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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大晉!大晉!

  拖延到年下的整軍終於結束,由於蘇暮的那一手,合軍上下無人不服,無人不讚,一時間對著蘇暮的命令都是唯命是從。


  隻是蘇暮這邊沒了疑問,卻有不少人將目光放到了女扮男裝的葉夕和涼夏身上,對此葉夕沒讓蘇暮出手,話不多說,對著那群前來挑釁的自然也是一劍的事,來的人察覺到了劍氣,回去一傳十十傳百頓時個個都心服口服了。


  這種事一解決,蘇暮他三人在這小小軍團中的地位也都是凸顯出來了。蘇暮雖是江湖中人,卻莫名有一手訓練軍士的好手法,上下千把人在蘇暮的調教下,無不訓練的像模像樣。


  次年,311年,這一年是極為特殊的一年,後史料記載了這一年的大事小事,這本史冊也見證了一國以朝的衰亡:


  三月公元311年3月,晉懷帝猜忌排除司馬越,一紙詔書下令討伐,東海王司馬越卒於項城軍中,眾奉其柩還葬東海國。


  四月4月,劉聰手下漢趙鎮東大將軍石勒追至苦縣,圍射晉軍,西晉將士十餘萬人,相踏如山,無一人得免。擒西晉太尉王衍等,推土牆悉行壓殺。


  五月 永嘉五年(311)五月二十四日,懷帝出華林園門,欲西奔長安,被漢兵追獲。晉太子詮、吳王司馬晏、竟陵王楙以及曹馥、閻丘衝、劉默等均為漢兵所殺,士兵死者三萬餘人,晉諸陵被掘,宮廟官府化為灰燼。 劉曜乘亂納惠帝羊皇後,懷帝被俘至漢都平陽。降封為平阿公。漢主 劉聰大赦,改元嘉平。


  六月6月,漢趙始安王劉曜、征東大將軍王彌攻陷洛陽,擄晉懷帝司馬熾。


  永嘉五年(311)六月,洛陽失守,懷帝被俘,晉臣避亂,紛繪逃離首都。司徒傅祗首在 河陰建行台。司空荀藩等居密,傳檄四方,推琅邪王睿為盟主,重新整肅,任命官屬,太子詮之弟豫章王端東奔倉垣, 苟晞率群官奉端為皇太子,置行台,又轉屯蒙城。


  七月嘉五年(311)七月,晉廷覆沒,模將趙染因求馮翊太守不得,怒而降漢。


  八月8月,劉曜攻長安,殺西晉南陽王司馬模,關中饑謹、白骨敞野,人民存者無一二。


  十月 10月,漢趙 石勒,宴 王彌,席間斬之,並其眾。


  事件匈奴劉聰攻陷洛陽,擄西晉懷帝司馬熾,史稱永嘉之亂。


  公元311年, 奮威將軍令狐盛之子令狐泥因父仇叛投後漢皇帝 劉聰,將並州虛實和盤托出,劉聰大喜,旋以子劉粲、 劉曜協同令狐泥率大軍攻入晉陽,太原太守高喬、並州別駕郝韋獻城投降,晉陽重鎮不攻而破。匈奴軍大肆燒殺搶掠,晉陽幾成廢墟,劉琨父母並遇害。


  劉琨借鮮卑之兵收複晉陽,但 晉陽城毀,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劉琨自此再無力與天下群雄一爭短長。鮮卑藉此崛起,北方漢室終於失去了最後一次複興的機會。


  公元311年,晉王朝內部發生內杠, 司馬嶽與晉懷帝司馬熾發生矛盾,公開交戰,嚴重削弱了守護洛陽城的防禦力量。而後,晉懷帝司馬熾被攻入的劉淵、石勒等人的部隊虜獲,洛陽城也被完全燒毀。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葉夕在得知晉帝下詔討伐司馬越後,整個人都是蒙的。都說伴君如伴虎,你永遠不知道你作為一個朝臣是以什麽方式謝幕,原本極受寵愛權傾朝野的司馬越搖身一變竟是變成了討對象,堪比賊子。


  當然,她自不會知晉帝正月便已密詔討伐,到三月的這場公布天下差的不是三個月的時間而隻是一個時機罷了。


  她望了望蘇暮,蘇暮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會說。


  蘇車騎校尉手下的兵士依舊日夜訓練,當初反對蘇暮的幾個重要人士,若劉霍、章筠這般人物都成為了蘇暮的左膀右臂,督促餘下人等。


  四月,漢趙鎮東大將軍石勒追至苦縣,圍射晉軍,西晉將士十餘萬人,相踏如山,無一人得免。石勒擒西晉太尉王衍等,推土牆悉行壓殺。


  消息傳來,蘇暮還是沒有動,洛陽城內大大小小校場內的士兵都沒有動。他們不是動在此時的,他們是洛陽的守軍,是皇城的護衛,也是大晉最後一道防線。


  五月,漢軍長驅直入,直攻打到洛陽城外。


  洛陽城內的蘇暮立在城頭上望見城外黑壓壓的大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齊呼號令,萬軍齊出萬劍齊發,原本繁華的洛陽城一時間成為了戰場前線,硝煙漫天,屍首遍地。


