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骷髏怪的降臨
今天是個適合出行的好日子。從清晨開始，穹頂就漂浮朵朵白雲，替行人遮擋陽光。
花池廣場一如既往的熱鬧。
昨晚，杜深的聲明和警告，被這座城市的數萬戶家庭看到。沒有多少人當真。十數年，乃至數十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大家：杜深講述的東西，實在太荒誕。
外星人征伐水藍星？別搞笑了。發出警告的杜深，分明就是一名普通的人類。
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整座銅陽市，也有個別人相信杜深的話。合計起來，數量倒也不少。
然而，生活的慣性，如此強大。即便相信今天下午的花池廣場會發生什麼，人們也抽不出時間前去見證。每個人都如常的扮演著自己的社會角色，為生活而奔波：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該做生意的照常開業，該打理家務的繼續打理……
總之，今天的花池廣場，雖然熱鬧。但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按照各自的生活軌跡，自然而然的滯留這裡。
這當中，並不包括周澈等人。
從中午一點開始，周澈等人就來到廣場。他們分作幾支隊伍，四處遊盪以詳細偵查環境。
花池廣場方圓三四百步。有近半的面積，被草坪、噴泉、花壇所覆蓋。雖然並非處於市中心，但因為周圍坐落好幾家大型超市和賣場。所以逗留和經過的人流不算少。
周澈等人時而碰頭交流信息，時而分散。眾人漸漸發覺，似乎沒有人特意為見證杜深的話而來。廣場周圍的人，至多停留幾十分鐘。沒人似周澈等人這般，徘徊一個多小時。
時間緩慢流逝。轉眼就要快到三點。林彩英也從學校請假，趕來同周澈等人會合。
臨近三點，周澈等人漸漸察覺自己的同類。之所以懷疑對方是來見證杜深的聲明。是因為這些人站立廣場邊沿，對附近的長椅、石凳視而不見。不少人甚至無視身畔的林蔭，就站在太陽底下，任由烈日暴晒。
此類人等，多少流露警惕。他們頻繁的關注廣場中心，並不停的環視四周。他們似乎做著隨時離開的準備。
周澈等人大致估算，發現這樣的人三三兩兩，總數也就三四十個的樣子。
還有一分鐘，就到三點。胖胖的陸冠用紙巾擦拭滿臉的細汗，掃視同伴：「我說，咱們要不還是報警吧？隨便編個理由就好。看樣子，銅陽市的警局，根本沒把杜深的警告放在眼裡。」
接近兩個小時，周澈等人進過周圍的商場，也逛遍附近的街道。他們基本沒有看見警察的影子。很顯然，銅陽市的警局，對杜深的警告毫無反應。
高中生莫辰很不耐煩。這個問題，昨晚已經討論的很明白。莫辰沒好氣的叫嚷：「要報你報！只要你不怕報假警被抓起來。」
「這怎麼能算報假警呢？」胖子陸冠嘴硬，卻明顯心虛，聲音越來越低。
周澈也在猶豫，是否報警。他剛剛堅定選擇，就聽安珂蘭提醒：「別吵啦。時間馬上就到，大家睜大眼睛，以便及時應對。」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紛紛拿出手機或者手錶，注視時間的跳動。
一秒又一秒。時間正好走到三點。所有人立刻抬頭，望向廣場中心。好幾秒過去，廣場毫無異樣。
又等待幾秒鐘，有人詢問同伴：「是到三點了吧？」
「是啊！」大家紛紛垂首，確認時間。
莫辰直接用網路，校準時間。他大嚷起來：「沒錯，網上顯示，已經三點過四十幾秒。時間沒錯！」
莫辰等待半分鐘，大罵起來：「我擦，杜深那個混蛋，是不是在耍我們？明明已經三點！」
「不會吧？」有人遲疑。
「也許，他臨時被什麼事耽擱？」有人下意識的按照自己的經驗尋找理由。
又等待片刻。眼見已經快要三點零五分，廣場周圍依舊風平浪靜。
有人詢問：「咱們現在怎麼辦？繼續等等看？」
不少人先後把目光集中周澈的身上。周澈正在思索。林彩英率先建議：「要不，我們在廣場周圍轉一轉？也許是在廣場周邊，並不一定非得是廣場中心。」
周澈頓時點頭：「說得對！咱們分組……」
話未說完，有人突然指著廣場的另一頭大聲提醒：「你們快看那邊。好像很多人都往那邊跑！」
周澈等人抬頭，這才發現，遠處有十幾道人影，正小跑沖向廣場的另一頭。因為樹木、假山和建築的遮擋，周澈等人無法看清廣場那頭的具體情況。
周澈精神一振，看向地上的旅行包：「咱們過去。別分散，注意及時領取武器。」
或者忐忑不安，或者亢奮，或者緊張。數名候選者，在周澈的帶領下沖向廣場的另一頭。
遠遠的，林彩英等人就看見，花池廣場的邊沿，就在廉優超市的大門口附近，聚集起碼上百人。
