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芥蒂
一個少女跪爬，接近泰瑞莎，楚楚可憐：「這位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十幾個淪為血奴的村民苦苦哀求，顯得亂紛紛的。另一頭，被巫師隔絕起來的大部分村民也聒噪起來。有人嘗試衝破巫師的阻攔，被重重擊倒。
刑場這邊，泰瑞莎看到十幾個村民流淚哀求。她愈發不忍。泰瑞莎不由對執刑隊的小頭目道：「興許只是誤會。不如先把他們收押……」
話還未說完，跪在地上的某個村民突然前向仆倒。村民以面觸地，後背冒出袞袞鮮血，轉眼染紅整個後背。
泰瑞莎一驚，怒問：「是誰幹的？」
沒人回答。泰瑞莎周圍的十幾個村民，同時倒地。個別村民發出慘叫。村民們的死法各異，頃刻斃命。
「殿下！」梅根等人又驚又怒，急忙衝到泰瑞莎跟前，將她嚴密保護。梅根瞪視周圍的巫師，怒斥：「你們想做什麼？想造反嗎？」
負責執刑的某個棕發巫師平靜的回復：「我們只是執行命令，處死這些血奴。」
梅根更加惱怒，大吼起來：「殿下就在這裡，你們也不怕誤傷？而且，他們真的是血奴嗎？好吧，就算他們是血奴。你們沒聽到殿下讓你們暫時收押……」
剛才發言的棕發巫師咕噥：「大人只叫我們處死血奴。」
梅根憤怒，心中也冒起寒氣。她扭頭責問面前的小頭目：「你不管管你的手下？他們可是未等你命令就自作主張！」
小頭目點頭，扭頭望向遠處的數百個村民。因為血奴的死亡，不少村民激動起來。他們或者哭喊著往前沖，或者心驚肉跳的往後退，企圖逃跑。場面逐漸混亂。
小頭目回頭，恭敬的向梅根請示：「梅根大人。這裡很亂，為保證泰瑞莎殿下的安全。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梅根看看，被巫師輕易彈壓的村民。她不滿的道：「那就先離開。待會兒再跟你們算賬！」
「咱們走。」梅根領頭，簇擁泰瑞莎遠離村莊。
黑鋒軍團的巫師，放任村民或者哭天喊地，或者四散奔逃。他們跟隨泰瑞莎移動，漸漸聚集一起。
等到眾人踏上寬敞的沙石道路，既看不見村民的身影，也聽不到村民的控訴。梅根帶領兩個巫師走到小頭目的跟前：「你叫什麼名字？」
小頭目恭敬的回答：「在下名叫甘農。」
梅根的目光，掃視之前執刑的巫師。她抬手一指，指向早前咕噥的棕發巫師。梅根揮手一劃，圈定幾個執刑的巫師：「甘農，把他們幾個抓起來！」
甘農皺眉，看看執刑的幾個屬下：「大人，沒必要吧？他們只是執行命令。」
「執行命令，」梅根冷笑，瞪視甘農，「剛才，殿下可是讓你暫時收押那十幾個村民。你的幾個屬下，卻擅自將村民殺害。」
「大人，」甘農略帶不滿，「那不是殿下的話尚未說完？他們忠於職守，僅僅行事魯莽。些許小錯，懇請大人不要為難他們。」
「為難？」梅根氣悶。她惱怒的道：「那麼，剛才他們突然釋放巫術。全然不顧殿下的安危。這又怎麼說？」
甘農不以為然：「大人，他們都是手法嫻熟的大巫師。只是幾個低級巫術，怎麼可能誤傷到泰瑞莎殿下？」
「你……」梅根的心底再次泛起寒意。她咬牙，大聲道：「我現在以暗影堡首領的……」
「甘農！」一個中年巫師走過來，大聲打斷梅根的命令。中年巫師面帶微笑：「甘農，大人不是命令你們儘快支援？你們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做什麼？我們小隊沒有任務在身。就由我們來護衛泰瑞莎殿下。」
甘農一愣，躬身向梅根告退：「抱歉，梅根大人。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久留。摩西和他的小隊，會留下來守護泰瑞莎殿下。話說完，甘農向四周下令。
大部分軍團巫師迅速向西北遠去。其中就包括梅根意圖捉拿的所有執刑巫師。原地只留下摩西等十餘人。
摩西笑眯眯的湊近梅根：「梅根大人，不知你們想去哪兒？」
梅根瞪一眼摩西，惱火的道：「你聯繫杜深，讓他趕緊過來見我們。」
