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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真兇?!

  刑長老趕回來的時候,長老院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除了最外面單純只是看熱鬧的人外,中心處更多的弟子,大多卻已經躺了。


  最中間,螢梨一人持劍站在中央,神情冷漠,眼神凌厲,十步之內無人近身。


  十步之外,嚴長老,石長老,康長老三人成鼎立之勢,將螢梨圍在中間,三人手中各自持著神劍,神劍上流光熠耀,氣勢十足,但卻一個人都不敢上前。


  就在螢梨的腳下,丟著一張斷裂的牌匾,牌匾上寫著「長老院」三個大字,如今正從「老」字的中間裂開,旁邊位置甚至還被他人踩了幾腳,大小各異,卻就不知道是誰的腳印了。


  長老院的長老們各自身懷絕技,修為都著實不低,但在面對螢梨的時候,明顯還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如今的螢梨已經身為宗師,並非尋常人可以輕易挑釁的。


  見此情形,刑長老也有些驚慌,但若是不阻止她,他們長老院的臉面又往哪裡擱?

  「夏螢梨,你要造反么,這裡是劍閣,由不得你放肆!」


  聽到刑長老的吼聲,眾人也嚇了一跳,見他回來出頭,這時候也稍感輕鬆。


  三人挪動腳步,給刑長老讓出位置,一時間四大長老將螢梨圍在中間,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


  「這下,都到齊了吧。」


  對於刑長老的出現,螢梨顯然並不太過在意,但刑長老卻稍感欣喜。


  本來他就想把洪邵煜的死歸結到螢梨的身上,但後者這些時間一直閉門不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但若是經過這麼一鬧,怕是在眾人眼中,這丫頭的形象怕是也會一落千丈,一定少不得口誅筆伐,到時候再想推脫洪邵煜之死的責任,怕是再也不會有人信她了。


  「夏螢梨,你莫要猖狂,邵煜之死,你還沒有逃脫干係,若是再不肯收斂,便是坐實了自己的罪證,你要知道好歹,我勸你儘早放下劍器,束手就擒的好,否則我長老院就算是傾盡全力,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刑長老說的正氣凜然,好似身懷大義一般,就是為了把夏螢梨徹底推倒所有人的對立面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要是再不收手,就算是洪邵煜的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怕是也沒有人會相信她了。


  更何況現如今張筱不在,賀明渡齊軒暉也不在,更沒有人保她,只要她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無論如何,劍閣都不可能再容下她了,到那時便是張筱,也不可能違背眾人的意願,將她留下!

  刑長老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心中正暗自竊喜,沒想到螢梨聽聞之後,卻連看都沒有看他。


  「洪大哥的死,與我無關,但是與長老院有沒有關係,那就不好說了……」


  螢梨一番話,叫眾人又吃一驚,就連刑長老聽了,一瞬間都有些惱怒起來。


  「夏螢梨,你莫要含血噴人,我勸你還是儘早回頭,莫要執迷不悟!」


  螢梨依舊不理他,這時候卻是突然揚起左手來。


  眾人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妄動,沒想到就在此時,卻突然聽到虛空之中,竟突然響徹一聲龍吟!

  緊接著,一道金光突然從螢梨身邊閃耀起來,伴隨著一個凌厲的氣勢瞬間升起,眾人被金光耀的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進行遮擋,恍惚中只覺得金光裡面顯現出一個身影!

  金光很快散去,眾人這才慢慢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驚疑間抬眼望去,沒想到卻是又吃一驚。


  只見螢梨身邊,立著一隻金甲異獸,這異獸,似龍非龍,威勢端地驚人!

  異獸頭頂巨大的彎角,一雙神目如電,鼻上靈須飄揚,頸上奇鬃無風自動,一條長尾拖在身後,輕輕攏在螢梨的身上,顯得與女子十分親昵,但它神目在眾人面上掃過,卻是完全沒什麼好臉色,當看到幾個長老的時候,甚至還打個鼻響,如煙似霧的鼻息釋放出來,一瞬間卻彷彿燒著了一般。


  螢梨入劍閣十年,極少與他人親近,一眾人甚至都不知道在她的身邊,還藏著如此驚奇的靈獸。


  乍看一眼,便被靈獸吸引,一時連眼睛都移不開了,更有人甚至已經露出貪婪的神色,但被靈獸一瞪,卻是嚇得趕緊收斂心神,生怕被靈獸嫉恨,憑遭禍亂!

  「這是……囚牛!」


  奈何刑長老見多識廣,這時候卻也不敢確認,眾人聽他叫喊,更多的還是不明就裡,只有極少數的人才露出恍然所悟的神色。


  螢梨不理她,這時候笑著摸摸囚牛的腦袋,後者親昵的蹭蹭女子的手,似乎與它的威嚴姿態不相符合,但眾人看在眼裡,卻並不覺得突兀,只覺得這絕美女子與靈獸囚牛站在一起,反而相得益彰。


  「小黑,可有眉目了?」


  聽螢梨竟然叫這金甲囚牛為小黑,眾人無不露出奇怪的神色,一時間也想不通這金光熠耀,炫彩奪目的異獸與黑有什麼聯繫。


  囚牛點點頭,這時候突然瞪向了嚴長老,後者吃了一驚,這時候挪動兩步,想躲開對方凌厲的眼神,沒想到囚牛就是認準了他,任憑他如何閃躲,一雙眼睛就是盯著他不放!


  見此情形,螢梨也看向了嚴長老,神情間竟然顯現怒意!


