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暴殄天物
確定謝爾頓等人已經逃走。加里森告訴杜深，日後再來尋仇。
杜深掃視周圍擠得密密麻麻的骷髏，對加里森道：「叔叔，今天的動靜，鬧得太大。肯定會吸引聖殿的注意。說不定，謝爾頓等人還會主動出賣。礦洞深處的秘境，怎麼辦？」
加里森若有所思，漸漸陰沉起來。無論謝爾頓等人是否告密，山腹里的秘境和元素池多半會暴露。聖殿也許會將之摧毀，也許會直接利用起來。
良久，加里森回過神來：「你有什麼建議？」
杜深平靜的陳述：「元素池底下，多半是有大地之軸吧？我想把它取出來。那東西能提升我的能力，很重要。」
加里森一時沉默。所謂大地之軸，既是元素池的運轉中樞，也是元素池的精華所在。它是古代巫師藉助天地造化，製造出來的半人工產物。元素池吸收能量，自我修復，全靠大地之軸發揮作用。
如果把元素池底下的「地軸」取走。少數情況，元素池能通過數以百計的歲月緩慢形成新的地軸。大多數情況，元素池會直接報廢，淪為一處普通的地域。
當前的時代，製造地軸的技術早已失傳。杜深的意圖，無異於暴殄天物。
加里森短暫思索，深深凝視杜深：「你總是帶給我驚喜。你居然知曉元素之軸。杜深，無論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只希望，你將來不會令我後悔。走，咱們去礦洞。」
「等等，」杜深叫住已然邁步的加里森，「挖掘元素之軸，只怕需要不短的時間。咱們先把所有人趕出城，讓人群暫時遠離。以免遭到打擾。」
加里森點頭應允。
之後，杜深大吼大叫，不停高聲威脅謝爾頓現身。加里森在城池各處飛躍，向平民散布消息。他告訴擔驚受怕的市民：謝爾頓觸怒一位強大的巫師，對方正在四處搜索意欲復仇。加里森呼籲大家，趁著巫師尚未遷怒，趕緊逃出城去。
有加里森協助、帶頭，越來越多的市民倉促的收拾包裹。他們趁著杜深搜查其他城區的機會，偷偷逃出城來。
傍晚時分，金砂城幾乎成為一座空城。
夕陽照耀，杜深率領1800隻骷髏出城，繼續驅逐城市周圍的居民。
等到夜幕降臨，金砂城以及周圍數公里內，幾乎沒有活人存在。
泰瑞莎在黃昏時分蘇醒。當她睜開眼的時候，正躺在加里森的懷裡。泰瑞莎很快發現周圍的骷髏，她疑惑的詢問：「怎麼回事？」
原本，杜深是想向泰瑞莎解釋清楚的。至少說明奈何珠的主要功能。然而，加里森早有考慮。他早就囑咐杜深沉默，由他來解釋。
泰瑞莎開口詢問，加里森立刻解釋起來：「泰瑞莎，還記得一個多月以前，遇到的光頭嗎？自稱侍奉巫妖王的那個死侍。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巫妖王。那個光頭，只是好運，偶然獲得一件上古奇物。我殺掉他，奪下奇物，並送給杜深。你現在看到的骷髏，就是杜深利用那件上古奇物召喚出來的……」
加里森的解釋，杜深也是第一次聽到。杜深聽得瞠目結舌。儘管奇怪，加里森為何要多此一舉的撒謊，但杜深樂得維護住泰瑞莎的好感。所以他決定把加里森的解釋當作真相。
加里森編造的謊言，不可避免的存在輕微的疏漏。但泰瑞莎對加里森非常信任，女孩根本沒有多想，更不會懷疑。
由此，泰瑞莎真的以為：光頭就是聖殿追查的白骨巫師。加里森殺死他並奪下寶物。起初，因為不知道寶物的潛力，加里森隨手送給杜深。今天中午，謝爾頓等人企圖捉拿泰瑞莎三人的時候。杜深僥倖發揮出寶物最大的能力……
聽完加里森的解釋，泰瑞莎沮喪的詢問：「叔叔，謝爾頓他們，為什麼要背叛？是我做的不夠好么？」
加里森同樣黯然，安慰道：「不是你的原因。是他們安逸太久，沉迷於紙醉金迷的浮華生活……」
加里森的解釋，未能徹底打消泰瑞莎的沮喪。三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因為太多的骷髏追隨，杜森等人穿越密道的時候，遇到不少的小麻煩。好在密道和石室足夠堅固，杜深伴隨大量的骷髏，終究擠到終點處的大廳。
站在金屬門跟前，杜深三人一起尋找嵌孔。很快，三人就在門扉的某個角落發現凹陷的雕文。凹陷處的圖形，與新月吊墜的墜飾一模一樣。
