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平世之子
灰暗的天空,籠罩著這片森林,給原本陰暗的森林更添幾分死寂。然而就在就在這樣的森林裡,一個祭祀台給這個森林更添一絲神秘。
一個暮光殘影的老者,蹣跚著向祭祀台前行著,若不是他拄著那根拐杖,沒人相信他還站著起來,但是他的身後,六名保護他的藍甲衛士報露出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老者蹣跚來到祭祀台前,那昏暗的眼睛左右張望了一下,張開他那干涉的嘴,抱怨出一句:
「這些傢伙,一點合作的誠意也沒有,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既然基德大叔知道時間快要到了,為何現在才來?」
森林突然颳起一陣狂風,將一個神秘的女聲帶入這名叫基德的老者和那些藍甲衛士耳中。那陣怪異的狂風,在基德的正前方凝聚,逐漸形成一名女子的身影。
那名女子的頭上戴著斗笠,身體完全被青色的披風所包裹,就連面部,也被青色的面巾遮蓋,唯一能證明身份的,僅有那青色的頭帶上,那血淋淋的標誌。
「基德大叔,我們參加這次『祭祀』全因你們『冥王』邀請,身為主人的你們為何讓我們等候這麼久?」
「路上遇上一些事,耽擱了些。」
儘管基德對這名青衣女子十分不滿,但還是盡量忍耐內心的憤怒,畢竟兩方這次會面,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和基德大叔說一下!」
這名女子看見基德示弱,略微有些得寸進尺,語調中充滿了不屑。
基德看著這名女子,從嘴中蹦出兩個字,
「請講。」
女子那充滿輕蔑的黑色雙眸掃向基德,說道:
「我是『主上』的左右手,而你,也算是你們『冥王』的副手,按理我等的實力應該是一個層次,但是剛才你卻明顯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這時為何呢?」
女子的語氣中充滿戲謔基德的意思,基德終於忍無可忍,那顫抖的手指向青衣女子,警告道:
「浮光,你不要太過分!」
伴隨著基德的聲音,基德身上原本黯淡的藍色魔法袍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看著憤怒的基德,這名叫浮光的女子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憑空一揮,一柄法杖出現在她的手中。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基德,浮光,你們都適可而止吧!」
伴隨著動聽的聲音,祭祀台上突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煙霧,遮住了眾人的視線,待煙霧消散,祭祀台上多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名披著紅色法袍的巫師,那詭異的白色面具,遮住了她的容貌,那面具,似乎在哭,而且是血淚!
看見這名紅袍巫師,基德與浮光都露出了恭敬的神態,靜靜的立在她的兩旁。
紅袍巫師咳嗽一聲,似乎準備說些什麼,看見紅袍巫師張開自己的嘴,基德與浮光都豎起來自己的耳朵,準備聽候巫師的命令,然而這時,巫師的目光卻有些偏離,因為一個冒失鬼闖突然登上了祭祀台,與浮光相同,她那系在魔法袍上的青絲巾上也有一個血紅色的標誌。
看見這個冒失鬼,似乎基德在浮光身上憋得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指向那人怒喝道:
「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們難到不知道這次『祭祀』重要性嗎?」
看見惱羞成怒的基德,這名女子哼了一聲,滿不在意的說道:
「大叔,我說你嚷嚷什麼,我來的時間不是剛剛好么?還有眉胡,我們是只不過是暫時聯合而已,你就不要充當什麼領袖了,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聽見女子的話,這名叫迦羅娜的巫師頓了一會,才說道:
「我也是受了邀請才來參見這次『祭祀』的。」
聽見迦羅娜的話,女子,滿不在意的說道:
「哼,已經失敗四十八次的『祭祀』,我看這次也沒什麼希望!」
迦羅娜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基德早已氣的渾身顫抖,那蒼老的軀體似乎隨時都有倒坍的可能,那雙眼似乎要吃了女子似得,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次『祭祀』可是『冥王』陛下提出來的,你有什麼異議嗎?」
「哼!」聽見基德口中提到「冥王」,女子反而變得更加不屑,斜眼譬向基德,譏諷的說道:
「真是可笑,這世上還沒有幾個敢稱『王』的,一個乳臭未乾的豎子也配冠以此名?」
看見基德已經有些暴跳如雷,剛才還的基德滿眼不屑的浮光竟然有意緩解緊張的氛圍,說道:
「琳,適可而止吧,雖然我們的信念不同,但這次『祭祀』,可都是為了『和平』啊!」
聽見浮光的話,琳低下頭,嘆了口氣,摘下自己的魔法帽,無奈的抬起頭,看著這灰暗的天空,說道:
「是啊,這麼不切實際的『祭祀』,也是為了『和平』啊!」
