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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逆天

  “哈?”神荼像是聽到了什麽最令他不可思議的事情,嘴唇微微張開,一臉吃驚地望著眼前這個說出這句話的人。


  他在等待鬱壘否認這一切,可是沒有,對方隻是更加肯定地點了點頭。


  神荼呆呆地望著撿起他地上鞋子就往前走的鬱壘,“怎麽可能?魔氣的根源阿鼻王都已經不存在了,況且他現在在凡世……”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他連忙矮了聲調,“不論如何都是不該發生的。”


  鬱壘回頭看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銀白的靴子,撇嘴道,“可是現在發生了。”


  鬱壘伸手揉了揉神荼耳邊的碎發,替他將雜亂的頭發一一歸好,軟了口氣,“法山小老兒遞上來的折子說的明明白白。”對於這個同根生的兄長,他總是提不起責備的心思——就算他這個兄長是如此不靠譜。


  他將手中的靴子遞給神荼,神荼怔怔地接了,又看見鬱壘伸手從袖口中抽出一卷竹簡展開來念著。


  神荼的麵孔瞬間便白了。


  “什麽人?”他白著唇問。


  鬱壘歎了口氣,早早就知曉這道消息的他此刻淡然多了,甚至還多出心思來安慰自己的這位兄長,“不知道,據說隻是一瞬,就是那目睹一切的小老兒也不能夠確定是誰,畢竟凡世太大了。”


  “是那個人嗎?”神荼試探性地問道,心中恐懼的記憶被勾起,他忍不住捏緊了手心。


  鬱壘知道他在說什麽,作為同源而生的神,他們相互都能很清晰地感知對方的想法,但是神荼往往能夠想出一些奇怪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麽他們聯係這般密切,他卻依舊猜不透神荼的想法,幾乎時時刻刻要被對方耍著玩,兩日前更是被騙著丟盡了八荒六合鏡,被丟到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地方。


  但是他此刻明確感受到了——神荼的恐懼。


  這個恐懼不是毫無根源的,阿鼻王正逢盛名之時,他因為某種原因陷入了沉睡,那一段時間,阿鼻王施加給眾生巨大的精神壓力,而神荼則承擔了雙人份的。


  所以在提起阿鼻王時,神荼的身體內部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爆發出恐懼之情——這是心病,也是他鬱壘無法分擔的東西。


  “不是。”鬱壘拍拍肩,他能感受到神荼在他話音落後明顯鬆下的一口氣,那微微顫動的身體也恢複了鎮定,他便繼續道,“阿鼻王身上並沒有這樣的征兆,若是有那麽幾大神早早就能感知到了。”


  “不是阿鼻王?”神荼鬆了口氣,轉而又疑問道,“那到底是誰?隻有一刻的魔氣外泄——他竟是能將魔氣控製地如此順暢?”


  鬱壘搖搖頭,拉過神荼,兩人並肩走著。


  “目前還不明了,隻是事態總歸是有些嚴重了。”鬱壘揉了揉眼睛,那裏酸澀不已,是他連趕兩日路不眠不休的後果。


  神荼靜靜地聽著,話多的神將大人此刻也似乎沒什麽話可說了。


  魔君出世,總歸是一場劫難。


  想那幾萬年前,阿鼻王出世,世間戰火連天。不論人神都是處在死亡的陰影下,那個時候,他與鬱壘還沒有出世,卻從某個特殊的渠道得知了當時的慘況。


  也是那個時候,戰神長樂站出來,與魔君阿鼻王進行了一場殊死決戰,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慘淡,最後以魔君敗陣收尾。


  隨後阿鼻王被鎮鎮妖塔下九千多年,也鎖了九千年,那一身魔氣都是散了個幹淨。再出來時倒像是看破了紅塵,便自請命投凡世,甘受輪回之苦,至今已經千年了。


  關於阿鼻王的來曆,眾口不一,有說他是凡人破魔,有說是神仙墮落。再說這為何墮落,有說是因天下,有說是因美人——不管是哪種說法都實在是玄乎得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魔由心生,不論是凡人成魔,抑或是神仙墮魔,那八荒六合必然都會掀起腥風血雨。不一樣的是,若是神仙墮魔,則好辦些,不等他完全墮落估計就會被清繳了,但是凡人成魔則要麻煩些,不到一定的程度還真的是揪不出此人。


  而眼下這一閃而逝的魔氣,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此人已經能夠靈活地調動全身的魔氣,換句話說——魔君就要出世了。


