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奠基

  封閉的房間里，光線昏暗。唯有碩大的碧綠水晶，散發微弱的光輝。水晶的形狀並不規則，體積堪比衣櫃。杜深背靠水晶，盤腿端坐。


  大多數時候，杜深一動不動。偶爾，拳頭大小的奈何珠，會從他的眉心跳出來。奈何珠懸浮杜深頭頂，釋放黑紅色的能量。能量彷彿青煙，又像光波，籠罩杜深的整個身體。


  絲絲縷縷的神性能量，緩慢滲入杜深的身體。神性或者被立刻消化，或者蟄伏沉積。


  類似的過程，已經持續四天有餘。四天來，杜深也會進食和處理個人衛生，但從未睡覺。他把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吸收沃納世界所誕生的恐懼神性。


  神性即將吸收完畢。杜深的身體素質，未能獲得太大的提升。因為他把大部分能量，用來獲取某些半神之軀的特質。比如不會衰老，比如對外部環境的強大適應能力，又比如強悍而永遠不會衰退的肌肉記憶能力……


  總之，杜深的目的就是打好堅實的基礎，便於日後利用各種方式增強自身。


  現在的杜深，有點類似遊戲人物。他的身體素質，一旦獲得提高，就永遠不會衰退。這並非意味，杜深已經獲得不朽。按照他的估計，他的壽命也就百歲左右。雖然身體自此保持巔峰狀態，但是一旦壽元耗盡，他就會猝死。


  為方便監測自身實力，杜深借鑒奈何珠對鬼怪的數據描述，也給自己製作一個屬性面板。現在，他的身體屬性為：力量5，體質5，敏捷5，智力5，精神5。


  杜深估計，水藍星的常人，身體屬性在4點左右。便是慣常奪金的運動員，身體屬性也很難超越5點。


  也就是說，現在的杜深，放眼整顆水藍星，他的身體綜合素質，絕對是最高的。


  身體素質足以輕鬆碾壓常人，杜深也不打算玩兒肉搏。畢竟，身體遭受重創，他同樣會死亡。再者，杜深擁有奈何珠，其潛力極大。


  奈何珠共分十個等階，每個等階，都能收錄對應階位的某種生物的身體信息，作為模板。利用恐懼原力，杜深能製造一定數量的模板生物。模板生物，具有較高的智能，卻沒有感情。它們會聽從杜深的任何指令。


  理論上講，當杜深把奈何珠提升至頂級，他是能夠成批量的製造半神的。


  該種理論，杜深前世已經基本完善，卻沒來得及試驗。此世，杜深會逐一實踐前世的各種設想，竭盡發揮奈何珠的能力。


  當然，杜深也不會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奈何珠的完善上面。畢竟，他前世醉心研究奈何珠，可謂將之玩出花來。最終仍然沒能抵禦住破滅邪神的圍剿，以致身死。


  單純依賴奈何珠，顯然是不行的。杜深需要竭盡所能的集合盟友，也需要竭力修鍊自身。


  此三方面的努力，可以互相促進。現在首要，是解開奈何珠的許可權，讓杜深能發揮它本該具備的初始能力。


  恐懼神性，已經徹底吸收完畢，但未全數消化。大量的神性能量，沉積杜深的體內，等待他未來緩慢煉化。此類煉化，杜深將用來提高身體的稟賦，也方便他某些時候，打著「天才」的幌子招搖撞騙。


  總之，通過吸收神性，實力的地基已經夯實，杜深日後，只需瘋狂攫取資源堆積高樓。


  杜深起身，迫不及待的走出昏暗而狹窄的房間。厚重的金屬大門虛掩。杜深沒有在意門扉上的金銀雕花和鑲嵌的各色寶石。他站在門口，掃視周圍的花圃和遠處的噴泉。他大嚷起來：「希爾達，希爾達，我閉關結束。你該還賬啦！」


  也就兩聲呼喊，杜深看見希爾達從遠處飛來。希爾達的速度好快，似瞬移，勝過飛行。


  希爾達降落杜深跟前，腳跟尚未落地，就聽杜深催促：「希爾達，你應該已經找到那顆恐懼寶珠了吧？快，把我應得的神格碎片，交給我！」


  之前，因為急於吸收恐懼神性，杜深就告訴希爾達，恐懼寶珠的收藏地點。他讓希爾達自己去棉林市尋找恐懼寶珠。而希爾達也答應杜深，一旦得到恐懼寶珠，就給予杜深一塊足量的神格碎片。