發現事實吻合猜想，杜深既鬆口氣，又感覺振奮：沒有謝爾頓等人掌握的鑰匙寶石，利用泰瑞莎祖傳的新月吊墜，同樣可以打開密室的大門。
杜深掏出吊墜，將墜飾塞進門扉上的凹陷處。緊閉的門扉果然緩緩洞開。
起初，杜深掏出吊墜的時候，泰瑞莎沒太在意。等到墜飾嵌入門扉，泰瑞莎看清形狀，她不由指向吊墜：「怎麼回事兒？那好像是我的吊墜。」
「我來解釋，」加里森再次攬下麻煩事，「杜深，你抓緊時間挖出元素之軸。我和泰瑞莎留在外面，解釋吊墜的事情。」
杜深高興的答應，帶領骷髏大軍擠進密室。他控制300隻聽令的屬下，利用骨劍向水池底下挖掘。
外面的大廳里，加里森兩人被涌動的骷髏擠到角落。加里森使出巫術，隔絕聲音的傳播：「泰瑞莎，我現在告訴你的。先不要讓杜深知道。我懷疑杜深，是你的血親。」
加里森解釋完吊墜變化的意義，提醒道：「杜深究竟是不是暗影堡的後裔，還不能肯定。不過以後，有機會驗證……」加里森低聲交代起來。
交代完畢，加里森沉默片刻，才道：「泰瑞莎，如果以後證明，杜深真的是你的血親。如果你不討厭的話，不妨與杜深結為夫妻。」
「叔叔……」泰瑞莎莫名其妙的抗議。
加里森並不解釋，轉而說起其他的事情。
元素之軸的挖掘，很是艱難。一是池水造成的阻礙，二則是沒有趁手的工具。好在，骷髏的力氣不小，而且不會疲憊。再加上杜深以效率優先，破壞式的挖掘。工程得以不斷進展。
花費一整個夜晚的時間。得益於加里森和泰瑞莎的大力協助。杜深排空水池，總算在距離池底二三十米的深處，發現粗壯的晶柱。
晶柱主體比人還粗，長十餘米，彷彿樹枝存在分支。分支比較短，逐漸變細，但至少也有胳膊粗細。
杜深暗自與吊墜空間里的「影」討價還價。在答應以後上繳一筆勞務費以後，影幫助杜深把沉重的元素之軸收入儲存空間。
元素之軸得手，杜深卻暗自犯難。根據前世的研究，高純度的軸水晶，是可以用來擴充、升級奈何珠的。當然，僅限於奈何珠的低級階段，而且需要搭配另外一些珍貴的材料。
問題是，吊墜里的元素之軸，純度明顯不高。而憑藉這個世界的技術，以及杜深此時的實力，只怕很難把軸水晶提純到滿足需求。
杜深一面犯難，一面沿著繩子爬上地面。他向加里森詢問：「叔叔，大廳的另一道門，那個秘境，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吸收元素池水，需要攜帶那種發光的水晶。」
加里森大略解釋：秘境乃天然形成，其性質與元素水池相反。先輩發現秘境里誕生的光能，能幫助人體吸收池水，就一直利用。至於具體的原理，以及秘境的運轉機制。因為資料缺失，加里森也不清楚。
杜深一陣思索，漸漸有所把握：「叔叔，我想把元素之軸帶到秘境里去。」
加里森忽然慍怒，但迅速壓抑火氣：「雖然，我認為會造成巨大的損失和浪費。不過，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做吧！」
一旁的泰瑞莎，本來想開口勸說杜深不要白白浪費寶物。但聽到加里森的說法，女孩及時收口。
杜深只保證自己不是胡鬧。他取下吊墜，打開秘境的大門。杜深溝通影，將軸水晶放到大廳里。他指揮數十隻骷髏，抬起水晶，緩慢跨入秘境。杜深緊隨其後。
又是那種古怪的感覺，整個世界光怪陸離，影像扭曲。杜深發現，剛剛跨入秘境。眾骷髏手中的軸水晶，就瞬間氣化，升騰起稀薄的黑煙。黑煙沒飄多遠，消散不見。
杜深正打算指示眾骷髏繼續深入。周圍忽然閃現金光。金光為數不少，化作各種各樣的怪獸。怪獸張牙舞爪，憤怒的先後飛撲而來。
杜深感覺，所有金色怪獸的目標，就是軸水晶。他能感覺到怪獸的恨意。他急忙放出骷髏屬下，抵禦襲擊。
所有怪獸的實力，都比杜深略強。它們或撲或咬，先後毀滅不少骷髏。不過，杜深周圍的骷髏，數量可不少。而且，此時此刻，仍然有大量的骷髏，走外面鑽進來，意圖圍繞杜深。
怪獸想要摧毀軸水晶，自然需要先穿過這些圍繞杜深的骷髏。怪獸們本能的發動攻擊。那些遠遠圍繞杜深的骷髏，屬於控制名額外的。它們雖然已經不受杜深指揮，但遭到襲擊，會本能的展開反擊，由此形成阻攔。
於是乎，杜深站在軸水晶旁邊，默默注視金色怪獸被自己的骷髏軍隊阻攔，也默默注視軸水晶不斷氣化蒸發，越變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