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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讓人背鍋

  「沒事、沒事……」季雲流還未說完,再瞧一眼頭頂上片片如秋風掃樹葉般掉落的瓦片,來不及慶幸死裡逃生,她抓起玉珩就道,「七爺,咱們得出去,這房子也許要塌了!」


  玉珩順著季雲流目光瞧了一眼屋頂,手腳迅速的爬起來,一句話不多說,抱起季雲流撒開退,提上一口氣就往外頭奔。


  沈府大公子也已經尋到靠在一旁的沈漠威,同沈二一起扛起自家夫人,在沈夫人的哭聲中急急忙忙奔出了屋外。


  瓦片啪啦啪啦掉落的越來越快,水盆被打翻了,發出撞擊地面的巨響。很快,正房屋檐上的瓦片同商量好了一樣,「轟」一聲一起陷落了下去。


  「都出來了嗎、都出來了嗎?」


  「好像都出來了……」


  沈府的人獃獃站在院子里,眼睜睜看著好好的房子就這般塌了一個大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驚雷就驚雷罷,為何人家都沒事,獨獨就正院的正房塌了呢?


  天色陰沉沉的,秋風卷著地上的枯葉,天際響雷轟隆隆的不停歇,伴隨著閃電,響雷閃電一道而來,似乎天道早已有了所劈的對象一般。


  這情勢果真相當詭異駭人!

  季雲流被玉珩打橫抱著,愣愣看著天際的藍光閃電,縮了縮肩膀,縮了縮脖子,把頭埋進玉珩的脖子裡頭,在他耳邊苦兮兮哀求:「七爺,咱們能不能跟你阿爹商量商量,讓我們早點成親啊?」


  玉珩身上帶有紫氣,可逢凶化吉,她若能每天待在玉珩身邊,得一絲半縷的紫氣環繞,也不會被天道天天追著天打雷劈了。


  嘖!就算明天立即就成親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啊……


  她的話隨著一口熱氣全數噴在七皇子的腮幫子處,聽得玉珩喉嚨連帶心中都癢成一片。


  他動了動喉嚨,摟著她的腰,低聲道:「好,咱們回去跟阿爹商量商量……」


  季雲流話說極小聲,除了玉珩其餘人都未聽到,不過沈大公子沈溫櫟就在一旁,他雖未聽到季雲流的話,但聽到了七皇子的話。


  沈溫櫟轉首瞧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兩人,目光停在季雲流的手上頭,那手上頭有紅色粉末狀,這好像是硃砂粉。


  這個季表妹,原來真的會道法之術。


  還有,原來這個季表妹長的如此嬌媚……


  沈府的正院正房塌了,沈夫人把人都帶到了廂房中。


  眾人似乎被這麼一塌都嚇怕了,就連平日里精明爽利的六娘子就算被七皇子放下來,還是不管不顧抓住玉珩的衣角不放,活像一個聽話至極的童養媳。


  玉珩從衣角處拉回她的手,看見手腕上那傷口,攏眉問:「為何受傷了?」


  季雲流看了一眼「哦」了一聲說:「適才腦一熱,非要跟人家拼血……」


  「拼血?」玉珩眉頭攏的更深了,他心中明白,口中卻忍不過,「那人是貓是狗……那樣的不值一文,也值得你跟她拼血多?」


  說著,從腰間掏出隨身帶的金創葯,倒上傷口,再掏出手帕就幫她包紮。


  沈大人臉上同沾了滿臉的灰,他半躺半坐在椅上,看著對面的兩人在那兒親親熱熱的包紮摸小手,艱難的開口道:「六姐兒……我腹中的蠱……可、可解除了嗎?」


  「舅舅莫要擔心,那主金蠶已死,你腹中的這隻也撐不住多久,只要每日以水吞服雄黃、蒜子、菖蒲這三樣東西,七日便能痊癒。」季雲流道,「舅舅若擔心,把荸薺切片晒乾為末,每早空心白滾湯送下,也可防蠱的。」


  「好好好,」沈大人青灰的面孔瞬間爆發出光彩,「真是太好了!六姐兒,你乃我的大恩人!」說著,他讓沈夫人扶起來,顫抖著腿深深作揖感謝,表示若季雲流有所需,他必定萬不推辭之類。而後再吩咐家中所見之人,今日之事若泄漏了半句出去,他必定覺不饒。


  ……


  青離與席善去尋寧慕畫,結果如何,還未可知,玉珩見季六精神不佳,不多留,直接帶人回去,等坐上馬車,他在帶人回穆王府還是去季府這問題上猶豫上了。


  成親,真的是個讓兩人都省事的活兒!


  玉珩瞧了瞧昏昏欲睡的季雲流,知她這是道法虛耗過多之故,之前在江夏祈雨的秦羽人身上,他亦見過。玉七沉吟了一聲,直接帶著人會穆王府,順道讓沈府派人去稟告季府,找的借口便是:沈夫人與六娘子相談甚歡,讓六娘子留宿沈府幾日。


  讓人背鍋的手段,七皇子這一世也是越發信手拈來了!


  馬車在穆王府的二門處停下,玉七直接抱人進正院入自己的寢卧,他將人安放在床上,坐在床頭看著季雲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眼入睡,才起身離開寢卧去書房聽席善回稟過來事情。


  「七爺,小的與青離出沈府後,路上果然遇到兩個阻攔的,小的見兩個刺客伸手也不錯,便與青離分開了,讓他去稟告寧世子,小的先去城西的宅子那邊探探情況……」席善站在桌案後頭,講的詳細。


  席善躲在城西衚衕口的必經之處,細數匆忙經過的人,因他只對沈大人下蠱的是苗疆的年輕女子,因此也是特別留意非京城人士的女子。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等到了要等的人經過。


  「那個阿依長得白白凈凈,個子小小的……」在這個時候,席善還要評價一下沈大人偷情的外室容貌,「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見玉珩眯上眼看自己,席善連忙挑出重點講,「七爺,小的看見帶著阿依走的侍衛身上掛著牌子,那牌子小的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玉珩果然睜大眼,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敲擊著桌面,催促著席善的下一句。


  席善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那侍衛是琪王府的人!」


  玉珩心中一沉,面上倒是沒有顯出什麼詫異之色,他握手成拳,看著前頭的鎮紙,寂靜半響之後,才開口:「這些事兒你可全數告訴了寧慕畫?」


  琪王乃是他嫡親皇叔,上一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去想過原來這個皇叔原來是意在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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