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少年的苦惱
來到火爐谷已經好幾天，杜深成功融合完美品質的元素核心。這件事，大多數學徒並不知曉。
完美核心果然不一樣。融合普通核心，身體屬性雖然略有增長，但全部卡在9點的瓶頸，根本沒有突破到騎士級的跡象。而眼下杜深融合完美核心沒兩天，他就隱約感受到身體屬性緩慢增強，大有自然而然突破的趨勢。
幾天來，通過導師尼古拉之口，杜深知曉：原來聖殿並非設計考驗他一人。平民學徒中，好幾個資質優秀的，都同時遭受不同方式的考驗。
其中，有人似杜深這般，堅定的表現優秀。也有人並未向聖殿稟報自己遭遇巫師的情況。他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只是躲在聖殿裡面。
令人遺憾的是，考驗者中，有一男一女兩位學徒，選擇遵從巫師的指令，背叛聖殿。據兩個背叛者自白，他們之所以做此選擇，一方面是限於出身，對未來的前途感到絕望；另一方面則是對骷髏戰士印象深刻，因畏生羨。
對於兩個背叛的學徒，聖殿既沒有驅逐，也沒有收回火種，甚至沒有處罰。據尼古拉講，聖殿期望兩個學徒改邪歸正，在日後用行動洗刷今日的恥辱。
但尼古拉也嚴厲警告杜深：「聖殿之所以寬宏大量，那是因為兩個學徒剛加入聖殿不久，蒙恩未深。日後，如果再有人行背叛之舉，聖殿必定斬盡殺絕。」
面對尼古拉聲色俱厲的告誡，杜深難免感覺荒謬。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導師就是個巫師間諜。
其實，杜深很想直白的向尼古拉請求：「老師，其實我也心慕巫術。要不，咱倆一起做間諜吧？」
可惜，杜深自身的實力，根本無法抵禦尼古拉瞬間產生的滅口衝動。所以，短期內，他連試探都不打算實施。
火爐谷的生活，比烈焰山上還要緊張、充實。每天上午，杜深跟隨眾人學習戰鬥技巧，接受成為騎士的培訓。下午，則是學習各種術式結構，火種的培養，常見巫術和草藥的介紹。晚間，繼續文化課程。
火爐谷門禁森嚴，禁止學徒擅自外出。早前，杜深想外出消耗、收集原力；近期，他想遠走高飛，都未能成行。
杜深已經打算離開。火爐谷里的各種課程都很實用，但對於杜深卻又有限。
長生不易，肉身寶貴，杜深向來不喜歡跟人近身肉搏。所以對於騎士培訓不大感興趣。更何況這裡傳授的戰鬥方式都很初級。
術式結構，的確重要。學會以後，能釋放出各種效果的法術。然而，曾經穿越過很多世界的杜深清楚，不同的世界，因為法則的差異會對法術的效果產生扭曲。曼洛世界成熟的法術結構，在其它世界要麼會被削弱，要麼根本無法成立。當然，偶爾也會出現良性的改變。
總之，相較於遠行可能的收穫，杜深感覺留在火爐谷未免浪費時間。尤其是，杜深選定的追隨對象，會在近期經歷劇變。杜深希望儘早接近對方，以便贏取信任。
默默的等待中，杜深努力汲取各種知識，以便自己摸索通行於不同世界的大道。
一轉眼，又是好幾天過去。這天傍晚，萊恩截住正要前往文化課的杜深。在萊恩的要求下，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有什麼事，直說吧。」杜深抱著一本厚厚的木殼書，只想早點到教室里記憶術式結構。
眼見杜深心不在焉，一副熱衷學習的模樣。萊恩佩服的同時，感受到更大的危機：「杜深，你的確很優秀。那麼多學徒中，只有你早早被指定導師……」
「有話直說。」杜深不以為然。天知道聖殿唯獨給自己指定導師，是不是仍然懷疑自己的身份，意圖重點監督。
其實，這也是杜深想要趁早離開的原因。他的身份，畢竟是偽造的，可經不起聖殿的嚴密追查。
「好，」萊恩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杜深，我希望你主動疏遠瑪蒂娜。」
「什麼意思，」杜深好笑，「你害怕我跟你搶瑪蒂娜？老兄，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親口告訴過你。我對瑪蒂娜那樣的黃毛丫頭，毫無興趣。」
「可是，她喜歡你，」萊恩的神情，看起來如此凝重，「昨天，我向她表白啦。可是她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我……」杜深啼笑皆非，感覺荒謬，「這，怎麼可能？」
