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請選擇
岑霜玲的建議，看起來冠冕堂皇，其實就是逃避。
但這正好契合不少神子的心思。曼洛的屠殺，令人心有餘悸。在場的神子只是運氣好，恰巧從痛苦使徒的狩獵中溜走。當時的戰鬥，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有的神子因此嚇破膽，再也不想跟邪神作對。他們甚至覺得深藍宇宙也不安全，生恐哪天邪神的使徒突然降臨。岑霜玲說要搬家，這些神子自然紛紛附和。
殿堂里略微熱鬧，也就幾秒鐘，再次沉寂下來。
杜深等待一陣，微笑詢問：「還有人提出別的建議嗎？」
無人應聲，眾人只是默默的注視杜深。
杜深沉吟一陣，笑道：「這個宇宙不大適合我們發展，搬到其他世界，的確很有必要。可是，別的世界未必像曼洛那般豐饒，而又沒有強悍的土著。再說，咱們已經失去跨界之門，怎麼轉移？」
很多人流露失望。
杜深猶豫片刻，繼續道：「絕望神系，倒是願意提供幫助。但是他們希望，我們能出手偷襲烏楚里治下的某個世界。雖說風險有點大，但報酬也很豐厚。況且，咱們正好乘機報仇，收點利息。我覺得咱們不妨答應下來！」
不少神子微微變色，輕微挪動身軀，彷彿坐立不安。也難怪，很多人只想躲得遠遠的，此生再也不與使徒、邪神碰面。如今杜深居然說要主動偷襲烏楚里。很多人不免提心弔膽。
「除非你們不想永生。否則，大家實力越強，遭受邪神獵殺的可能就越大，」杜深輕輕敲打桌面，提醒事情的嚴重性，「要生存，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拚命。接下來的偷襲行動，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參加。當然，你若真不想參與戰鬥，我也逼迫不了。不想參與的人，現在就可以離開。」
殿堂里明顯嘈雜起來。很多人傾斜身子，互相詢問看法。未等大家全部平靜下來，有人站在座位旁邊高聲詢問：「如果不參與，會不會有懲罰？」
話音落，殿堂里驟然沉寂。
杜深微笑：「當然。權力和義務對等。不參與的人，就算脫離沃納神系，自立門戶。我給大家五分鐘的時間。希望大家慎重考慮清楚，做出選擇。」
「嗡」殿堂里猛然熱鬧起來。很多人離開座位，聚成大大小小的團體。
一個外貌普通的男子，聆聽面前的討論，突然邁步走向側前方的岑霜玲。
男子止步座位跟前，詢問始終端坐的岑霜玲：「霜玲，你也加入我們吧？岡辰邪神底蘊雄厚，我們根本沒有希望趕超他們的。咱們脫離沃納，自己找黯漠的人先離開這個宇宙。只要咱們不停的設法遷徙，離得遠遠的。我就不信，岡辰的邪神會在意我們幾個小魚小蝦。」
岑霜玲猶豫片刻，眺望主台上的杜深一眼。她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打算參與戰鬥。」
男子略微著急起來，湊近按住光潔的桌面：「你可要考慮清楚！咱們的實力太低，戰鬥很危險。就算勝利，也會面臨邪神的報復。」
岑霜玲一笑，堅定的道：「我考慮得很清楚。厲志，我建議你也留下來。逃避沒用的。你們憑什麼認為，黯漠的人會幫助你們離開？」
不等岑霜玲說完，厲志就失望的轉身離去：「我們自然有辦法支付足夠的代價。」
杜深始終微笑，坐在主台上，掃視下面的亂象。
五分鐘轉眼即逝。杜深張口，聲音彷彿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時間到啦。想走的人，請抓緊時間離開。有勇氣的人，都返回座位。咱們繼續商討偷襲的計劃。」
殿堂里驟然一靜，立刻又熱鬧起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走向大門外面。偶爾，有人停駐，勸說端坐的朋友。被勸說的人，大多搖頭拒絕，也有人起身，加入離開的隊伍。
杜深觀察一陣，沒有看到，走向大門的人返回座位的。
也就三四分鐘，殿堂里再次安靜下來。因為沒有收到指令，離去者留下的空位，未被撤銷。杜深放眼望去，大約有一半的座位空置。
杜深又等待一陣：「還有人打算離開嗎？現在動身，還來得及。」
沒有人動彈或者回應。杜深點點頭，站起身來：「很好。大家都不是懦夫。現在，跟我來吧。」杜深轉身，走向大門外面。
留下來的神子莫名其妙，起身跟從。眾人都是超凡者，有心追趕，幾下就紛紛飛到杜深身後。眾人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向下望去。
選擇離開的神子，三五成群，正在石階下面，走向遠方。有的人有說有笑，有的人嚴肅低語，也有人安安靜靜的向前走。無論哪種人，他們不停邁步，位置卻沒有絲毫變化。就好似眾人的腳下存在隱形的傳送帶，將向前邁步的眾人不停送回剛才的位置。然而，底下的神子彷彿沒有發現異常。他們成群結隊，不停的向前走啊走。
杜深身後的神子，看到台階底下的景象，大多毛骨悚然。尚未有人發出疑問，台階下的廣場一角，忽然出現黯淡的青光。
青光飛掠，從一名又一名的神子身側飛過。神子隨之倒下，不聞慘叫，也不見鮮血噴洒。
「你在做什麼？」杜深的身後，先後響起兩聲詢問。
杜深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他俯視下面的廣場，驅使青萍劍收割神子。
台階下的神子，雖然實力比杜深差，但尚未到天差地別的程度。隨著一個個神子倒斃，越來越多的人發覺異常。他們大呼小叫，或者聚集一起，東張西望的提防；或者拚命的飛向遠方。
神子的應對，沒有多少效果。集中提防的神子，彷彿目盲，根本看不見青光的位置。他們只看到身邊的人無緣無故的接連倒下。神子們越來越緊張和恐懼。有人承受不了壓力，轉身飛逃。
逃跑的人，竭盡全力的往前飛，實質只是在繞圈子。他們飛行一陣，同樣被青光收割性命。
浮空城，本就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如今控制權被杜深掌握，再配以陣法。台階下面的神子，根本發現不了端倪。他們十成的實力發揮不出三成，被杜深輕鬆殺死。
因為神子的逃跑和對抗，青萍劍的破壞力，不得不略微加強。死亡的神子，身體因此出現明顯的損壞。有的人的身體，出現明顯的傷口。有的人直接流淌鮮血，染紅身體和地面。
杜深身後的神子，終於肯定杜深的惡行。他們雖然沒有跟隨下面的神子離開，仍然有人跟下面的神子存在較為親密的關係。
當即有十幾個神子擠出人群，手持武器，怒不可遏的沖向杜深：「住手！為什麼要殺害他們？」「你做什麼？他們有什麼錯？」「停下！魔鬼，我跟你拼啦！」
杜深尚未分心抵擋。好幾個人影，從人群里衝出來。其中就有岑霜玲。他們堵住十幾個企圖攻擊杜深的神子。
十幾個憤恨的神子，一時停下腳步。他們又驚又怒的質問岑霜玲等人：「你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夥兒的？」
杜深不動聲色，一面繼續收割台階底下的神子，一面饒有興緻的觀察主動保護自己的岑霜玲等人。
岑霜玲第一個開口道：「我們不知道下面的情況會發生。你們妄圖襲擊陛下，我們當然要阻止！」
岑霜玲身邊的人，個別沉默，多數做出類似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