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英雄帖
五彩的火焰，絢爛明亮，向四周散發淡淡的熱力。羅金龍、何信等普通人，紛紛瞪大眼睛注視杜深的雙拳。有人低聲詢問：「那是什麼？」
武燁則是向緩慢靠攏過來的槍手大吼：「先住手！」武燁看向杜深的雙拳，凝重起來：「原來你是異能者！」
武燁的心底不由一沉。他想起杜深剛才的威脅。他愈發擔憂自己的安全：「也許，對方真的能在中彈以前殺死我？」
「請不要誤判，」杜深緩慢垂下雙拳，「我之所以藐視你跟你身後的勢力，可不僅僅在於我是異能者。武隊長，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對我幾乎毫無了解，就莽撞的想抓我。你這是在玩命啊！」
武燁眼珠亂轉，轉眼把手槍插回槍套：「既然你是異能者，這事就不歸我來管。」武燁向周圍的槍手揮手：「都把槍收起來。異能者犯罪，由特殊部門處理。」
武燁又略微驅散人群。他走近杜深，壓低聲音：「你剛才所說的話，我會原原本本的轉報我的上級。甚至是我們的大老闆！」
杜深點頭，平靜的微笑：「還請武隊長多捎幾句。我這人其實很和善的。如果別人不來惹我，我很願意跟大家做生意。一筆非常大的生意！」
武燁一愣，點頭：「我記下啦！在下告辭。」武燁轉身，下令收隊。他又命令身邊的兩名屬下抓捕羅金龍。羅金龍掙扎，大聲向杜深求救：「杜先生，救我啊！我願意效忠你，求你救救我……」
杜深輕輕揮手，微笑道：「放心吧！他們最多向你詢問信息，應該不會殺你的。你乖乖配合，才能保命。」
羅金龍的掙扎和喊聲略微緩和，但始終沒有停止。
杜深目送武燁，高聲道：「武隊長，我最近很忙。如果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請不要來打擾我。」
武燁已經跳進敞篷越野車，點頭道：「我記下啦！」
武燁等人或者乘車，或者步行遠去。杜深走到何信面前，攙扶起他。何信搶先表白道：「杜先生，請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出賣你！我從頭到尾都沒說……」
「不用解釋，」杜深打斷，「我相信你。你沒事吧？」
「沒事，」何信故意表現輕鬆的樣子，「過兩天自己就好啦。不會耽誤工作。杜先生，拓荒團的信息，我已經打聽的差不多。我整理出不少紙面文件，稍後就送過來。」
「跟我進屋，」杜深攙扶何信走向院門，「你先大致給我說明一下。」
何信點頭，略微整理思緒，簡略陳述起來。
杜深靜靜聆聽，打開院子大門，帶領何信走進小樓。儘管何信提醒電費騰貴，杜深仍然亮起客廳。
三橋市登記的拓荒團，大大小小數量超過五萬。但目前仍然外出搜集物資的，不到四百個。這三百多個拓荒團，各個人多勢眾，成員最少的也有上千。這些拓荒團，跟官方的關係比較緊密，主要依靠完成官方的任務來獲得報償。他們很少獨立搜集物資。
其它數以萬計的拓荒團，早就停止外出搜集物資。只因在基地官方的操縱下，燃油和子彈的價格非常昂貴。此時，三橋市附近的村鎮基本被清理、收復，已經沒有物資可供收集。
想要拓荒，只能去遙遠的城鎮。就算東鄰縣城，距離三橋市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距離一遠油耗就高，再加上收集物資時消耗的彈藥，拓荒隊拉回來的物資經常抵不上行動的消耗。如此一來，誰還會繼續拓荒？
說到底，就是基地貪心，對未來的預料不足。他們以為敵人只有不能繁衍的喪屍。他們自然不願民間勢力做大，只想把所有物資留著自己來收集。
杜深暗自搖頭，同時確認：「也就是說，那些仍然外出的拓荒團，家大業大，不易利用物資加以控制。更主要的是，它們跟官方的聯繫非常緊密，甚至很可能就是某些掌權者私底下經營的勢力。若想收服他們，不但事倍功半，還容易引發無謂的衝突。」
此時，杜深又了解到異能者的存在。他決定改變計劃，扶持異能者團體。
杜深注視何信：「你有沒有辦法，在兩三天的時間裡，向整座城市的數百萬人傳遞一條消息。不能採用紙面廣告等手段。我暫時不想被官方抓住把柄。」
何信思索，用力點頭：「只要有足夠的食物。我保證把任何消息在三天里傳遍全城。」