「和平」這個辭彙,從背棄神王「魔仆」的口從說出,真是別樣諷刺啊!在這個世界,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而加入「魔王」眾領主與「神王」的戰爭已經波及每一塊土地,在這六十年的戰爭中,「神王」的信奉者「聖神教廷」憑藉「神之力」的強橫讓各路領主損失慘重,為了擁有能與「神王」抗衡了實力,「混沌大陸」的冥天帝國的領袖「冥王」才提出來這次「祭祀」,於是便有了現在發生的故事。
就在四人都站在自己位置的時候,一股紫色的香氣悄無聲息的瀰漫整個叢林,但這卻不是花草的芳香,基德大叫不好,趕明屏住呼吸,浮光等人也緊隨其後,也停止了自己的呼吸。
毒氣慢慢聚攏,凝聚成一個披著長袍的女子,於此同時,另外一個空缺的角落也站上了穿著紫色衣服的魔法師。那女子看見四人,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也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遲到。然而這回,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敢質問她,除了眉胡之外另外三個原本還在爭吵的人竟然渾身顫抖,似乎十分懼怕這名法師。這名女子雖然容貌極美,但那如白紙般蒼白的臉龐卻令人感覺恐懼。
「抱歉,我來晚了!」
「想不到您竟然親自來了!真是冥王的榮幸!」
基德說道,同意看了一眼浮光和琳。
迦羅娜看著長袍女子,點了點頭,說道:
「大家都到齊了,基德,『祭品』帶來了嗎?」
聽見眉胡的話,基德扭過頭,沖自己的衛士說道:
「笛一,把『祭品』戴上來!」
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那名叫笛一的衛士雙手捧了上來,放在了祭台的正中央。嬰兒還未能睜開眼睛,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很好,」
迦羅娜看著『祭品』點了點頭。
六人圍著這名「祭品」,形成了一個六角星的形狀,各自使出各自的法器,紅、藍、綠、紫、青、黃六中不同的光芒從六人身上亮起,竟然給這個陰森的森林些許光明。
伴隨著各種咒語,六道光芒飛向嬰兒的軀體,似乎要融入嬰兒的體內。劇烈的嚎啕聲衝破烏雲,險些震聾六人的耳朵,嬰兒拚命的啼哭,排斥著要進入自己體內的能量,鮮血逐漸從嬰兒的皮膚中滲出,如同一朵朵在嬰兒身上綻放的鮮花。
「各位,」
看著嬰兒,原本還在拿基德開玩笑的浮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向施法的其餘五人說道「大家施法輕一點,要不然祭品會承受不住的!」
「浮光,你們『主上』不是要求擯除感情嗎?你可是你們『魂宗』的得力助手,可不能違背你們『魂宗』的宗旨。」
與浮光相反,基德沒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反而冷冷的教訓著浮光。
「再者說,」
琳接著基德說道
「如果這次『祭祀』失敗,還是因為『祭品』不夠優秀,這樣他也沒有成為『祭品』的資格。」
不過這次『祭祀』似乎比之前四十八次要順利,儘管嬰兒依舊在嚎啕,不過已經有許些能量進入嬰兒的體內。
六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喜色,然而就在這時六道綠色的光芒劃過這陰暗的森林,撲向六人。
噗噗幾聲響起,六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祭台中,原本六人站立的位置,緊緊插著五支散發綠色光芒的箭。
六名法師的聲音重新出現在祭祀台上。看著這六支插在祭台上的利箭,基德擔心的向自己的衛士看去。由於襲擊太過突然,他們未能施展自己的本領便已失去了生命。
「是神王的軍隊嗎?」
迦羅娜爾明顯有些憤怒。
「不,」
琳回到道,那雙眸閃過一絲恨意,說道
「是那幫『神之棄子』!」
射箭的方向,站著十餘名身著綠衣之人,為首的是一對秀麗的男女,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餘歲,他們尖尖的耳朵證明了他們精靈的身份。那男子面龐白皙,那烈焰般的雙眼正掃視著五人。那女子容貌極美,就連天神與之相比都不過晨星爾爾。
看著這十餘名綠衣男女,基德輕蔑的一笑,沖身旁的其餘五人說道:
「原來是『神之棄子』,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實力吧!」
基德話音剛落,四道光芒突然消逝,浮光等四人早已不見蹤影。雖然他們對這個被稱為「神之棄子」的組織十分反感,但是她們本來就是為了「祭祀」而來的,並不想與「神之棄子」交火,更何況現在祭祀已經被打斷,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
基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這幫傢伙,還真是不可靠!你怎麼還沒走?」
前半句是說浮光四人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同伴,他們也不值得信任。至於後半句,基德的目光掃向一旁的迦羅娜,他為什麼沒有走呢?
