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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神荼是兄長!

  鬱壘蹙了蹙眉,似乎也沒想到問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哪知知命接下來所言更是觸了他的心弦。


  “那阿鼻王的命脈也有所變動。”


  說道阿鼻王,竟是最常鬧騰的神荼此時也是一動不動,目光沉寂似水。


  “如何變動?”鬱壘沉了聲,眸中寒光冷冽。


  “吉。”


  吉?

  這算是另一種層麵上的諷刺麽……作為魔君的阿鼻王竟也是有吉兆,而仙君長樂的卦象卻是大凶。


  鬱壘覺著今年的天象必然是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從知命悲切且篤定的表情上似乎這就是事實了——接下來還真不是那般的順暢。


  “長樂,知道麽?”鬱壘問道。


  知命揚了揚唇角,仿佛是早知道對方會這麽問,“知道,卻看著淡然地很。”他隱瞞了蘇暮這個凡人的存在,不動聲色地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到長樂本人身上。


  鬱壘便不作聲了,他蹙著眉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知命預估著是在替長樂本人尋求合理之法躲過此次災厄,自古以來的所有惡兆,幾乎都是以仙的魂飛魄散為終,長樂自然也不會是個意外。


  隻是真的有什麽辦法麽?


  旁人或是不知道,但他知命卻明白的很,這卦象一切皆由情生,一切又因凡人蘇暮而起,若是要躲過這災厄,須得他自己丟棄些東西——顯然那是不可能的,長樂的性子斷然是丟不開的。


  所謂情種,一切皆因情生,一切又皆因情亡。


  脫開這一層,就是長樂情願了,他們卻也是除不得那個凡人,長樂不知是有多少魂魄寄居在那副身體內,若是強行抹殺,倒會惹出不少亂子,沒了一部分魂魄的唱了,指不定就會是下一個阿鼻王。


  這般說來,這災厄幾是無處可解。


  鬱壘本人似乎也是沒想到些什麽,麵上陰晴不定。


  倒是神荼開口了,“長樂那小子是不是還在找她?”


  他這突兀一言,仿佛是醒石一般,點醒了埋頭苦思的鬱壘,鬱壘第一次感歎了一下自家這位兄長將自己的聰慧物盡其用——終於是用到正確的地方上了。


  自家兄長從來都是在玩鬧上琢磨地狠,大事小事一律不管,本不指望什麽,如今這般一開口,倒是把鬱壘都驚了一跳。


  神荼注意到兩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的身上,鬱壘麵露喜色,而知命努力壓製的平靜表麵下卻暗含洶湧的不安,“長樂那小子,萬年來都不曾做過什麽突兀的事,說實在,也不曾有什麽東西真正值得他出手,唯一有的也是唯一可能改變他命格子的便是她了。”


  神荼嘖嘖分析道,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到知命的麵孔上,見著那繃緊了的神情,更是覺得自己說對了什麽,當下又道,“寧願扭轉一切,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再一次見到她,這是長樂不是麽?”


  他這般說,麵容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知命聽得心驚,又覺得眼前的這位神將平日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刻卻絕不含糊——就好比他幾乎是將長樂目前所做的一切都說的差不多了一樣。


  “是這個意思。”鬱壘頷首。


  “隻是我以為他會顧及自己現下的處境一些。”神荼道,“他現下的俸祿可都快供不上他喝酒了。”


  “是這個道理。”鬱壘再次頷首。


  兩人一唱一和說著什麽,知命猜不透他們的意思,又忌憚著他們背後的“天”,便抿了唇站在一旁不語。


  “總的來說長樂這回子怕還是要再作一次。”神荼點出關鍵道。


  “說的在理。”鬱壘忍不住看了一眼神荼,雖不懂神荼的目的為何,但還是按著他早先的吩咐頷首表示讚同,他望了眼神色越來越不自然的知命繼續道,“上一回,他丟了神君之位,這一回怕是命都要丟了。”


  知命垂著眼瞼,腦中飛掠過萬般場景。


  長樂為了那人損了不知多少修為和神君之位,如今又要再去掉自己的性命,隻若是他在此坦露些內情,阻了他二人相見,恐長樂此生都不會再諒他。


  可若他放任那瘋子胡來……


  知命長舒了口氣,不敢再想下去。


  “梅像。”他說,“長樂仙君命格子的關鍵便是梅像。”


  神荼早有準備,此刻得了信高興地很,當下就彎唇道,“知命神君慈悲為懷,還是顧忌與長樂仙君那萬年的交情的,此刻說出這些自然也都是為了他好,那本神將便受了這份心意了。”


  說罷便扯了扯鬱壘的衣袖,還又回頭朝對方做出一個隱蔽的得意表情。


  鬱壘佯裝看不見,朝知命頷首示意。


  知命溺在糾結之中,也未曾回禮,再回過神來時,那兩位神將便有像來時一般隱匿蹤跡消失在自己感知範圍內了。


  且說神荼鬱壘二人出了仙障,隻見那神荼仗著脫了知命的感知範圍,忍不住就要邀功,“你見兄長此事辦的如何?”


