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舉族之力

  石頭城很大。


  石峰石林聳立，高低不齊。


  峰林之間多有暗巷走廊、曲徑小道、滑坡石梯。


  城中房屋萬千，或築於石上，或修於石下。


  在石頭城正中心有一塊高高拱起的石山，這石山古木陰稠，翠水呈秀，好一派的祥瑞之氣。在山腳與山頂之間開有一條寬闊的百級石梯，石梯之上彩屋盤頂，正是祖廟聖地。那祖廟佔地頗廣，閃著微微白光，與天上的日月星辰相輝相映，真是好看之極。


  共工氏善水至柔，喜歡陰冷，故而習慣晝伏夜出。


  因此石頭城白天頗為冷清，入夜後就極為熱鬧。


  不過今夜的石頭城似乎沒有熱鬧可言。


  姜小羽進城所見，有燈有火，大街小巷裡卻只有四五十人，而且全是老弱婦孺。他感覺怪怪的，心裏面不禁發問：「年輕力壯的男子都去哪裡了？」兩隻眼睛左右顧望，越看越奇，他把黑袍帽子裹的緊緊的，加快腳步直赴祖廟。——到祖廟的拱石山下，正打算登梯而上，突然從燈光暗處竄出六名黑袍男子，急匆匆的朝他奔來。


  姜小羽神經一緊，心道：「難道發現我了？」


  全神戒備，準備迎戰。


  那六名黑袍男子奔到近前，卻沒動手，只是沖姜小羽嚷嚷：

  「你小子腳底長瘡了么，怎麼走這麼慢！」


  「酋長召集，你小子倒是不急的很啊！」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跟上！」


  「……。」


  姜小羽暗呼好險，幸虧忍著沒有動手，否則必陷絕境。他知道這六人把他當成自己人了，遂鼻子嗯了一聲，跟在他們身後急匆匆的沿著石梯奔了上去。


  將到祖廟，猛見廟門之外黑壓壓一片全是人。


  這些人分為士兵和平民。


  士兵著紫藤甲，肩扛鋸齒飛鐮刀。


  平民身穿黑袍，赤手空拳。


  酋長共工高高的站在祭祀台上，虎眉鷹眼的掃視台下。


  姜小羽登上石梯之後，擠進人群里，端目細看酋長共工。只見他體大腰圓，也穿著一件紫藤甲，極其的彪悍。再看他長相，青面綠須，頭髮披肩，腦門禿頂，鼻子高高隆起，鼻尖像鷹嘴兒一樣尖尖的戳著嘴唇，模樣奇醜無比。——他可沒心思參加共工的聚會，悄悄的挪到廟門口，踮起腳尖往裡面看，廟內煙池裊裊，湖水微波，有些看不太清。


  根據設計資料上說，水龍珠便是供奉在廟內的供奉台上。


  此時距離水龍珠僅一門之隔，姜小羽蠢蠢欲動，卻又不敢冒然竄入。


  他只能扎在人堆，靜候時機。


  ……


  ……


  廟外人聲嚷嚷，少說聚有4000餘人。


  「都靜一靜！」共工就祭祀台上罷手止聲，環掃族民：「再過兩天就是商起大神的壽誕，這個時候我們本該置備祭品，祭祀祈福。可惜這些年來我們誠心祭祀，心意卻不能上達天聽，祈福始終沒有效果，商起大神已經有三十年沒有福臨我廣陵帝江了。各位族人，自從二十年前水龍珠失竊以來，共工一直抱著僥倖，不願相信水龍珠的失竊觸犯到神威，今天共工必須承認這個事實了。」


  聽完這話，共工氏族民唉聲嘆氣一片。


  同時間，姜小羽也大為震驚，心道：

  「什麼！水龍珠失竊了嗎？」


  抬頭再看共工，只見他又道：


  「二十年前，宰父率五百死士夜襲我廣陵帝江，是我誤判形勢，才讓老賊有機可乘偷走水龍珠，我共工是罪人啊！該負全責，幸得商起大神沒有對我族降災降罪，否則共工百死也不能贖罪啊！二十年來我族與祝融氏開戰一百餘場，四十四次成功潛入焚天涯，卻都沒有奪回水龍珠。」


  姜小羽聽完他那咬文嚼字的話，驚訝的合不攏嘴。


  原來宰父適才在城外並沒有盡言，遮遮掩掩的隱瞞了重要關節。


  宰父只說當年帶領來偷水龍珠，卻沒有告訴姜小羽偷竊的結果。來到祖廟，恰巧的從共工口中得知宰父當年行竊的結果，再結合宰父之前說的話，姜小羽恍然大悟。


  他捏著水霧珠子，全身顫抖起來。


  心想，這顆珠子是宰父給的，會不會就是水龍珠？


  否則它怎會那麼巧可以遮掩異味，瞞過城門口的封魔犬？

  姜小羽越想越興奮，心呼：「一定是！一定是！」


  再看共工，環目眾人又道：「各位族人，祝融氏今晚又派來探子闖我領地，欲行不軌，我族出動三百餘人圍堵，這人單槍匹馬居然可以逃脫，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怪事。看來此消彼長，祝融氏變的越發強大了，而我族丟失水龍珠多年，勢力已弱，如果再不尋回水龍珠，我怕遲早會遭滅族。」


  話落音消，人人臉現哀容。


  姜小羽心道：「祝融氏的探子，說我吧？」


  人堆裡面有人開口發話：


  「酋長，您說怎麼辦？」


  共工眉頭緊鎖，咬牙道：「舉族之力跟祝融氏拼了！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想通知大家即刻啟程征討焚天涯。只要我族上下一心，人人都不怕死，就不難尋回水龍珠，就算尋不回，那也要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此話一出，場上4000餘人亂嚷起來：


  「跟他們拼了！拼了！」


  「媽的！老子要血洗焚天涯！」


  「誰怕死，我跟誰急！」


  「……。」


  姜小羽見他們情形激憤，個個都像瘋子，心道：


  「卧槽，要打仗，我還是想辦法趕緊溜吧。」


  等共工把4000餘人編好隊形，下令出發，他便混在編隊里快步出城。——到了城外，他沒有立即離開編隊，因為他怕遇上宰父，生怕宰父問他討要水龍珠。待得遠離了廣陵帝江，深入大山叢林之後，姜小羽才慢下腳步挪到編隊的最後面。正打算離隊，突然有人在他耳邊輕道：


  「大神，您視察完了嗎？」


  姜小羽聽音如雷，暗呼老天。


  心裏面一萬個***奔騰。


  他知道這是宰父，明明躲著他了，為什麼總是甩不掉他？

  見編隊去遠，他把宰父拉到一處草叢裡藏了起來，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宰父長老，既然逃出來了，你就該好好回家，別老跟著我啊。」


  宰父乾笑道：「我的珠子，大神能不能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