  「嚴長老,洪大哥的死,與你脫不開關係吧!」


  一言既出,全場皆驚,眾人不解其意,也不知螢梨是如何推斷出來的,但如果只憑一隻靈獸指認便能斷定的話,怕是還不足以服眾。


  「夏丫頭,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吧,自己坐下的惡果,就應該自己承擔,這時候還來陷害老夫,是何居心?」


  聽了螢梨的話,嚴長老不怒反笑,卻是根本就不承認,看他如此輕鬆,眾人也覺得他完全不像兇手。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螢梨和嚴長老的身上,卻沒有人注意,此時的刑長老竟然變了臉色。


  刑長老看向嚴長老,神情嚴肅,似乎欲言又止,但躊躇少許,卻是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嚴長老,你為什麼要害洪大哥?」


  螢梨顯然並不相信嚴長老,言辭間已經變得十分迫切,但嚴長老卻根本就不為之所動,甚至還有些慍怒。


  「夏螢梨,你莫要含血噴人,我為什麼要害邵煜,更何況以邵煜宗師之資,老朽何德何能,能不聲不響取邵煜的性命?」


  「我覺得可以。」


  就在這時候,齊軒暉突然出現,甚至語出驚人。


  聽到他的話,康長老和石長老也惱了。


  「齊軒暉,你跟夏螢梨是一丘之貉,你自己的問題都還沒有說清楚,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在此地大放厥詞!」


  齊軒暉看他們一眼,此時微微一笑,脾氣反而極好。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怎麼,長老院怕事情敗露,所以要堵這天下悠悠眾口嗎?」


  一句話,便叫眾人議論開來,長老們縱使氣惱,也不好此時犯眾怒,於是也只能暫時隱忍下來!

  「好,老夫且聽你高論,我是如何有能力,可以一劍刺殺宗師的?」


  說完這番話,嚴長老便冷冷一笑,顯得胸有成竹,似乎根本就不擔憂齊軒暉接下來的話。


  齊軒暉料想對方會故作鎮定,自然不會失了方寸,此時眼神一凜,卻是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樣事物,擲在地上!


  眾人抬眼觀瞧,只見齊軒暉丟在地上的是一個小包袱,包袱打開,散落成一地的藥材。


  「這是邵煜生前用過的傷葯,據我所知,這傷葯出自長老院嚴長老之手,雖然計量很少,但顧忌就連嚴長老都沒有想到吧,邵煜其實受的傷並不嚴重,因此這傷葯也僅僅用了一半,剩下的這些,都是我從扁擔那裡取來的,真偽你們大可自己去問。」


  聽到這裡,眾長老全都一愣,而周圍眾人,卻大概明白齊軒暉要說什麼了。


  見眾長老不說話,似乎並不打算否認傷葯的事實,齊軒暉冷笑一聲,又接著開口。


  「這傷葯,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療傷聖品,效果也很驚人,只是經過我的檢查發現,這藥方里多了一味毫無作用的藥材,這一味藥材,叫做蝴蝶草!」


  「蝴蝶草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醉魂殺,平常人服用,可清神醒腦,助養脾胃,可一旦遇見過量的酒氣,卻會慢慢轉變為一種非常厲害的毒物!」


  「此毒物雖不會致命,但卻會堵塞修行之人的靈脈,造成真氣擁堵,氣海鬱結,並且還會慢慢擴散,生效前根本無影無形,而解決的辦法就只能讓酒氣隨著時間慢慢消解,才能逐漸回復,若邵煜服用此葯之後,再大量飲酒的話,等到藥效正好發作,相信就是嚴長老,也有能力可以擊殺宗師了!」


  齊軒暉說完,眾人已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就連康長老和石長老都啞口無言,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反駁對方的話。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嚴長老的身上,後者反而冷冷一笑,就彷彿聽到一個笑話似的。


  「一派胡言,簡直可笑,你我都知道,邵煜死後,很多人都檢查過他身體,若邵煜生前真的中毒,身體如何都會留下痕迹,為何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呢?」


  「嚴長老,難道你忘了邵煜是怎麼死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賀明渡突然出現,而在賀明渡的身邊,還站著劍閣之主張筱。


  邵煜是被人一劍洞穿的咽喉,幾乎所有的劍閣弟子都看到了,這時候回想起來,卻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邵煜當時流了很多的血,而蝴蝶草的藥效,也在那個時候流失了!」


  這時候,已經有劍閣弟子想通,甚至喊了出來。


  聞聽此言,一直波瀾不驚的嚴長老,這時候也有些變了顏色,而康長老和石長老的面色更是慘白,此時也不免驚疑不定的看向嚴長老。


  「就算真如你們所說,那有能力刺殺邵煜的人更是大有人在了,邵煜的葯中為何會有蝴蝶草,老夫也不清楚,這藥方也是老夫從古籍之中抄來的。」


  聽到他的話,張筱卻突然笑了起來。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么?」說著,張筱卻是看向刑長老,「刑長老,你見多識廣,想必也知道囚牛的事情,不如就請你為嚴長老解釋一下?」


  聽到張筱的話,刑長老也不禁長嘆一口氣。


  「嚴老,囚牛是上古靈獸,奇異非凡,此靈獸好音律,對聲音最為敏感,傳聞中成年的囚牛,甚至還能聽出一個人心中的善惡,方才囚牛瞪你,怕是已經聽出你胸中之惡,已是罄竹難書,若邵煜之事與你無關的話,那還請你解釋解釋,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誤會。」


  說完這番話,刑長老眼觀鼻,鼻觀心,雙眼緊閉,緘口不言,但誰人見他這副模樣,都明白就連刑長老,此時都已經斷定嚴長老是兇手了。


  「劍閣弟子何在?」


  聞聽張筱之言,眾人長劍出鞘,將嚴長老團團圍住,後者神色劇變,如瓮中之鱉,怕是再也無法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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