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見證混洞
青棘世界，正午的太陽從灰雲中露出臉來，緩慢融化萬神山脈罕見的積雪。
白蘇兒四人，分散各處。她們或者處理教會事務，回應信徒的請求；或者打坐煉器。
無論忙碌還是清閑的四人，同時收到從天而降的光團。光團里記錄杜深的留言：請稍作準備，我將在半個小時以後，運送你們過來兌現承諾。
白蘇兒等人略微準備，耐心等待。半個小時以後，白蘇兒等人感受到輕微的壓力，繼而出現在那個灰霧組成的天地里。
白蘇兒四人出現杜深的身邊。杜深以尋常狀態示人，正在跟三個人談話。
三個人，一位白髮老者，一位中年壯漢，一位妙齡女子。此三人發現白蘇兒等人突然出現，他們只是打量兩眼，就不再理會。
杜深對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銘池天尊，你們考慮清楚啦？後果，我已經講的一清二楚。」
身著樸素長袍的老者非常堅定：「我們的世界，自然應該由我們自己守護。請小友撤去原力之海，終止在我們的世界範圍內採集原力。」
「沒問題，」杜深溫和的笑道，就彷彿老者的要求微不足道，「那麼，就請天尊引路，帶我們前往千銘世界。」
銘池天尊點點頭，很是受用杜深表現的尊重：「我這就帶小友前往我的世界。」
話音落，銘池三人的身影消失，周圍的景象模糊起來。白蘇兒四人感覺自己正在某條通道里不斷行進。或許是杜深用力量庇護，白蘇兒等人沒有感覺到別的異常。
「能解釋下嗎？」泰瑞莎懸浮杜深身邊詢問。
杜深微笑，目光注視前方模糊的景象：「剛才的老者叫銘池，壯漢叫金矽，女的叫鮮凌。他們本誕生於不同的世界，也不知道已經存世多久，總之實力都很強。他們各自擁有數個多元宇宙，大大小小的生命世界加起來數以千計。早前，我採集原力觸及到他們的世界。他們可不願意統治下的世界的本源為我攫取。所以他們找上門來，要求我收回他們世界里的原力寶珠。」
「你採集那麼多原力，究竟是做什麼？」白蘇兒緊接著詢問。
杜深若有所思：「簡單解釋，算是對抗一種天災吧。我叫它混洞，但並非一個簡單的洞。我採集原力，集聚成一個無形的海洋。你們可以認為，混洞就是原力之海的對立面。原力之海能創造萬事萬物，混洞卻彷彿世界的頑疾，會將一切化成混亂和虛無。」
瑪蒂娜詫異：「你沒辦法，徹底消滅它嗎？」
杜深回過神來，平靜的解釋：「混洞並非自然的產物，會像疾病一樣傳染、蔓延。它現在的範圍已經極其廣闊。我只能勉強抑制它，無力消弭它。」
「混洞是人造的，」泰瑞莎難以理解，「誰幹的？為什麼要製造它？」
「我們到啦。」杜深平靜的道。
周圍的景象清晰、明亮起來。艷陽高照，碧空如洗，底下山青河綠，生機盎然。以眾人超凡的視角，還能看到遙遠的地方坐落繁華的城市。
銘池老者有些自矜的介紹：「這裡是千銘世界的中心，杜深小友能在這裡就把所有原力之海撤去嗎？」
「可以。」杜深脫離眾人，略微飛到前方。他掐訣念咒，接連向虛空拋出大大小小的色彩。好一陣，杜深前後扔出十幾團彩光。
四周未有任何異樣。杜深一面飛回，一面鄭重提醒：「銘池天尊，金矽道友，鮮凌仙子。混洞估計很快就會蔓延到這裡，請準備應對。」
「小友放心，我們早有準備！」無論銘池，還是另外兩人，都顯得成竹在胸，滿不在乎。
話音剛落，光線驟然黯淡，彷彿日食。然而，穹頂的太陽沒有絲毫缺損。距離太陽較遠的天空，突兀出現一個漆黑的漩渦。漩渦迅速膨脹，轉眼就覆蓋小半片天空。
銘池三人同時變色，一邊飛向漆黑漩渦，一邊各自扔出一件寶物。寶物被絢爛的光芒包裹，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三件寶物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漩渦，開始大放光明，越來越亮。
寶物的光芒，使光線恢復正常。但正常僅僅維持數秒，天色再次明顯黯淡下來，彷彿提前步入黃昏。
三件寶物幾乎同時消失不見。銘池三人隨之停止飛行，他們接連扔出寶物，數量越來越多。然而，統統沒用，每當寶物出現不過數秒，必定驟然消失。
眼前的景象，有些滑稽。既沒有震耳的聲響，也沒有耀眼的光芒。白蘇兒等人只看到：銘池等人懸停半空，不停的向巨大的漩渦扔出彩光，速度越來越快。
泰瑞莎詢問：「那些寶物去哪兒了？」
杜深平靜的解釋：「被混洞吞噬、同化。雖然很想觀察混洞侵蝕世界整個過程，但你們的實力太低，不能沾染混洞的絲毫能量。我們先到界膜外面等待。」
話音落，杜深五人已經出現在一望無垠的界膜外面。
界膜彷彿水面，白蘇兒等人看不清水底的情況。白蘇兒嘗試用神念穿透界膜：「我剛才看到這個世界里存在很多凡人。他們會怎麼樣？」
杜深平淡的俯視界膜：「混洞會侵蝕附近的幾個世界，然後緩慢的向四周蔓延。這個世界的人類，初始會變成琥珀里的蟲子，很快會化作某種特殊的能量。」
「不能幫幫他們嗎？」林彩英面露不忍。
「這就像泄洪，」杜深冷淡的解釋，「他們的犧牲，會延長其他世界苟延殘喘的時間。」
「真的沒有辦法嗎，」林彩英半信半疑，「你擁有數萬年積累的原力之海。就不能徹底消弭混洞？」
杜深搖頭輕嘆：「曾經或許有可能吧。如今，已經太晚。」
「所以，」泰瑞莎注視杜深，「你四處散播原力寶珠，你以情緒摧殘凡人，從而採集原力。其實是為保護他們？」
杜深失笑，扭頭看泰瑞莎一眼：「如果你認為我是一位偉大的救世主，我不會反駁。」
林彩英皺眉：「就沒有其它辦法嗎？那些邪神害死很多人，也讓更多的人生活在苦難中。同樣是情緒，快樂、愛心這些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使用恐懼、痛苦等寶珠。」
「你以為我沒有快樂寶珠、幸福寶珠，」杜深好笑的看向林彩英，「可惜人類的天性就是這樣。大部分時間裡，總是負面情緒居多。你所說的正面情緒寶珠，無法提供我所需要的效率。」
「好啦，」杜深攜帶四女，逐漸遠離界膜，「這裡的事情完結。我也已經告訴你們採集原力的目的。主要就是用來彌補混洞對世界的侵蝕。現在，我們再無瓜葛。我送你們回去。」
「等等，」白蘇兒大喊，「銘池天尊他們三個呢？」
杜深注視界膜。界膜並非固定的物質，而是一層厚厚的能量。可是，原本活躍的界膜，逐漸變得灰黑。能量的流動趨於停滯，彷彿真的要凝固一樣。
杜深平靜的解釋：「這個世界已經變成巨大的琥珀。銘池他們被困在裡面，現在未死，但很快必定死亡。我們不必等他們。」
話完說，白蘇兒四人的視線同時模糊起來。她們意圖掙扎或者發聲，卻無法如願。
片刻以後，白蘇兒等人恢復正常。她們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青棘世界的萬神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