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別亭房 莫言愁
「空體-——無垢！」姬羽衣一雙丹鳳眼中錯愕的目光在秦好的臉上停留許久。
藍綢侍女藍薇眼神閃爍，看了秦好幾眼。
只有紅夢和金嵐不明所以，紅夢問道，「少爺，無垢體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功體呀？」
紫綾解釋道，「天下間已有數千年未曾出現過無垢體，曾經歷史上出現過的空之功體之人，大多夭折在幼年之時，只有一兩個人能在御靈師世界留下名字！」
「那兩個人是誰？」
紫綾看著紅夢道，「一個是上古聖王朝開國之主，軒轅千機，一個是聖王朝末代君主，軒轅化古。」
「哦——」
「你少說了一個！」藍薇這時忽然說道。
「還有別人？」
藍薇眯著嫵媚的眼睛說道，「元靈聖母！她是誕下億萬靈煞之母，她體內同時容納陰煞陽靈，天地間靈煞皆自發融入其身，這一點與空體極為想象，更有人猜測，歷史上出現的那些無垢體，都與元靈聖母有著某種關聯！」
「無垢體與普通人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羽衣小姐可知腦中玉？」藍薇問姬羽衣。
「知道一些！人腦中有陰玉和陽玉，有些靈煞喜食人腦，便是因為人腦中蘊含一人先天后天全部靈力，而靈力便存在於腦中之玉，故而大荒邪鍊師常常殺人取腦，用來祭祀煞靈！」
藍薇點點頭，「大荒人腦中皆有陰陽之玉，功體的不同根本上是腦中之玉的區別，普通人腦中之玉為陰玉與陽玉，極品功體腦中之玉與人不同，像羽衣小姐腦中玉應該是琉璃神玉，所以羽衣小姐功體才是琉璃聖體！姬玄瀟的腦玉僅僅是一顆『烈玉』，所以他的功體為烈體，比羽衣小姐差之千里！」
「那秦好腦中玉是什麼-——」
藍薇轉頭看向姬青灝，姬青灝寡言少語，和四名侍女間的交流也多用動作或者眼神，此時卻開口說道。
「秦好腦中無玉！「
姬羽衣驚訝地張了張嘴，紫綾，紅夢，金嵐三女也是大吃一驚，「竟然有人無腦中玉！」秦好這時眼皮下面的眼珠動了動，金嵐忽然蹲到他面前，雙眼盯著他，直到秦好臉色有些怪異，她說道，」還裝？「
」呃——「秦好睜開眼，」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但你們談論我是不是也問問我的意見！「
金嵐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胸口，」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是沒有腦玉的無垢之體！接近我們青少爺到底有何圖謀！「
秦好心想我又不是大荒人，什麼腦中之玉，要是腦子裡面有塊石頭，那醫生就告訴我了！他無辜說道，」我對你們青少爺能有什麼圖謀，倒是對你們羽衣小姐有些圖謀！「
姬羽衣臉一紅，惱道，」你胡說些什麼！「
她知道秦好這人有些口無遮攔，忙岔開話說道，「腦中無玉之人是不是就不能煉煞或者驅靈？這對他是好是壞？」
「也好也不好！」藍薇淡淡道，「無垢之體可同時容納靈與煞，不用清濁丹就能達到靈煞同煉境界！」
「無垢體於靈煞而言，沒有腦中陰玉與陽玉的限制，一旦進入無垢功體之內，便可藉此不斷吸噬諸天靈煞以自肥，最終成為強大的煞靈，軒轅錄上記載，聖王朝開國皇帝軒轅千機年幼時曾封印了一隻白蛇靈，但到了他稱帝之時，那白蛇靈已然化為一條千丈白龍靈！這隻邪煞和這隻霜蝶靈，包括紫綾的紫霞天靈都想用他的無垢體完成自身進化。」
「這麼強，那這小子豈不要上天了！」金嵐眼中冒著金星說道。
藍薇的眼睛射出兩道光芒，說道，「哪有那麼好的事，無垢之體對所有靈煞都具有強大的吸引力，無異於蒼蠅眼中的一塊肥肉，無垢之體若不能控制體內靈煞，便會煞靈反噬奪舍，失去自的靈識，聖王朝末代君主軒轅化古便是如此！」
「是成為軒轅千機那樣的絕世強者，還是軒轅化古那樣的行屍走肉，那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秦好倒吸了口涼氣，難怪當時在西山村那些鬼煞都往他身上鑽，原來當初林家老祖林慶之所化的鬼煞不是回靈，而是去找他！林翠萍的霜蝶靈莫名其妙鑽進他的身體之中，想來也是這個原因！要是諸天靈煞搶著往他身上鑽，那可真不知是福是禍了！
藍薇看秦好說道，」只有學會強大的煉靈驅煞法，才可能控制那些覬覦你無垢空體的靈煞，秦好，你可以去八大家，或者去御靈殿，要是他們肯下血本培養你，你也許能成為一代強者！「
紅夢這時眯著眼睛喃喃道，「既然他不許丹藥就能達到靈煞同煉的境界，那他——豈不是繼承少爺志向的最佳者-——」
「紅夢，青少爺還沒死呢！」金嵐瞪了她一眼道。
」可天下間煉煞驅靈之法，誰有咱們少爺厲害！「
姬羽衣看了看沉默的青少爺，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看來我還真得將他帶回姬家，以姬家的底蘊，足以幫助他抵禦靈煞的反噬，而且鳴鳳山還有幾隻天靈天煞，交給他祭煉正好！」
藍薇冷笑了一聲，「他現在便是一塊尚未雕琢的美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八大家得知當今世上有無垢空體之人存在，要麼費盡心機將他奪到自己家族，要麼用盡手段殺了他，甚至將他的身體煉成法器也說不定！你能護得了他？」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姬青灝忽然伸出手指了指秦好。
