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殘酷的現實
小巷中正上演著好戲，龍迪作為旁觀者，饒有興緻的看著崔斯特審問紅骨頭。
「你最好別再追問了，那對你們沒有好處。」癱倒在地的紅衣女板起臉來，「我這是好意的奉勸。」
「我也奉勸你一句，最好老實交代。」崔斯特抬手在紅衣女的臉上摸了一把，「如果毒性到了後期，你會死的很難看。」
「告訴他吧，臭娘們。」耳環男深深嘆了口氣，「我們別無選擇。」
「雖然我對這個大塊頭很討厭，但不得不說，他比你要明智的多。」崔斯特挑起嘴角，遞給耳環男一個讚賞的目光，「說出來吧，那樣對大家都好。」
「好吧，我們奉命來抓一隻野獸。」紅衣女頓了頓，抬眼看向崔斯特，「我只知道這麼多。」
「以你們兩位的身手，對付一隻野獸，用不著這種高科技武器吧？」崔斯特不依不饒，「我需要知道更多。」像這種可以當做子彈發射出去的八角網，崔斯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果單純是為了捕捉尋常的野獸，這樣的武器未免太奢侈了些。
「是從鐵鉤幫那裡得來的消息，在鐵脊山脈有一隻野獸，抓住它可以買上一個大價錢。」耳環男看向崔斯特，不無威脅的說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和誰有關吧？所以你最好不要打歪主意。」
「鐵鉤幫？」崔斯特雙眼微微眯了眯，在比爾吉沃特有不少幫派，鐵鉤幫是其中最為強大的一支。那是一群毫無人性的嗜血強盜，他們只聽名於一個人。一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自封為海盜之王的傢伙。如果在比爾吉沃特讓崔斯特選一個最不願意招惹的人，那無疑就是這位了。
「你最好聽我們的，這次我們出手，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紅髮女已經感覺到雙臂失去了知覺，相對於麻木而言，毫無知覺才是最為可怕的，「把解藥拿出來，咱們各走各的路。」
「你們說的野獸，是不是背上帶有玻璃藥罐的狼形怪物？」龍迪插口問道，他現在才知道崔斯特剛剛說的安慰獎是什麼，看來紅骨頭兩人也和那頭怪物有關。如果真是這樣，也許可以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
「你怎麼知道？」紅髮女的反問，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抱歉，你們的好意我們恐怕沒辦法接受。」崔斯特站起身來，「因為，在遇見你們之前，我們已經涉及其中了。」
「什麼意思？」耳環男瞪著雙眼，「你們找到了那隻怪物？」
「只是打過交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怪物的蹤跡。」龍迪上前一步，緊緊地盯著兩人，「但是作為交換，你們要告訴我和怪物相關的所有事情。」
「想給我們解藥。」紅髮女對崔斯特並不放心，「否則我們什麼都不會再說了。」她看得出來，龍迪對怪物別具關懷。現在他們手上有了籌碼，自然要爭奪主動權。
「別和我討價還價，美麗而又放蕩的女士。」崔斯特可不會讓紅髮女計劃得逞，「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第二，談話到此結束，我們回去睡覺，至於你們則只剩下祈禱。」
「好吧，你贏了。」紅髮女眼神黯淡下來，她本想再強硬一下，但身體上蔓延的毒素讓她別無選擇，「我們只是聽命於大人……」
「說出他的名字。」崔斯特有些粗暴的打斷紅髮女的陳述，語氣不滿的說道：「在我這裡，還沒有忌諱他到這種程度。」
「可以。」紅髮女頓了頓，深深出了一口氣，語氣中帶有一絲壓制的怒火，「我們受命於普朗克，他給了我們一副圖畫，就是一隻背後帶有罐子的怪物。只要能抓住它，普朗克不但會給我們一大筆錢，還會讓我們做副艦的指揮長。」
「圖畫在哪？」龍迪有些迫不及待。
「就在我的上衣兜里。」紅衣女回道。
龍迪俯下身子就要去拿，但伸出來的雙手卻定在了半空。紅衣女的上衣兜，緊貼著她豐滿的右胸，直接上手難免會有親密接觸。
「愣著幹嘛？」崔斯特矮下身子，繞過龍迪直接上手，用兩根手指夾出圖畫的同時，還不忘調侃一句，「果然有些資本，彈性十足。」
崔斯特和紅髮女都沒什麼反應，一旁的龍迪倒是面色微紅。不得不承認，在對付女人這方面，他還需要多多學習。
崔斯特展開圖畫，瞟了一眼后遞給龍迪，「看一看，你們遇到的是不是這東西。」他只是從龍迪口中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並沒有親眼見到怪物。
龍迪接過圖畫仔細看去，確實和那隻怪物一模一樣，「就是它，我化成灰也認得。」
「看來這隻怪物對普朗克很重要啊。」崔斯特摸了摸下巴，「說說吧，他要這隻怪物有什麼用？」
「你以為他會告訴我們嗎？」耳環男自嘲的一笑，「雖然在港王幫我們是第一打手，但在普朗克面前，我們什麼都不是。」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崔斯特抬了下寬邊帽，微微點頭施了一個告別禮。
「我們沒有說謊，所有的所有，我們都告訴了你們。」紅髮女有些急眼了，「履行你的承諾，你說過解藥沒問題的。」
「對，我是說過。」崔斯特直起身來，「解藥確實沒問題，問題是沒有解藥。黑鰻魚的毒素一旦入侵，無葯可解，這是比爾吉沃特海洋百科全書中的常識性問題。」
「真的假的？」龍迪看著地上的兩人，有些於心不忍，「你真的見死不救？」
「拜託，請你說話之前過一過腦子。」崔斯特指了指紅髮女兩人，「他們剛剛可是差點砍了我們的腦袋，別說我沒有解藥，就算是用，也不會浪費在他們身上。」
「可是，可是……」龍迪嘴巴有些打飄，他不得不承認崔斯特說的完全正確。如果此時處境對換，龍迪可以肯定，紅髮女和耳環男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但即使如此，讓龍迪就這麼轉身離開，摒除紅衣女和耳環男的求救，他又有些做不到。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雖是真理，但執行起來卻有些麻木不仁。
「你答應過我們，你不能這樣。」紅衣女此時感覺毒素已經蔓延到軀幹，死亡從來沒有如此接近，「求你，給我們解藥。」
「我只能說抱歉。」崔斯特看著面前越來越虛弱的兩人，冷漠的說道：「你們真的不應該來招惹我。」
接下來的半分鐘，紅髮女和耳環男快速的衰弱，龍迪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生命在飛速的流逝。他想要幫助兩人，但卻被崔斯特冷酷的眼神所限制。這是龍迪第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兩條鮮活生命，一點點的煙消雲散。一種別樣的情緒油然而生，這種情緒在催熟龍迪的心智，讓他對殘酷的現實，多了更深一層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