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東南西北

  「我……不行了！」


  馬胖子躺在地上，嘴裡叼著四個百味齋包，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他肚子鼓得高高的，想要坐起，卻明顯一副力有不逮的樣子。


  嘴裡叼著，沒有吃下去的當然不能算數，所以馬胖子最終的數據定格在三十六個，被小丫頭螢梨輕鬆碾壓，這時候，螢梨已經減緩了速度，吃的無比優雅，看上去似乎仍有餘力的樣子，見此情形，眾人高聲喝彩，又一起叫起好來。


  比賽完美結束，螢梨獲得了最後的冠軍，可謂實至名歸。


  場面如此熱鬧，齋香居也趁熱打鐵，宣布今天所有的食客，都可享受進店九折優惠，已經見識過齋香居美味的食客們，一時間趨之如騖，齋香居賓客爆棚，沒想到到了後面，連一個位置都求之不得了。


  雀兒在三樓包了個位置最好的雅間，臨窗而坐，像梳畫小姐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拋頭露面的，這一路走來，她的臉上都要一直帶著紗巾蒙面，所以並沒有什麼人認出她來，進了雅間之後，她才迫不及待的摘下面巾，好好出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她自覺都要憋壞了。


  元寶和馬展鵬也被一起邀約而來，見露出真容的梳畫，縱使元寶出身佛門，對梳畫也一時驚為天人，更別提一旁的馬展鵬了，哈喇子流了一地，差點砸了腳面。


  雀兒定了一桌上好的齋菜，但是無論元寶還是馬展鵬，這時候都吃不下去了，特別是馬展鵬，經歷了一場無比恐怖的決賽，他此刻看了百味齋包就想吐。


  但是比起他們兩個，同樣參賽甚至獲得冠軍的螢梨，這時候仍然還有胃口，這也讓眾人震驚不已，生怕她吃壞了肚子，看他纖細的身子，平坦的小腹，真是不知道這麼多的食物，他都吃到哪裡去了。


  雖然無法與螢梨相提並論，但馬展鵬卻是贏過了元寶的，所以這段時間，他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自認高過元寶一籌。


  這麼長時間不見，幾人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題，元寶是已經完成了歷練，剛剛回到揚州地界，準備回山復命，而馬展鵬遊歷四方，恰巧走到武帝城，湊湊熱鬧而已。


  兩人在江湖日久，都是有經驗有見地的人，元寶出身豪門大派，有天下第一寺之稱的千禪宗，可謂見多識廣，況且遊歷修行多年，閱歷也深，而馬展鵬這個人，自稱出身盜門，江湖上的傳言軼事也一定知道的很多，而且對於這個人，林柒一直都覺得看不透他，無論身份還是修為，感覺都神神秘秘的，似乎故意掩飾著什麼，就單單從他拿出能救人性命的人偶這件事情來說，如此寶物，絕非尋常人可以拿得出來的。


  遇到兩人，林柒終於有機會，將自己的一些問題講出來了。


  「你是說，你遇上了東島來的鬼面眾，還跟他們發成了衝突？」


  胖子聽了林柒的問題，頓時睜大兩個小眼睛，胖臉上面色驚恐。


  「沒想到你這個傢伙這麼彪啊，到處惹事，這天妖門也好，鬼面眾也好，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這東島，到底是一處什麼樣的地方啊？」林柒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聽到林柒發問，元寶和馬胖子都是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林柒，弄的後者莫名其妙。


  「沒想到你連東島都不知道啊，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元寶想起當年林柒問自己境界相關的一些事情，這些在玄門子弟看來十分普通猶如常識一般的問題，林柒卻恰恰不知道。


  「東島，其實指的就是咱們大華朝東邊，海上的一座名為瀛洲的島而已，這個島自古就存在著，原本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是從百年前開始，瀛洲突然聚集了一匹強大的人，與大華對峙而立。」


  「東海瀛洲島？」林柒喃喃自語，似乎並么有什麼印象，又回頭看看螢梨，小丫頭正埋頭享受美味，似乎對這個名字也沒有什麼反應。


  「咱們大華雖然四海昇平，欣欣向榮，但是其實一直有幾個敵人，虎視眈眈，這些敵人，主要有四個，人們稱之為東海瀛洲，蠻荒凶炎，天山暮雪，大漠狼煙。」元寶繼續說著，這些話，林柒更是聞所未聞。