四侍女眼神一變！
藍薇驚訝道，」青少爺，莫非你要-——「
」跟著我，我傳你，『三式』！「姬青灝微弱的聲音從斗篷裡面傳來。
」青少爺——你-——「紫綾等人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冷漠內向的姬青灝居然說出這樣的打算。
」三式是什麼？「秦好滿臉疑惑！
紅夢伸出手指在他腦袋上按了一下，」你呀——整個大荒都沒有比你更幸運的了！姬家那些人做夢都想知道青少爺自創三式的奧秘！「
姬羽衣眼睛一亮，「秦好，三式是大哥在姬家封印術，御靈術，破魔術基礎上自創的三式煉煞驅靈法，你跟著大哥好好學，大哥羽衣雖然與他相交不深，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他這人——雖然有些下流，但本質不壞！」
「喂，我哪裡下流了，跟你解釋多少遍了，我那天真的是為了救你！」秦好說道。
姬青灝說道「你可以選擇！」
秦好想了想問道，「我是無垢之體？」
「萬中無一！」姬青灝淡淡道。
「和別人不同？」
「你沒有玉！」
秦好呲了呲牙「我的資質比極品功體更好？」
姬青灝轉過頭看著他，「首先你得能活到那一天！」
「差不多明白了！」秦好站起身，走到姬羽衣面前，他整了整蓬亂的頭髮，笑道，「你別看我現在邋裡邋遢，要是捯飭捯飭也是個英俊的小伙！」
「你有話快說，白鳳傷的很重！」
秦好點點頭，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姬羽衣皺了皺眉，「這-——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最多三年，最少一年，我會去鳴鳳山看你的！」
「那好吧！」姬羽衣輕嘆了口氣，知道了他的選擇，「大哥與天下為敵，八大家或明或暗一直在追殺他，你多保重！」她解下腰間一塊玉佩，默默交給秦好！
「這是什麼，定情信物？」
姬羽衣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你想去姬家找我，憑著這個他們不會攔你！」她低頭沉默了一下，然後抬頭道，「秦好，大荒之中不能輕易信人，哪怕是親如夫妻也可能反目成仇，但我大哥，是可信任之人！後會有期！」
說罷她轉身對姬家那隻異獸說道，「岇前輩，白鳳受了傷，回姬家全靠你了！」
「這就走了？老夫還沒嘗嘗那小子的血呢-——」一人一獸往山下走去，秦好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大聲喊道，「在我去找你之前，你可千萬別嫁人呀！」
姬羽衣沒有回頭，異獸仰天怪叫了一聲，馱著姬羽衣飛上天空，秦好一直遠遠望著，拇指和食指卻不禁疊在一起搓了搓，彷彿在懷念姬羽衣滑膩如玉的肌膚！看來他是真的下流！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呀，可人家羽衣小姐也沒跟你承諾什麼，怎麼我看你好像已經娶了她一樣，是不是早了點兒？」紅夢背著雙頭側臉看著秦好調笑說道。
秦好微微一笑，「你這丫頭懂什麼！老司機的套路豈是你能揣度的！」
「啊？」紅夢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秦好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我就說我來到這裡，一定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嘖，無垢空體，這就是命呀！」
藍薇一邊給姬青灝倒水一邊對他說道，「青少爺，他真的值得你出手嗎？」
姬青灝手中飄起一團縹緲的白光，依舊沉默。
藍薇一驚，「讀命天靈『後知五百年』！」
「-——青少爺，你讀了他的命數！」
秦好走上茅草亭，坐在姬青灝面前，看到他手中一抹白光一閃而逝，他沖姬青灝笑了笑，」你為什麼總將臉藏在斗篷里？「
」這個問題很不禮貌！「金嵐挑眉道，姬青灝這時伸手指了一下金嵐手中的水壺，金嵐對著身旁一根竹子一揮手，刷的一道金光閃過，切下一隻竹筒。
她倒了杯水給秦好，秦好接過一口喝了，覺得甜甜的，」能續杯嗎？「
」喂——這可不是河裡的水，這時百花蜜露，很珍貴的！「
秦好笑道，」我還沒謝過你們的救命之恩，青少爺，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想問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你問！「
」我和你萍水相逢，你為何要帶我一起走！「
姬青灝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有求於你！「
」呃——你，有求於，我？「他吃了一驚。」求我什麼？「
「你以後就知道了！」
「嗯——好吧，青少爺，下一步咱們幹什麼？」
金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下一步先給你買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