「怎麼說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也得表現表現。」
迦羅娜的語氣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明顯證明了他們僅是合作關係。血紅的魔杖突然將森林的溫度升高,滔天烈火向綠衣眾人而去。看見眉胡的攻擊,為首的那名女子沒有絲毫的慌亂,揮起那晶瑩剔透的法杖,耀眼的光芒讓在場的所有人短暫的失明。
待眾人恢復視線,祭台道綠衣眾人間的草木已經化為焦土,但是那些「神之棄子」卻安然無恙。
基德不敢大意,揮起自己的法杖開始念動咒語,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窩很涼,不是心窩的血液在往外噴涌。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對不起,雖然你也是被人利用,但成功的路上總會有人死亡,原諒我!」
什麼,自己這就要死了?不!我不甘心,怎麼,會死的如此簡單?基德不甘的回憶著自己血腥的歷史,突然釋然。呵呵,自己的同伴死了這麼多,自己,死的也算晚了吧!、
嘭的一聲,那蒼老的軀體倒在地上。
那清秀的男子出現在基德的身後,看著基德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眨眼間卻又恢復了鋒芒,盯著孤立的迦羅娜。
揮舞起利劍,男子的那破冰般的身影已經沖向迦羅娜。
迦羅娜眯起自己的眼睛,男子能在短時間內斬殺基德,所以她不能大意。口中默念自己的咒語,紅色的法袍竟然燃氣熊熊烈火。
灼熱的空氣讓男子十分難受,自己握著利劍的右手竟然被空氣灼傷,男子不敢繼續攻擊,向前一掌,借你讓自己前沖的身體後退,躲過了灼燒的空氣。
紅芒一閃,迦羅娜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羅傑,你還好吧?」
看見男子手掌,女子一臉擔憂的跑到這名叫羅傑的男子身旁,看著羅傑被迦羅娜灼傷的右手,女子口中念動咒語,聖神的光芒沖女子體內發出,如同深夜中的明燈,照耀著整個森林。
在光芒的照耀下,羅傑被灼傷的皮膚恢復了本來的活性。看著一臉擔憂的女子,羅傑露出一絲笑容,溫柔的說道:
「曦爾,謝謝你。只是可惜,其他五個傢伙跑了。」
想到迦羅娜等人逃跑,羅傑臉上有露出了可惜的神態,繼續說道:
「其實,這也不是他們的錯,他們也是被各自的領主所利用。」
「你呀!」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這名叫曦爾的女子又開始教訓道
「總是太善良,戰爭,怎麼可能沒有棋子?」
曦爾說道這,看向祭祀台,那個險些被人遺忘的「祭品」,因為疲憊而入睡的嬰兒。曦爾轉過身,向嬰兒走去。
「你要幹嘛?」
羅傑似乎知道曦爾要做什麼,不顧自己的傷痛,擋在嬰兒的前面。
「他是魔仆的孩子,不能留下他!」
曦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似乎驕陽也能被這冰冷的聲音凍結。
「這樣做我們不就和『魔仆』沒什麼兩樣了嗎?我們又如何稱得上是『秩序守護者』?他不過是個失去價值的棋子而已,他的存在,不會影響到整盤棋的輸贏的!」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他總是那麼心軟,不過,那要不心軟,那還是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嗎曦爾微微一笑,說道:
「好吧,不過,得找人監視他!」
看向自己心愛女人的妥協,羅傑露出欣慰的笑容。曦爾對自己妥協,不正是因為曦爾對自己的愛嗎?
羅傑抱起這名嬰兒,溫柔的說道:
「孩子,放心,我會讓你看到『和平』到來的,到那一天,沒有誰是棋子。」
結束語
「和平」,「神之棄子」說「和平」,那些「魔仆」也在說「和平」,但究竟什麼是「和平」,因為人的「信念」不同,「和平」的「意義」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