  這也是為什麽鬱壘時時刻刻都在強調問題嚴重性的原因。


  “‘天’那邊不知道吧?”神荼揚起麵孔,盯著頭頂折射出奇異色彩的琉璃片,又像是在問鬱壘又像是在自己喃喃自語。


  鬱壘覺得他這話說的好笑,他指了指自己,“‘天’的耳。”又指了指神荼,“‘天’的心都在此處,你我並不曾說什麽,又哪裏會知曉?”鬱壘勾了勾寒薄的唇角,漂亮的弧度在唇角綻開,“更何況,眼還不知道此事。”


  神荼點點頭,但還是疑雲不散。


  他想不通究竟是誰又一次觸犯天規。


  “暫時還沒有必要上報給‘天’,”鬱壘道,“將‘天’扯入,那便不是清繳魔君的問題了,一而再再而三,那位大人,說不定真的會將凡人從世間抹去。”


  沒有人能夠逆天,同樣,也沒有神可以。


  ‘天’是絕對的,他的存在本就可以輕易抹殺其他的一切存在。


  就像是萬年前的那場大戰後,那個被抹殺了萬年的名字和那個魂飛魄散了萬年的神——玉瓊神君。


  鬱壘麵露傷感,反之方才一直怔愣不已的神荼倒是心情莫名好起來,他扭頭就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對方的額頭,對著受到驚嚇的鬱壘露出得逞的笑意,“是啊,會消失的呢。”


  鬱壘望著突然明媚起來的神荼一時說不上話。


  哪知他這樣的反應卻是讓神荼很是不滿,對方撅起唇瓣有些不服氣道,“當初並蒂那會兒,咱倆差距還不是這麽大,可不是養分都被我汲取了吧,你怎麽癡癡傻傻一點都不懂人情?”


  鬱壘抿了抿唇瓣,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本是瑤池中的一株並蒂蓮,那裏有一池的並蒂蓮,卻隻有他們活了下來,最終獲得了神荼鬱壘的名號成為了三大神將之二。而現在,那瑤池中也是滿滿一池的並蒂,也許其中的一株會在幾萬年後修成人形然後取代他們。


  別的不談,卻是這神荼自小與他一起,卻比別個更喜歡欺負他些。


  他如今這樣的性子可不是神荼幾萬年磨出來的?


  鬱壘撇了撇唇,決定好脾氣地不去理這個實在是沒什麽架子的神將大人,隻留他一個人絮絮叨叨的。


  好在對方也並沒有糾結太久,他們走出神殿的時候,神荼便不再說話了。


  鬱壘暗搓搓鬆了口氣,卻聽見神荼沉聲道,“如果就這樣放任不管,你說那個魔君會不會跳出來逆天而行?我是說——”他望著鬱壘愈加驚異的眸子,偏頭半晌才給自己的這些話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子的‘天’太無趣了。”神荼這麽說著,還發出一聲惑人的輕笑。


  鬱壘被驚得說不出話,隻是上下打量著神荼。


  這家夥是不是搞錯自己的職能了?他們可是侍奉‘天’的神將,怎麽如今卻總有種幫著反‘天’的感覺?


  逆天的不是沒有,開了靈慧的凡人,妖,魔,神……最有代表性的恐怕就是魔君阿鼻王和長樂仙君了。隻是一個被壓塔下九千年修為盡損,一個被永遠除名神列,隻能做個閑散遊仙。


  還不等鬱壘再想些什麽,神荼就忽然又轉換了話題,“那不然我們此刻去尋六神女玩去罷,剩下的時間一來一回夠了。”


  鬱壘皺了皺眉,“此時還是去找知命神君占一掛比較穩妥。”


  “知命有什麽好看的?他是神女麽?他那破山頭連神女都沒有!”神荼不屑地撇了撇唇瓣,毫不留情地抨擊著知命,一字一句那架勢似乎都是要去戳知命的脊梁骨了。


  “隻是……”鬱壘決心再掙紮一下,試試能不能把神荼也勸過去。


  神荼扳起麵孔一臉認真,“隻是什麽?這是兄長的諫言。”他說得句句有力,而且是十分有底氣。


  掙紮失敗了啊。


  鬱壘再內心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決心背著神荼走一趟知命那處。


  而遠在仙境的知名神君算著掛卻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巨大的動作讓他幾乎要把手中的器具丟出去。


  有誰提到自己了?

  揉了揉鼻子的神君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在凡世的神廟,想著估摸是平陽的民眾太過念叨他的緣故,隨手便給那一方百姓加了幾點氣運。


  一時間,平陽一片繁華景象,家家喜笑顏開。


  (ps:還記得在二十四章中暴走的蘇暮麽(>^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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