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門大典之謝幕
陸明臉色一變,庄弘武和庄弘文身軀又粗大了一圈,渾身鱗甲縫隙緩緩的流出了鮮血,雙眼中瘋狂、暴虐和嗜血交織。
庄逍遙已是回過神來,臉色慘白,身上傷口已經癒合,只是失血太多,奄奄一息的被藤蔓捆著,銅鈴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迷霧,黃豆大的淚水垂落在地,嘴裡喃喃著:「雪兒,對不起。」
「吼」
陸明和斐航對視了一眼,「逃。」
「咚咚咚」
兩獸的速度越來越快,攆著陸明和斐航在空曠的大殿中狂奔。
庄弘文體型稍小,速度比庄弘武快了一丁點,竟是漸漸追趕上了斐航。
狂奔中的陸明眼見庄弘文就要追上斐航,手中掐訣,直接一個火球術,砸向了斐航前方。
「轟」
火球術將青石地板炸出一個三尺寬,尺深的小坑。
斐航頓時也反應過來,連續施展法術,轟擊地面。
「不好。」
庄弘文一爪子將斐航拍飛,「噗」,半空中鮮血直吐,染紅了儒袍,撞在了大殿的牆上,生死不知。
重新振作起來的庄逍遙,掙扎著想要脫離藤蔓的束縛,雖然庄懷仁已經沒有再操縱這些藤蔓,但還是很堅韌,將庄逍遙四肢捆縛的死死的。
陸明側過頭,看了一眼斐航,瞳孔一縮,左前方的庄弘文也朝著陸明沖了過來。
咬了咬牙,微微轉向,向著柱子衝去。
腳尖連連輕點在柱子上,一個後空翻,穩穩的落在庄弘武背後。
「嘭」
衝過來的庄弘文撞上了庄弘武,多米諾骨牌一般,庄弘武撞上了陸明,將陸明壓在了身下,三人滾做一團。
「拼了。」陸明左手突然出現一個小巧,灰暗的鐘,將全身靈力神識凝聚在了右手指尖,咬著牙,一指朝著鐘體的下宮點去。
「叮叮聲!給我出來!」聞著鼻尖的腥氣,庄弘文嘴角淌下的唾液滴到了臉上,陸明心中狂吼著。
「叮」
陸明長出了一口氣,無比放心的收起了混沌鍾。【零↑九△小↓說△網】
長久以來,在混沌鍾道音的幫助下活命多次的陸明,對混沌鍾充滿了信心。
神識靈力皆透支的陸明,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比蚊子聲大不了的多少的一聲「叮」響,卻是有些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一直端坐在賓客席,昏昏欲睡的儒袍老者,猛地站了起來,瞪大著眼睛,緊盯著滾做一團的三人。
庄弘武和庄弘文眼神里的瘋狂、暴虐與嗜血盡去,充滿著迷茫與疲倦,緩緩的昏睡了過去,身形慢慢縮小,身體表面的鱗甲漸漸隱去。
庄逍遙神識一直鎖定在庄弘武和庄弘文身上,勉力的轉過頭,想要親眼看著兄弟兩變回兩個大胖子,卻是被藤蔓死死的束縛了,「啪啦」一聲脆響,終於是把頭轉了過來,看到的雖然依然是土牆,還是緊盯著,眼神里充滿著渴望。
耗盡心神彈奏「萬妙醒神道音」,被打斷遭受重創的天仙派諸女,紛紛醒來,瞪大著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空蕩蕩,碎磚片瓦鋪就的天雲大殿。
大殿外的人毫無所覺,仍然聚精會神的看著天空中庄懷仁和趙康的大戰。
天雲山某一處,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
一直拄劍,看著劍峰下,兩人在天雲大殿上空大戰的劍無涯,身邊多了一個人影,很是虛幻。
「堂堂劍峰掌座,居然在這裡看著他們胡鬧。」虛幻的人影開口道,聲音很是縹緲空洞。
「師父,這是他們家事。」劍無涯的苦笑著回道。
「往年鬧歸鬧,卻還不算離譜,這屆是怎麼一回事,堂堂天雲門掌教之尊和太上長老大打出手,讓賓客們和其餘弟子怎麼看,還能說是家事,狡辯。」虛幻的人影也不等劍無涯答話,身形漸漸消失。
天雲大殿上空,庄懷仁和趙康還在對峙。
庄懷仁踩在黃色的山尖上,一波接一波的浪潮衝擊著山峰,袖袍翻飛間一片片樹葉和趙康水球里衝出的水箭,相互消弭。
終究還是輸在修為遜色一籌。
元嬰九重天,一重一登仙。
趙康雖然披散著頭髮,法袍也被割裂開數道口子,雖然狼狽,但卻是沒受什麼傷。
庄懷仁卻是臉色慘白一片,咬牙苦撐著,彷彿隨時都會落敗。
兩人都在醞釀著各自的殺招。
兩個持續性神通需要消耗大量的神識和靈力來維持。
兩人手裡各自掐著法決。
天空中一個個鼓面大的石球,一塊塊尖刺銳利的石塊正在飛速的成型,庄懷仁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兩人打出了真火,竟是打算要拚命。
趙康臉色凝重的看著庄懷仁,身後一波一波的滔天巨浪中,一條條狂鯊、巨鯨、金鰲,不時在翻滾的浪潮中冒出了頭。
頭頂的天地靈氣,突然開始迅速彙集,對峙的兩人,臉色紛紛一變,正在凝聚的神通,靈力開始潰散都被那個靈氣漩渦所吸取。