重重人影圍成圓圈，共同圍觀中心處的橢圓形物體。說物體，或許並不准確。它看起來，更像光線扭曲形成的異象，並無實質。就彷彿，人群中心存在一團隱形的火焰。那火焰，向四面八方散發熱量。以致周圍的空氣隨之升騰，造成光線折射。
人群的中心，當然不存在火焰。至少，內沿的眾人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熱度。
扭曲的光線團，高約三米。林彩英等人雖然被層層人影阻擋，倒也能看得清楚。
眼見周圍的人，擠得密密麻麻，毫無警惕心。林彩英不由蹙眉擠向周澈：「怎麼辦？周哥，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話未說完，林彩英突然聽到人群中心傳來幾聲呼喊：「有東西！有東西出來了！大家快退。氣團里有東西出來了。」
伴隨零星的呼喊，林彩英頓時感受到擁擠。圈子內沿的人，正在用力往外退。圈子外沿的人，想要湊近瞧個仔細。
林彩英等人被夾在中間，身子被撞得左搖右晃。就連腳背，都被人狠踩好幾下。
好在，林彩英等人加入得晚。本就臨近人群的外沿。剛來的人被擠壓往外一退，林彩英等人很快得到解脫。
周圍鬧哄哄的。有人叫罵自己被人撞倒、踩傷；有人使勁往外擠，叫嚷有東西從氣團出來；也有人反而擠向圈子中心，大聲詢問什麼東西出來。
紛紛擾擾，混亂的人群略微稀疏起來。透過人群間的縫隙，林彩英看到，扭曲的氣團中心，有一副骷髏架子正在變大。
人群中心處，靠近氣團的地方，響起男子興奮的喊叫：「是骨頭架子。它在變大。剛開始只有拳頭那麼大！」
男子一邊叫喊，一邊拿著手機拍攝。
聽到或者看見氣團中心有骨頭架子。人群再次混亂。有人往外逃，有人往裡擠。林彩英隨波逐流的被帶到圈子內沿。
穿透擁擠的人影，林彩英看到：據說起初只有拳頭大小的骨頭架子，已經變得比常人還高一頭。骷髏的眼眶裡散發黯淡的熒光，纖細的手骨里握著一截粗壯的腿骨，彷彿棒球棍。
林彩英注意到：慘白的骨架正在緩慢邁動雙腿。即便它的動作非常緩慢，猶如深陷泥沼，行動艱難。
林彩英瞪大眼睛，高聲提醒：「大家快逃。它是活的。骨頭架子是活的！」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骨架跨步。幾乎所有人都對林彩英的提醒無動於衷。只因骷髏的行動實在太緩慢。它的一個跨步，好似要花半分鐘才能落地。
有人反而興奮的叫嚷：「是骷髏兵！現實版的骷髏兵。把它抓起來，肯定有人買吧？誰跟我合夥兒？咱們一起……」
人群正在亢奮。原本行動艱難的骷髏，彷彿掙脫某種桎梏，一下迅速起來。骷髏比常人還迅捷三分。它幾個跨步，衝到一名正在攝像的男子跟前。骷髏揮動手裡的腿骨，狠狠打向男子的胸口。
「嗷……」一聲怪異的痛嚎。男子被骷髏打得側翻倒地。
周圍的人影瞬間炸開鍋。「媽蛋，打人了！這隻骷髏怪還敢打人！」「我擦！竟敢行兇傷人？兄弟們，大家一起揍它啊！」「這東西腦子不行。咱們這麼多人，它都敢打人。」
伴隨各種驚嘆和呼喊。當即有幾個好勇鬥狠的青年，擠向骷髏怪，意圖收拾它。
骷髏怪似乎真的腦子不行。傷人之後，它不逃也不躲，居然揮舞手裡的腿骨，繼續打向最近的人影。
受襲的男子雖然躲得快。無奈身後乃至身側都是人影，行動大受阻礙。他的肩膀依然被腿骨擊中，一陣疼痛。
該名男子怒火中燒，背倚身後的人影，抬腳就踹向骷髏的腿骨。
沒成想，別看骷髏的腿骨非常纖細，只有手腕粗細。受襲男子的含怒一踹，僅僅讓它的身子微微搖晃。
幾個助拳的青年，先後撲到骷髏跟前。他們或者推，或者拽，合力將骷髏弄倒。面對倒地的骷髏，幾人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互相對視。
通過剛才的接觸，幾個青年發現，骷髏的身子非常堅硬。幾人赤手空拳，還真不好下手。
眼見骷髏就要爬起來。一名青年率先抬腳踩向骷髏的肋骨。其他人見狀，有意模仿，卻只能輪番上陣。只因骷髏怪的身體，只有顱骨和胸骨適合下腳。
幾名青年正踩得起勁。忽然聽到人群里響起幾聲驚呼。
原來，扭曲的氣團里，再次出現骷髏的身影。初始仍然只有拳頭大，轉眼卻比常人高。
新的骷髏，出現的非常迅速。幾乎兩個眨眼，就有一具新骷髏落地。雖然它們剛開始，行動依然緩慢，卻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周圍的人群見狀，驚呼著紛紛後退。幾個正在踩骷髏的青年，看看腳下依舊奮力掙扎的骷髏，急忙跟隨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