  「四個敵人，分別位於大華的四個方位，東邊是瀛洲，隔海相望，島上住民也不受大華朝管制，有些自立一國的感覺，這讓想要一統天下的大華無法忍受；西邊天山一側，這是常年住在雪山上的暮雪一族，他們擅長各種法術，有強大的戰士，並且清通鍛造冶鍊的技術，但因為人口偏少，所以威脅性最小；南門蠻荒沼地，這是各個蠻疆部族的棲息地，這裡荒無人煙，叢林密布，而且又有各種毒禽猛獸，很難生存，但是總有很多部族，喜歡進犯邊境，他們這些部族有一些巫師，能下蠱驅獸，釋放巫毒，很難應付；而北方，則是歷朝歷代的老朋友了，他們是來自草原的胡人大軍，對中原覬覦已久。」


  「這麼說來，東島指得就是東海瀛洲，那玄靈功你們聽說過嗎？」林柒已經對天下的形勢，有了初步的了解。


  聽到林柒發問，馬胖子的眼皮微微一跳，而元寶則笑出聲來。


  「當然知道，東島秘術玄靈功，超級殺手集團鬼面眾的看家絕學，據說東島上的民眾，家家都要學習玄靈功，也是因為這個功法，才能讓鬼面眾橫行一方，也讓朝廷頗為頭疼。」


  聽到這裡，林柒與螢梨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沒想到螢梨從小學習練了這麼多年的功法，竟然真的出自東島！但為什麼師父師伯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呢，而且變身這些奇特的地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鬼面眾，原本只是東島上一個小團體，近十年間才開始在中原活動，坐下幾起大案之後，才逐漸在黑市中打響了名號，一躍成為了江湖中炙手可熱的殺手集團，他們出手狠辣，作風霸道，行事間不留活口，而且睚眥必報，不死不休，這麼長時間下來，據說成功率高達十成，你們雖然這一次敗退了他們，但是還不能放鬆警惕，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捲土重來，比起其他的歪門邪道，他們要更加隱忍，更加難饞。」


  聽到這裡，梳畫與雀兒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無比，一時間連飯都吃不下了，梳畫細細想來，無論怎樣都不知道到底是誰，與自己能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與死地才肯罷休么。


  「鬼面眾出現在武帝城附近，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告知寺中的長老們知曉，讓他們儘早提防，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爭取從寺中調遣一些同門，來保護你們的周全。」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元寶款款而談，馬展鵬就在一旁沉默不語，他也沒想到這個和尚其貌不揚的，也能有這樣的見地，聽到現在，又是長老，又是同門庇護的，又一下讓馬胖子對和尚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元寶師傅是附近那座山頭的啊，燒第幾柱香？」這是江湖上的黑話，胖子這麼說是自持身份。


  「小僧來自雲佛山千禪寺，是演武堂的一個小小弟子而已。」


  元寶說的很簡單，卻讓馬胖子目瞪口呆，千禪寺可謂天下為首的三大正派之一，地位可不簡單，而這演武堂，則是千禪寺玄宗中最強大的所在，這裡面出來的弟子，哪個簡單？

  「是嗎，哈哈……哈哈……」胖子笑的尷尬，趕緊低頭喝茶，又險些嗆到。


  「對了，丫頭，你剛才參加比賽，不是得獎了么，是什麼東西？」


  聽到林柒發問，螢梨從懷中取出兩張請柬一般模樣的事物，遞給林柒。


  這兩張請柬，紅底金字，鑲金邊，輟金絲，造型奇特，十分奢華，內面已經蓋好印章，只有名字的地方，是空著的。


  「五月初五，瑞祥寺，百嘉盛會，這是什麼？」


  「百嘉盛會，是武帝城定期舉辦的，面向全天下最繁華的盛事，這裡彙集全天下各宗各派的精英子弟，以及各種能工巧匠，奇人異事，名門大家，大家藉此盛會，相互交流學習，因為並不對外開放，每次都是應邀參加，並且兩年一屆，所以請柬十分難得！」


  見到螢梨竟然一次拿到了兩張，梳畫也是十分驚喜，耐心解釋，馬胖子坐在一旁，不禁捶足頓胸，十分惋惜。


  「可惜只有兩張呢，不能跟梳畫姐姐和雀兒姐姐一起去呢！」


  這時候雀兒神秘一笑，從懷中又取出一張，跟螢梨手中的一模一樣。


  「別擔心，我家小姐是應邀參加的，我作為小姐的丫頭，也會一併前去的！」說道這裡，雀兒十分得意，這可饞壞了馬展鵬。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呢！」馬展鵬見女子也有請柬，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是小女子疏忽了，還請馬大哥不要責怪。」梳畫溫婉一笑，站起身來，姿容盡顯，「女子梳畫，見過馬大哥。」


  撲通一聲，馬胖子翻身摔到桌下！

  「揚州第一名妓！」


  我的天，這一桌都是些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