  “勉勉強強。”鬱壘的唇角已然有了笑意,隻是嘴上卻還不肯鬆動分毫,依舊木著麵容。


  神荼這一招來的確實不錯,終究激起了知命內心的情誼和顧忌之情。想那知命恐本也是不願透露什麽話,若不是神荼這番添油加醋,隻怕分字都不會說出口。


  隻是他倒有些疑惑。


  這“梅像”一詞太過玄乎,也太大,雖是訊息,但卻好比沒有。


  “你為何今日不趁機多問些訊息?”鬱壘這般問。


  神荼聽得鬱壘這樣說,翻起一個鄙夷的白眼,滿臉不屑,“這便是你不懂了。我若再得寸進尺,那知命也未必能說出個什麽的。”


  見著鬱壘挑眉,他又輕咳幾聲,“你還信不得我?”


  鬱壘便表現出真的不信的樣子。


  神荼氣結,“我可是神荼神君,看人心的!且說這梅像二字看似難以捉摸,可畢竟是與長樂有關的事物,稍加思索便可知了?”


  鬱壘忍不住停了腳下的雲,腦中略一思索,道,“常言道,長樂仙君千年前曾帶回一株梅樹,當時都覺著這新奇,淪了許久的笑談,這梅像可不是說的那樹梅吧?”


  “正解!”神荼彎起眼眸。


  “又說這梅要飛升,不久前已然下界去了。”神荼點了點手指,隨手指了指下方的一片天地。


  “飛升渡劫?”鬱壘蹙眉,“一個小仙的飛升你也知曉?怕是平日裏現的這般,偷偷去瞧了仙人錄吧?”說罷他的麵容便黑了下來,“素日裏多少功課都推與我做,你原是忙這些去了。”


  神荼噘嘴不服,“沒有我,你還不知曉這些呢!”


  鬱壘說不過他,況且眼下之事卻屬事實,便不再多說此事,“那如今呢?知曉了這些,該是如何?上報與“天”?”


  神荼還有些餘氣未消,當下斜了他一眼冷道,“你倒來問我,來尋知命之時你早不是想好了麽?”


  “此是何意?”


  “若你真打算通與“天”知曉,恐怕就直接招知命前往大殿問話,也不至於此時拉著我拐彎抹角套知命的話,明裏暗裏地交鋒了。眼下如此,你分明就是想著私自解決。”


  鬱壘聽到神荼這般說,笑道,“果是兄長最懂我。”


  這一聲兄長叫的神荼心花怒放,方才的不愉快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忍不住就吹噓起來,“可不是麽?你兄長終究是你兄長!”


  哄好了神荼的鬱壘暗自舒一口氣,麵上卻做完全巧合毫不知情的模樣又道,“我們去凡間一趟?”嘴上這般說,鬱壘內心卻盼望著神荼自己拒絕。


  但是什麽都可能發生,但唯獨神荼放棄去凡世這一點萬萬不會發生。


  “可不是這個道理麽!我已很久不曾去了!”神荼雙眼放光。


  “……”


  “總歸是鬱壘你好,我這一身脛骨也要鬆一鬆了,凡世又節約時間又好玩,真真的好去處。”


  “……我覺得”


  “我們先去一趟凡世的都城如何?”


  “自然是先去一趟小老兒那裏查一查這梅妖的去向。”鬱壘無情拒絕。


  “這有什麽!不衝突!那小老兒隻能指方向,又有何用?”神荼反駁。


  “……”若說是神荼素日不當心,但若真是找其理由來鬱壘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上話的。


  見著鬱壘這般的神情,神荼裝作發怒,吊起眉梢道,“你怎這般墨跡,在如此,我便把你丟進八荒六合鏡中,讓你自尋出路去。”


  “……”想到那無邊無際的八荒六合以及那鏡子隨機的投放地點,鬱壘妥協了,“那……就依你。”


  得了鬱壘承認的神荼愈加無法無天,此刻都恨不得要翹起尾巴尖來了。急需找個理由來打壓打壓鬱壘的士氣,長長兄長的威風。也就是這時,他發現鬱壘已然很久沒騰雲的事實——他們停在某一片上空很久了。


  “你可小心著點吧,如今怎就癡傻了?巴巴地聽在此處,若是風水變,咱們可就暴露於世人的眼光下了。”神荼錘了錘鬱壘的肩膀,皺眉嫌棄道。


  “……”鬱壘撇了撇唇。


  嗬嗬。


  要不,您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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