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競爭者（上）
杜深已經收回所有邪神使徒擁有的絕望、痛苦等情緒寶珠。他正在收集那些早就失落的寶珠。杜深一直在將所有寶珠集中融合，他沒有分化、授予別人使徒級的恐懼寶珠。按理說，就算其它世界的人類，對杜深產生恐懼的情緒，杜深也收集不到任何原力。
然而，每當為回收原力寶珠降臨新世界。杜深都會要求屬下傳播自己的威名，把新世界當作採集地來經營。
並非每顆寶珠的回收，都需要杜深親自動手。大多數失落的寶珠，只是因為距離遙遠，才被目前的主人阻止回歸。那些佔據寶珠的土著，大多數其實並沒有多麼厲害。黛藍等人動手，就足以解決問題。
是以，杜深大多數時候，就待在青棘世界修行。他一面修行，一面監督屬下對七個邪神原本的領地進行改造。比如烏楚里曾經統治的世界，杜深既設法終結痛病，也使土著對自己產生畏懼。
對於邪神的舊世界的改造，杜深非常重視。杜深調整舊世界人類的情緒，壓抑痛苦、絕望等情緒，改以恐懼作為主導。如此一來，就能很大程度上遏制邪神利用原力寶珠給杜深找麻煩。
改造舊世界，是一個龐大而緩慢的工程。收集失落的原力寶珠，也差不多。因為寶珠太分散，互相距離遙遠。黛藍等人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趕路上面。當然，他們偶爾也會遭遇出乎預料的硬骨頭，不得不稟報杜深，請求杜深親自出場。如此一來，也耽擱不少的時間。
就在昨天，杜深收到幾次中轉傳來的信息：黛藍等人回收寶珠的行動，再次遭受強硬的阻撓。
此時神系裡並無大事，杜深略作安排，又特意警告靈樞子，不要逃跑。他獨自藉助整合后的傳送系統，趕往遙遠的世界。
杜深離開的第二天，青棘世界里，萬神山脈一如既往的平靜。或者華麗，或者古樸，或者充滿科幻感。巍峨的宮殿星羅棋布的掩映蔥綠的山林。
一處位置相對偏僻的宮殿里，瑪蒂娜正在花園裡鍛煉自己的能力。她的左手，燃燒黯淡的火焰；她的右手，散逸冰寒的霧氣。瑪蒂娜的雙手時而緩慢接近，時而拉開。她同時控制屬性對立的力量，互相消融。
這座宮殿，屬於瑪蒂娜、林彩英和海倫妮三人共用。以方便杜深管理和安排人員監視。
數天以前，林彩英就前往另一塊大陸，處置教會的事務。今天清晨，海倫妮也跟朋友外出遊玩。偌大的宮殿里，只剩瑪蒂娜一人。哦，不對，還有杜深安排的護衛在遠處監視。
瑪蒂娜早就對目前的生活習以為常。負責監視瑪蒂娜的兩個女侍衛，也早就不當一回事兒。她們自顧自的躲在陰涼處聊天。
瑪蒂娜微微冒汗，正覺疲憊。她的面前，突然多出一道人影。那是一個非常高挑的女人，棕發藍眼。女人的五官不算精緻，組合起來有種特別的美感。她彷彿普通人，看不出任何特異的表象。
瑪蒂娜手中的火焰和冰霧同時震蕩消失。她緊張的看看突然出現的女人，又扭頭看向兩個聊得火熱的女侍衛。
棕發藍眼的女人微笑：「放心吧。我已經蒙蔽她們的感知。她們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說話。」
瑪蒂娜心亂如麻，朝女人單膝跪地：「拜見神尊。您沒有按照當初的說明出現。屬下一直非常擔心。」
「的確是超過很長時間了呢，」黯漠無所謂的笑笑，「一轉眼，已經快要七十年。這麼漫長的時間。瑪蒂娜，請你告訴我，你還願意遵守當初的約定嗎？如果你拒絕，我能夠接受。畢竟，是我失約在前。」