  對於希爾達來說，只要知道大致的範圍，輕而易舉就能找到恐懼寶珠。所以杜深根本不問結果，只是一個勁的催促對方付賬。


  希爾達也沒說尋找的結果。她詢問杜深：「你確定，想要的是死神的神格碎片，而不是恐懼之神的神格？」


  要知道，大多數神明的道路，都講究純粹。越純粹的專註某種性質的力量，才越容易獲取更高的威能。


  杜深明顯打算倚仗恐懼寶珠的能力，吸收的又是恐懼之神的神性。他若再吸收死神神格，只會增加變強的阻礙。


  「當然是死神神格，」杜深籌劃已久，自然堅定無比，「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希爾達搖頭。她與杜深，僅僅因為面對共同的威脅，才臨時抱團取暖。她與杜深沒有感情，反有忌憚。杜深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走歧路。希爾達樂見其成。


  「大不了，」希爾達隔空掏出早就備好的神格碎片，暗中決定，「等神子們形成氣候，足以壓制杜深。我再提醒他走回正路。」


  彷彿水晶的漆黑物體，緩慢的飄向杜深。距離尚遠，杜深就感受到彷彿針刺的輕微疼痛。哪怕屬於碎片，眼前的漆黑神格，也不是杜深能長時間接觸的。


  杜深急忙召出奈何珠，牽引住緩慢飄來的神格碎片。碎片只有手指頭大小，表面卻包裹一層如有實質的光暈。光暈非常稀薄，杜深才得以看清中心的神格。碎片加光暈，約有鵝蛋大小。


  杜深感覺神格非常沉重。自己用奈何珠居然隱隱無法將其制住。彷彿對方隨時就會飛走。


  杜深急忙反身走向密室，邊走邊道：「我去消化神格。」


  希爾達頓時不滿：「你還要拖多久？你所說的計劃，何時展開？我們的時間非常……」


  「放心，」杜深越走越急，想要擺手，卻分不出心力，「你可以等我。最多一兩個小時，我就出來。然後，任憑你吩咐。」


  話說完，杜深鑽進密室，緊閉大門。他就站在門口，驅使奈何珠吞噬神格碎片。


  碎片想要抵抗，終究被奈何珠一點一點的拉入體內。


  神格碎片剛剛沒入奈何珠，杜深就感覺一陣頭重腳輕。他急忙盤腿坐下，閉目凝神，不停的發送意念，類似觀想。


  此時的杜深，實力低微。他的奈何珠，又處於初始狀態。所以，杜深對奈何珠的操控，做不到如臂使指，做不到精細入微。他只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不停想象自己想要的結果，讓奈何珠自行演化。


  正因此，煉化神格碎片的過程，緩慢、艱難而又痛苦。因為杜深想要的結果太複雜，他不得不分解步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想象。


  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三個小時。杜深卻感覺經歷一年半載。杜深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大笑起來：「哈哈哈……成功啦！我果然是天才。希爾達絕對想不到。我拿神格碎片來，根本不是自己消化，而是交給奈何珠融合。」


  長久的期盼，終於得償。前世的繁複研究，終於被證實可行。杜深難免開心過頭，以致得意忘形。


  杜深感覺精疲力竭，卻笑得甚是暢快。


  由不得他不高興。前世的兩個重大研究成果，同時成功實現。


  這兩個成果，都是前世未來得及實踐的。其一，可喚作「專精」。


  任何寶珠，只要不是邪神手裡的那種原力寶珠，至多能記錄十種怪物模板。這是為避免能量干擾，所註定的。


  杜深就曾設想，如果減輕模板之間的能量干擾，是不是可以增加模板的數量？

  如今，奈何珠成功融合死神的神格碎片。杜深終於證實自己的設想：他的奈何珠，形成「不死生物專精」，最多可收錄三十種模板。這是別的神使的三倍，甚至堪比實力較弱的邪神。


  按照杜深前世的經歷推測，大多數的邪神，其擁有的原力寶珠，能收錄的模板，也就三四十種。就連最終融合大部分寶珠的破滅邪神，其收錄的模板，肯定也不到五十種。


  當然，邪神收錄的模板，在質量上肯定比杜深的高。因為杜深的模板，仍然限制於對應的等級。


  岡辰神系的力量等級，在邪神以下，可以分為三十級。從一級到三十級，各個等級的怪物，奈何珠可以收錄一種，作為模板。


  等到以後，面對實力強大的敵人，低等級的模板必定無用。杜深日後，會著重嘗試解決這個問題。


  實力是一點一滴提升的，優勢也是一絲一毫積累的。現在的杜深，僅僅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形成專精的奈何珠，已經足以讓他偷樂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