而再向外則是茂密的叢林，最外圍則是骨粉鋪就的沙灘。


  6明回過神來，看著前往不遠處似蠢蠢欲動的活屍嚇了一跳，如果不是還是山頂的話，恐怕那些活屍已經撲了上來。


  6明急忙祭出銅劍，這銅劍雖是天雲派掌門傳承信物，可也只是中品道器，傳承意義大於實質，依照祭煉法器的方法灌入靈力與神識。


  「嗯？怎麼回事？」6明皺了下眉，居然無法祭煉，「難怪那道人會一直將它拿在手中，而不是將之收入體內。」


  「這下有些麻煩了。」6明只好左手握著青銅劍，喚出丹田內的驚鴻槍，試探性的一步步走下山頂，外面圍聚的活屍似乎很忌憚6明手中的青銅劍，眼睛緊盯著那銹跡斑斑的青銅劍，隨著6明一步步前進而緩緩後退。


  「到底是什麼讓這些活屍驚懼，是那道人的氣息嗎？」6明看著這些驚懼卻不肯離去的活屍，大感疑惑。


  「不對，若是氣息的話，那個少女留在我身上的氣息也還沒消散，嗯？怎麼可能，那少女的氣息怎麼會那麼快就已經消散了。」


  「怎麼會這樣？先前和少女玩樂的時候，她的氣息沾染在身上，一直就沒消散的跡象。」


  6明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心慌，卻沒有任何危機的感應傳來，6明一直都很相信的自己的天人交感。


  「回頭，回到山頂就安全了。」6明心道。


  腳步剛停頓下來，驀然一股巨大的危機籠罩下來。


  與此同時，骨山山頂，那道人似笑非笑的，眼中卻是一片冰寒：「反應過來了？可惜遲了。」


  「老規矩，四人平分。」隨著這道聲音響起，道人的臉色陡然一沉，緊閉著雙唇，一語不，眼中厲色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