瑪蒂娜嚴肅起來，很認真的仰視黯漠，有些像虔誠的信徒：「請神尊不要懷疑屬下的忠心。屬下願意遵從神尊的任何命令！」
黯漠滿意的點頭：「起來吧。那個傢伙，還真是無情無義，居然這樣對待你們。我們消失快要七十年，他仍然在防備你們！」
瑪蒂娜有點黯然，神情複雜的沉默。
黯漠平靜的注視瑪蒂娜：「可惜她們的防備，已經流於形式。我有事情問你。杜深不是正在收集各種岡辰之珠的碎片？他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和人力，到處散播他恐懼的名聲？」
瑪蒂娜疑惑的搖頭：「屬下不知，也曾經裝作無意詢問過他。他只是笑，卻不答。就屬下所知，無論是原本屬於各個神尊的世界，還是新涉足的世界。杜深只是傳播名聲，根本沒有派人採集原力。實際上，他應該是沒有賜給任何人恐懼寶珠的！」
黯漠平靜的點頭：「我希望你，繼續打探裡面的玄機。當然，以保護自己優先，儘力而為就是。我可不希望，你被他視作叛徒處決！」
瑪蒂娜咬牙、點頭：「請神尊放心，屬下會儘力打聽。保證不會泄露神尊的消息。」
黯漠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重新出現的消息。包括黛藍！」
瑪蒂娜應命，目送黯漠消失不見。瑪蒂娜身子發軟，想一下坐到地上。但她擔心，黯漠仍然躲在附近觀察自己。瑪蒂娜強撐一口氣，裝作輕鬆、平常的模樣。
實際上，瑪蒂娜的心底浪濤洶湧：「我該不該把黯漠的出現告訴給杜深？」
原本，黯漠當初逼迫瑪蒂娜做間諜的時候，瑪蒂娜就沒有真正歸心。當初，瑪蒂娜一方面是無法抵抗，一方面打算偷偷收集情報告訴杜深。所以，她裝作對杜深絕望，甚至由愛生恨。
其實，漫長時光足以沖淡許多事情。瑪蒂娜對杜深，或許還有愛慕殘留，但更多屬於青澀回憶。
按理說，出於最初的打算，瑪蒂娜是應該把消息告訴給杜深的。然而，她的心裡盤旋一股鬱氣，束縛她的腿腳，使她不願輕易的就把消息告訴給杜深。
瑪蒂娜悵惘、猶豫一陣，終於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再等等吧。我現在只是知曉黯漠未死。如果立刻告訴給杜深，肯定就無法獲得更詳細的敵情。等我獲得更多的消息，對杜深的幫助也就更大。」
時間平靜的流淌。大約一個月以後，杜深獨自返回青棘世界的萬神山脈。杜深剛剛通報各處自己已經回歸。靈樞子就獨自走進大殿。
靈樞子儘管時不時就叫嚷離開，其實大多時候跟杜深相處愉快。杜深為籠絡他，藉助各個神系的力量，搜刮各種天材地寶供應他。靈樞子暗地裡頗有點樂不思蜀的樣子，實力恢復得飛快，眼見著就要跨入渡劫期。
靈樞子的手裡出現一塊玉圭。玉圭透射出立體的影像。影像比較模糊：某處花園裡，瑪蒂娜正對著一團模糊的陰影單膝跪地。較遠的地方，兩個女侍衛站在樹蔭下，聊得熱火朝天。
影像變化，沒有聲音。杜深只看到瑪蒂娜對一團若有似無的陰影說個不停。
靈樞子捧著小巧的雪白玉圭：「你的擔心看來成為事實。雖然不知曉，跟瑪蒂娜接觸的是何人。但推斷起來，多半就是某個邪神。」
杜深陰鬱的詢問：「海倫妮那邊呢？」
靈樞子搖頭：「沒有任何動靜！」
「想不到啊，」杜深搖頭感慨，「我們主要防備的目標居然沒問題。反倒是瑪蒂娜……先暫時當作不知，暗中加強監控。我們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