摩西的笑容逐漸消失，不冷不熱的道：「我這就聯繫大人。只是大人正處於緊要關頭。恐怕需要你們多等待一陣時間。」
「知道啦，」梅根轉身，走向泰瑞莎，「我們就在這裡等他。」
梅根走到泰瑞莎跟前，施展巫術，屏蔽聲音的外傳：「殿下，也許聖殿說得對！我們不該再給杜深送人。你看這些巫師，對您沒有半分尊敬。他們的眼中，恐怕只有杜深，已經沒有暗影堡。」
泰瑞莎皺眉，心煩意亂的道：「梅根，不要說啦。」
「殿下，」梅根不甘，沉聲道，「殿下，您必須早做決定。咱們暗影堡，已經快被杜深掏空啦！領地里全是婦孺老弱，我們的治安隊都快招不到合格的人手。更何況是戰鬥部隊。若是將來有變，我們如何保衛自己？」
泰瑞莎憂心忡忡。梅根提到的問題，泰瑞莎早就收到彙報。只是以前，大家以為杜深跟暗影堡同心，也就沒有太在意。如今，聖殿懷疑杜深已經被阿亞拉吞噬掉靈魂。有此疑慮，暗影堡的眾人這才驚覺己方的危機極端嚴重。
時間流逝，泰瑞莎等人看到浮空城遠遠飛來。泰瑞莎登上飛艇，一眼看到杜深攜眾恭候。一番問安以後，泰瑞莎找借口與杜深單獨敘話。
「杜深，」泰瑞莎盡量保持平靜，「聽說你前一陣，從圖靈城搶走一位新娘？」
「是的，」杜深漫不經心的點頭，「以前在聖殿的舊識。因為有點仇怨，就故意懲戒一番。」
「你怎麼能這樣做，」泰瑞莎心臟亂跳，暗自忐忑，「你沒把那個新娘怎麼樣吧？」
杜深失笑：「能怎麼樣？我將她打昏帶走。她一蘇醒，我就放她離開。」
杜深的回答，完全符合泰瑞莎心底的期望。然而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來見杜深以前，泰瑞莎曾在葉夫根尼的安排下，見過被搶的新娘瑪蒂娜。在泰瑞莎的親口詢問下，瑪蒂娜的說法可跟杜深不同。
瑪蒂娜說，她被杜深拘禁兩天半的時間。期間，杜深對她百般淫辱。
泰瑞莎心亂如麻：「到底是誰在撒謊？」
泰瑞莎不由回憶跟瑪蒂娜會面的情景。當時，瑪蒂娜失魂落魄，頻頻走神，看起來的確遭受很大的打擊。泰瑞莎曾讓人暗中檢查，也未發現瑪蒂娜的神志被人用巫術控制、干擾。
泰瑞莎當然情願相信杜深。只是心底的疙瘩總會讓她時不時的泛起令人不快的聯想。
杜深驚醒走神的泰瑞莎：「你們如果想見我，直接去死亡山脊就是。怎麼捨近求遠，找來這裡？」
泰瑞莎微笑道：「聖殿謠傳，你在克雷姆地區大肆屠戮無辜平民。我們就來看一看。」
杜深不屑冷笑：「聖殿的話，你們也信？不要被他們挑撥離間。我雖處死不少人，但都是該死之人。」
「我相信，」泰瑞莎點頭，「杜深，聽說，你從聖殿手裡搶到跨界之門？你拿那東西做什麼？」
杜深一笑：「泰瑞莎，你不知道吧？其實我能看見未來……」
杜深一番陳述、炫耀，基本就是應付尼古拉的那一套。杜深最後道：「我研究跨界之門，就是想禦敵於本土之外。最好直接找到邪神的老巢，釜底抽薪。」
泰瑞莎暗自失望。杜深此時的說法，泰瑞莎早就從葉夫根尼那裡聽過一遍。根據葉夫根尼的分析，杜深的說法絕對虛假。邪神既然能跨世界的征伐。以杜深的力量，怎麼可能做到直破老巢？
泰瑞莎暗自失落：「杜深終究還是不信任自己。」
之後，泰瑞莎跟杜深商談運送人手的問題。泰瑞莎直言，暗影堡前後已經向杜深輸送上萬名巫師，而且都是精銳。如今的暗影堡，力量空虛，人才匱乏，捉襟見肘，發展停滯。
杜深笑著安慰：「我們前前後後搶來的物資，絕大部分都是運給暗影堡。你們也別叫苦。若是沒有付出，那些物資怎麼來。再忍一忍，我這邊很快就會停止招人。」
泰瑞莎苦笑，詢問杜深具體的人數。杜深大略估計。兩人就人員的輸送達成共識。
泰瑞莎在飛艇上停留一天的時間。期間，泰瑞莎總是旁敲側擊瑪蒂娜的事情。杜深沒太在意，次次隨口略過。
直到第二天夜晚分別，泰瑞莎都沒能確認，杜深有沒有對瑪蒂娜做過什麼。
這個問題，在旁人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泰瑞莎卻縈懷難忘，抑鬱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