靈氣漩渦慢慢凝結成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的臉,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定是極為英俊。
「夠了,你們兩個,鬧夠了沒?一個堂堂天雲門掌教之尊,一個堂堂一家老祖位列太上長老了,還不珍惜自己的臉面,平白讓小輩看笑話。」一聲暴喝從那鬚髮皆白的老者嘴中吐出。
趙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是主動控制著神識,將神通消弭。痴纏在耳的海浪聲頓時消失,臉色難看的飛回了大殿中。
臉色慘白的庄懷仁散去了神通,朝著鬚髮皆白的老者行了一禮,「多謝劍師叔。」這才從儲物袋取出丹藥服下。
鬚髮皆白的老者欣慰的點了一下頭,緩緩的消失。
「劍師叔?難道是劍峰掌座劍無涯的師尊劍飛揚?他…他老人家不是元嬰六重天,登天的時候仙去了嗎?」
「真的假的?」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恢復了一些的庄懷仁飛身而起,擇一洞口,鑽進馬蜂窩。
看見將手臂擰脫臼也要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的庄逍遙,氣不打一處來。
「啪」一巴掌打在庄逍遙的頭上。
「誰?師…義父。」庄逍遙怯懦著道。
庄懷仁這才面色稍霽,眼光掃過卻是發現已經變回人形的兩個小胖子。
「咦,兩個小胖墩,是怎麼恢復的。」庄懷仁急切的說道,「奇了怪了,居然沒有被獸性控制,這兩個小胖墩才這麼丁點大就覺醒血脈,不應該呀。」
「按道理,他們根本沒辦法掌控荒獸饕餮的血脈,定是我徒孫天賦異稟,都怪你,才生出那麼多波折來,先前向我出手的勇氣呢?破壞了「萬妙醒神道音」,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說著惡狠狠的瞪了庄逍遙一眼,竟是不管庄逍遙還捆縛在藤蔓上,徑直朝著兩個小胖墩而去。
「師…義父,先把我解開呀,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庄逍遙急切的大喊道。
猶如一陣風一般又飄忽回來的庄懷仁,瞪著庄逍遙道:「知道還不快說。」
「義父,是一聲鐘響。」庄逍遙低聲回道。
「鐘響?」庄懷仁一臉迷茫,旋即反應過來,連連拍打著庄逍遙的頭,「臭小子,膽敢戲耍我。鐘響,鐘響,我讓你鐘響。」
「義父,真的是鐘響,很小很小聲,但我們就是聽到了「叮」的一聲,大壯二壯就好像神志清醒了,昏睡了過去。」庄逍遙低垂著頭,一臉委屈的說著。
「真的是鐘響?」庄懷仁還是一臉質疑。
「真的,應該是…應該是那個小老頭,弄出來的。」庄逍遙有些不太確定的,小聲道。
庄懷仁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皺著眉頭,向著兩個小胖墩走去,卻是想起前天,萬子軒神識傳音說的那翻話:「扶桑枝里極有可能是帝俊的道念,那天定是在傳授三千道文神通給陸明,可能,有可能會是金烏的轉世,妖皇墓葬可能和他有關。」
長出了一口氣,暫且先將那些先拋下,這個陸明只剩下20幾天的壽命了。袖袍一揮,兩個小胖墩,翻滾了下來,嘴角還唾液橫飛,讓人好氣又好氣。
盤膝打坐的劍飛揚,突然睜開了雙眼,身形連閃,風馳電摯般,眨眼就到了天雲大殿中。
「咦,生機損耗這麼嚴重?」劍飛揚站在陸明身前皺著眉頭道。
庄懷仁詫異的看了一眼鶴髮童顏,鐵骨錚錚,如劍一般挺立的劍飛揚,口中卻恭敬的道:「劍師叔,善後的事怎敢勞你大駕,親身到來。」
「一邊去,怪哉怪哉,我天雲門傳統怎教出你這個臭酸儒一般的的掌門。」劍飛揚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明。
「這是,這是劍師叔祖真身?」
「是那個小老頭,竟然能得到劍師叔祖的青睞。」
「師兄,這個小老頭,可是我先看上的。」洪亮的聲音,赫然是早上將陸明從法劍上提下來,並將陸明法劍收走的健碩老者。
「師弟,你自問打的過我嗎?」劍飛揚看著陸明,悠哉的說著。
「你…」健碩老者,白色鬚髮飛舞著,瞪大著銅鈴大眼睛。
而後手上的戒指亮光一閃,手中出現了一把法劍,得意洋洋的道:「師兄,這小子的法劍還在我手裡,你說是不是我先看上了。」
「師弟,你打的過我嗎?」劍飛揚完全不為所動,盯著陸明看著。
「師兄,你不能不講理呀。」健碩老者急的抓耳撓腮。
「你見我什麼時候講過理?」劍飛揚丟下一句話,轉身向外走去。
健碩老者急忙跟上,道:「師兄,你先前不是還用分神給庄小滑頭和趙家那小子講理嗎?」
「我那是講理嗎?我是拳頭比他們大。」劍飛揚搖晃著拳頭,身形飄忽而起,留下健碩老者:「師兄,你去哪呀?」
遠遠傳來幾個字:「商議鳳還草。」
「師兄等等我。」健碩老者,身形衝天而起,原地留下一個深達三寸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