  蘇暮長劍一直,從城門上躍了下去,葉夕原本想跟在他後頭,卻被一股大力狠狠地又甩了回去:蘇暮憑空借力,冒著落到下方人堆裏的危險,將葉夕甩回了城牆之上。


  涼夏方接穩昏去的葉夕,再看一眼蘇暮的時候,對方已經淹沒在人海中。亂軍之中,縱使她站得再高,也隻看見一道長劍破開的路子,就連那握劍的人都看不清了。


  洛陽城正門打開,無數將士湧出,與敵軍匯合一起,廝殺聲震耳欲聾。


  洛陽守軍無往而不勝,全部的動力全都在那個方才遲遲到來的消息上:他們的晉帝已經出華林園門,西奔長安去了。他們再無顧忌,隻要守住這一城,待到他日晉帝歸來,便是他們收複失地的時候!

  無數的人倒下了,為了這個夢想,無數的人又站起來了,為了這個夢想。


  無數的人丟掉了腦袋,為了這個國家,無數的人又帶著同伴的鮮血繼續前行,為了這個國家。


  無數的人緩緩合上了眼,為了看清這個國家的未來,無數的人又努力地睜大雙眼,為了看清一個國家的未來,一個國家的道路。


  涼夏連蘇暮裴虹劍破開人群的路子都看不清了,腦中嗡嗡響,他們的人在一個個倒下去,呐喊聲卻一聲比一聲大。這群人中,她仿佛看到了素日玩的較好的小六,他正倒下去緩緩合上眼,他的老母親還在家裏等著他:她仿佛看見剛烈的漢子趙子,揮舞著旗幟向前衝鋒,他的孩子還在家等著他回去:她仿佛看見蘇暮,一劍一劍破開敵人外部的盔甲,將長劍刺入,拔出是血,她和葉夕,還在等他回來……


  仿佛臨死前的走馬燈,涼夏一瞬間看了這般多的畫麵,也仿佛一瞬間明白了許多。


  什麽是家國,什麽是天下,什麽是那個人的心意……蘇暮……


  他們終究是敗了,守城將軍決定帶著人馬回撤。


  洛陽城不要了。


  洛陽城門合上了,城牆上發號施令,在外的將士向內撤,在內的將是從後門退出。


  撤出洛陽的時候,涼夏遠遠地望了一眼。這個他們大晉做了幾十年都城的洛陽,上空飄揚起漢軍的旗幟,原本屬於大晉的早已破爛不堪的旗幟緩緩落下。


  然後她在回撤的外城守軍中見到了蘇暮,渾身是血,一身的盔甲破破爛爛,內襯著的白衣也不知染了多少血,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拎著劍帶著幾十人站在他麵前,腳步虛浮到隻能以劍支撐著。


  “葉夕呢?”他咧開嘴,口中竟是血跡,白暫的牙齒上滿是血汙。他的目光上下搜索,見著歪在馬上昏迷不醒的葉夕時明顯鬆了口氣,“我這一掌打的恰到好處。”他這般道。


  涼夏望了望他身後的人。


  “我這一路的人,我能帶的,都帶了。”他說。


  那些人無不一身血汙,此刻都互相攙扶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不能帶的,我沒辦法。”他啞著聲音。


  涼夏透過那一張張血汙,看到的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麵孔,但大多麵生——這麽多人裏頭,屬於他們原本的部下的十不足一。


  蘇暮盡力了,是的他盡力了。


  “我們這兒也挺好的。”涼夏抹一把淚,“大家都很好。”


  “是。”大晉終究還留下了種子,隻要有種子,就還有未來的希望。


  他們進山,翻山,他們遇水,越水,食草,飲甘露,一路擺脫追兵,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因為饑餓,因為傷病,因為意外,一個個漸漸消失了。


  但畢竟還有人在,還有大晉的種子在,還有希望在。


  那一站,洛陽守軍幾乎全軍覆沒,不少幸存的兵士在年老卸甲歸田後,與子孫後代講起這一戰役時,還會提到那日的戰鼓擂響,敵人的來勢洶洶,講起那日那道神邸般身影的戰鬥,講起那大晉旗幟緩緩倒下,漢軍旗幟緩緩升起的遠景,以及那個人那句冷靜非凡的但卻救了他們命的“跟著我”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的晉懷帝在奔向西安的路途中被俘,太子、吳王、竟陵王楙以及曹馥、閻丘衝、劉默等一幹要臣被殺。而就在他們撤出洛陽,洛陽被占領之後,那座千年古都,一代帝都洛陽竟被漢軍燒毀,一幹二淨,一個不剩。


  而洛陽守衛戰,那一戰死亡的確切人數是,三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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