杜深點頭：「你需要多少？我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食物。比如火腿腸和小袋裝的餅乾。用它們，應該更容易招人手吧？」
何信咽口唾沫，欣喜無比：「不用火腿腸，太浪費。用餅乾就成。只是傳消息，幾片餅乾就能僱人一天。」
「那好，」杜深點頭，「你明天帶人過來取餅乾。我會視你的辦事效率，給你額外的獎勵。」
第二天，包括何信認識的所有親戚、朋友、鄰居在內。上千人在三橋市裡不停的奔波。
太陽剛剛升起，何信拜訪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猛哥，向你打聽個事兒？」
猛哥正在吃早飯，對何信愛理不理。他拿著昨天從會裡領回來的半塊白面饅頭，左手端著熱水杯。猛哥雖猛，吃相卻很斯文。他專註的緊盯饅頭，小小的咬下一口，來回的咀嚼，彷彿品嘗什麼人間美味。
每當咽下一口饅頭，猛哥必定喝下一口熱水。如此，才容易產生飽腹的感覺。
何信再次張口吐出一個字，就被猛哥惱怒的打斷：「能不能先讓我吃完這頓飯？這可是俺最大的享受！」
何信賠笑：「您吃，您先吃！」何信注視猛哥緩慢的咀嚼饅頭，他暗自吞咽唾沫。何信有吃早餐，卻只敢吃個半飽。他家裡人也一樣。並非沒有足夠的食物。實際上，何信家裡偷偷儲備兩百多斤的各種食物。
政府發放的救濟越來越少。食物的市價越來越高。可以預見，短期內無法肅清喪屍，這日子多半越來越難。何信及家人為將來考慮，很節制的每頓只吃個半飽。
實際上，很多人都是類似的做法。包括這位猛哥。
猛哥咽下最後一口饅頭。他皺眉摸兩下肚皮，舉起杯子，「咕咚咕咚」的把熱水全部灌下肚。猛哥把杯子狠狠摔在桌面，咒罵起來：「mb，早知道就不吃。越吃感覺越餓！」
猛哥狀似猶豫。他看到何信張口欲言，不快的揮手：「先閉嘴。老子現在餓得慌，沒心情跟你說話。」
何信強笑，閉上嘴巴。
猛哥猶豫一陣，起身鑽回狹小的卧室。他把門緊閉，開鎖拉開抽屜，從抽屜里抽取一塊巧克力。猛哥猶豫一陣，一發狠，多抽出一塊。猛哥鎖上抽屜，拿起巧克力就要欣喜的撕開。他尚未用力，心中忽然一痛。猛哥猶豫片刻，終究不忍心下手。猛哥忽然記起何信的存在。他念頭一動，將兩塊巧克力塞進衣兜里：「先去看看小信子想說什麼。」
臨出門，猛哥還輕輕拍打兩下衣兜，以確定巧克力不會掉出來。
猛哥出門，趾高氣昂的走向何信：「說吧！你想打聽什麼事兒？」
何信站起身來，主動迎接猛哥：「猛哥，你聽說過異能者沒有？」
猛哥心頭一動，面無異色的問：「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是聽說。」何信轉身環顧客廳，搜尋其它房客的身影。何信本來看到，有兩個房客就在不遠處打牌。何信略微伏低身子，卻沒有收斂音量：「猛哥，我聽說，有人在邀請異能者聚會。免費贈送米面。」
「真的假的？」猛哥眼睛一亮。他一喜，又黯然。他暗自嘆氣：「哎，可惜龔老大才是異能者。」
猛哥坐上破舊的沙發，輕輕拍打：「你坐過來。仔細說說。」
「好的，」何信移到猛哥身邊，繼續大聲道，「我聽說啊。有人邀請異能者，夜晚到燕子山會面。只要證實是異能者，立馬贈送五斤白面。」
猛哥一愣，儘管心動，卻故作不屑的道：「才五斤啊！」
何信瞪大眼睛：「猛哥，那可是白送的啊！有五斤，就不錯啦！」
猛哥點頭：「那倒也是。那你想打聽什麼？」
何信討好的笑道：「猛哥，我想打聽，你知不知道怎麼證明自己是異能者？」
猛哥恍然大悟：「你想去騙白面啊！」猛哥略一思索，搖頭：「什麼異能者，別是瞎吹的吧？我第一次聽說異能者，不知道應該怎麼證明。」
「這樣啊，」何信失望，站起身，「猛哥你忙，我去問問其他人。」
「去吧！去吧！」猛哥大模大樣的揮手。
何信走出大門以後，猛哥起身，向打牌的兩個中年人招呼：「老李，老黃，我出門去啦。記得幫忙看著點房子。要是我房間里的東西少掉一件。我就把你們趕出去！」
兩個中年人沒精打採的應答。他們知道猛哥其實是在故意警告自己。
猛哥走出門，奔向互助會的辦公點：「也不知道，龔老大稀不稀罕那五斤白面。燕子山挺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