杜深越說越遲疑，繼而背生冷汗。他大致回憶，感覺自己似乎的確對瑪蒂娜關心過頭。他潛意識的認為瑪蒂娜跟萊恩是一對，所以瑪蒂娜不會對別人的關心有感覺。可問題是，杜深似乎忽略一點：此時的萊恩對瑪蒂娜來說還是陌生人。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用力過猛，所以瑪蒂娜移情別念？」杜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但轉眼，杜深又釋然。他已經決定放棄追隨萊恩。所以不必太在意萊恩的心態。
杜深冷靜下來，頭腦愈發清晰。他感覺，也許瑪蒂娜並非真的喜歡自己。可能是她被萊恩纏怕了，所以隨口拿自己做擋箭牌。
杜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回神一看，看到萊恩緊張的神情，不由一樂。杜深真想直白的開解對方：「哥其實是想抱你粗腿來著。從未想過跟你搶女人！」
杜深伸手，輕拍萊恩的肩膀：「別怕。你或許不知道，我跟瑪蒂娜有仇。她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我。我覺得吧。她只是拿我當借口，想讓你知難而退。」
「真的，」萊恩先是驚喜，很快又苦惱起來，「可是她不喜歡我。這可怎麼辦？」
「怕什麼？不是有我一直幫你，」杜深故意表功，「瑪蒂娜拒絕，說明她不喜歡你現在的追求方式。你換換策略。別急！只要不斷展示你的誠意，瑪蒂娜又不是鐵石心腸，遲早會被你感動的。堅持就是勝利！你放心，你跟瑪蒂娜天生一對。她註定會成為你的老婆！」
杜深的鼓舞，讓萊恩很是振奮，也心生感動。他不由注視杜深，動情的感激：「杜深，謝謝你這樣支持我！」
杜深有些彆扭的後退，半開玩笑的道：「真感激我？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將來我需要的時候，你儘力償還就是。」
「什麼人情不人情，」萊恩使勁擺手，「你就是我朋友！只要你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絕對傾盡全力！」
杜深注視情緒激動的萊恩，只是笑笑。眼前的少年，或許的確滿腔熱誠。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尤其是地位的變化，人是會變的。以後的萊恩，還會記得今天的誓言嗎？杜深拭目以待。
「杜深，」萊恩上前，抓住杜深的手臂，「你覺得，我該採取什麼策略？」
「嗯，」杜深輕微掙扎，「先保持距離，但不要壓抑自己，盡量如實的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情。注意，關鍵要真實、自然……」
杜深哪有什麼追女孩子的經驗，他就是信口胡謅。可是，萊恩卻奉作金科玉律。他彷彿聆聽聖人訓誡的門徒，虔誠而專註。
一番傳道以後。萊恩忽然記起之前的疑惑：「杜深，你剛才說，你跟瑪蒂娜有仇？怎麼回事兒？」
「這個……」杜深略作猶豫，搖頭，「現在不能告訴你。我怕瑪蒂娜會不高興。等將來瑪蒂娜跟你好上啦，你親口問她。如果她仍然不願意說，我再告訴你。」
「這樣……」萊恩眼神閃爍，流露擔心，「你大概告訴我怎麼回事吧？怎麼還怕瑪蒂娜不高興？你跟她，是真的沒什麼關係吧？」
「哎呀，你怎麼那麼煩，」杜深開始大步的走向教室，「也就是你將瑪蒂娜當寶貝。我只當她是根草。你怕……」
「嗯哼……」杜深的左前方忽然傳來熟悉的女聲，「杜深，你當誰是根草呢？」
杜深扭頭一瞧，只見瑪蒂娜正黑著臉和其他幾個同窗站立一起。幾個少男少女強自忍笑。
「哈，」杜深立刻腳底抹油，「什麼草？你聽錯了吧？萊恩，沒見瑪蒂娜懷裡的書有多重？還不趕緊幫忙！我先去準備稍後的補習。」說完，杜深跑個沒影。
「瑪蒂娜，我來……」萊恩聽從杜深的指示，樂呵呵的走向瑪蒂娜想要幫忙。可是走到一半，他才想起瑪蒂娜昨天的拒絕，以及剛才杜深所說的「保持距離」的策略。他一時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瑪蒂娜主動走向萊恩，卻側身而過：「萊恩，就快遲到，你還發什麼呆？趕緊走啊！」
其他人也附和提醒。萊恩答應一聲，悶悶不樂的加入人群。
萊恩偷偷觀察瑪蒂娜。他發現，女孩的眼睛似乎始終追逐杜深的背影。瑪蒂娜的眼神實在複雜，萊恩分不清，裡面到底包含何種情緒。他不由愈發苦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