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 合力殺蟒

  姜小羽跟在那鐵面人身後浮出水面，登陸海灘，沿著海岸線一路北上。


  展眼游望，千里黑海非晈日不明，皓月之輝只在浪尖斑斕。雖然海面只有點點鱗光，對他來說，卻是極美之境。他感覺自己睡了許久許久，醒來如同初生嬰兒，對外界事物充滿好奇。


  兩人遇水過水，逢山過山，不知奔行多久。


  姜小羽把步提至滿速，卻始終也追不上鐵面人。


  他以超乎尋常的體能訓練，將自愈和速度提至高處，以為可以引以為傲了，哪曉得經歷一次生死大劫，讓他明白自愈並非意味著不死；此番追逐，在速度上顯然又輸給了鐵面藍衣人，實是令他有諸多感觸。


  茫茫大地，到底還藏了多少高手？


  身逢末世，自己這點微末的身手還能支撐多久？

  他越想越沒勁，越追越無趣，索性緩下步來：「喂！你這人真有意思，你救了我，按理說我該謝你才對，你幹嘛要跑？難道說，你勾起我那麼多往事，就只為引我過來，你有什麼目的？」


  鐵面人頓步回頭，哈哈大笑：


  「姜少尉，跟上來吧，我給你備了一份大禮，相信你會喜歡。」


  姜小羽舉步又追，心道：「真是好奇害死人！」


  再往前港口、城市漸多。


  將到青島，平地里起了幾座大山，蜿蜒起伏，蔚為壯觀。鐵面人拐入深山，翻過山腹，在一荷塘邊落腳。姜小羽追至，望著滿山黑影，只覺好笑：「鐵面老兄，難不成你要把這座大山送給我？出手也太闊氣了吧，這要回個幾百年，我就成一方財主了。」


  「你會感興趣的。」


  「我對你很感興趣。」


  姜小羽毫無徵兆出手，直取鐵面人面具。


  鐵面人輕哼一聲，也不閃避，曲指輕彈，輕輕鬆鬆解了面具之危。


  姜小羽手腕被指尖彈中，疼得鑽心入骨，不敢再行偷襲，既是動武不成，那便只好動嘴了：「你不摘面具，我怎麼知道是在和誰打交道？好好好，既然你都戴了面具，估計也是不會摘的了，我不強人所難。我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藥水，居然可以讓我迅速恢復神智？第二，當年的影子特兵連屬國家機密，兵種不存檔，你是從哪處得來的資料，說的竟也一點不差？」


  「我給你注射的是我的血液。」


  「你的血液？怎麼……怎麼會……？」


  鐵面人揚手止聲，笑道：「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會說，也不想說。」


  姜小羽氣不打一處來，朝天哈了一聲：

  「你什麼都不說，我追你做什麼！」


  鐵面人把手指向荷塘對面：

  「你追我到這兒可以換來這些，說什麼也都值了。」


  姜小羽順他手指瞧去，是座大山，直插雲霄。但再仔細一瞧，又覺此山好像萬石堆砌而成，猶如擎天巨柱，山腳樹木成蔭，山腹瀑布飛泄，而在山頂又有廈影亭色。雖別於它山，姜小羽卻沒看出任何值當之處：


  「你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就算你是，送我一座山又有個卵用。」


  鐵面人高深莫測那麼一笑：「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


  ……


  兩人淌過荷塘，繞著盤山路直上。


  剛開始，姜小羽還能跟上藍衣人的腳步。


  奔到山腰，兩人的差距漸漸拉大，臨到山頂，鐵面人就完全失去蹤影了。


  姜小羽憤步獨行，登上山頂，闖進了一片淡淡的紅霧區，忽覺勁力頓失，速度銳減，立感不妙。瞥眼一看，頂上是個大型別墅，風化嚴重，殘破不堪。雖然看不出異樣來，但他身體的變化明顯是在警示此處有兇險，忙喊：「鐵面老兄，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你想殺我么？居然想殺我又何必救我？」


  喊聲在山澗回蕩，還沒消泯，只聽「絲絲」聲響，一條紅如焰火的巨蟒不知道從哪兒竄出，盤在觀景亭上，吐著紅紅地信子，兩隻瑩瑩發光的眼睛直直地瞪著他看。


  姜小羽與其對視，不禁膽戰心驚，寒毛直豎。


  現下，勁力和速度莫名其妙消失了，他哪敢久滯，拔腿就跑。


  可惜不管他腳下如何催力，都只能達到普通人的極限，再也不能電馳雷行。眼看那巨蟒怒張血嘴追來，他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拔出羽鱗匕，頓步后翻，躍過巨蟒頭頂，匕首劃過剛好刺瞎那巨蟒左眼。


  情急之下，微秒應變是他的本能。


  可見他異能雖失，當年的兵勇猶在，雄風不減。


  那巨蟒瞎了左眼巨疼難忍，「絲絲」慘叫，不等姜小羽落地，尾巴捲來，把他掃飛四五丈遠。這蟒尾力有千斤，姜小羽被掃中，立覺骨頭架子都散了，五臟六腑翻騰，摔在地上狂吐鮮血，再也爬不起來，心裡直呼：


  「糟糕！連自愈也沒了！」


  心語未泯，又讓巨蟒纏住，越束越緊。


  眼瞅著巨蟒發狂，張嘴就要咬下了，姜小羽急呼：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大禮！」


  喊聲方落，也不知道打從哪兒傳來一聲回應：「對！」


  與此同時，鐵面人從石縫裡竄出，他手提軍刀，趁巨蟒發癲的當口，踏著蛇身躍到高處，手起刀落，竟把巨蟒的頭砍了下來。巨蟒一死，鐵面人哈哈大笑，迫不及待的剖開蛇身，那肉口子一開，頓時噴出一股濃濃地紅霧，鐵面人用手揮鼻，等霧散盡，伸手摸出兩顆綠茵茵的蛇膽。


  姜小羽當即明白過來，忍傷怒道：


  「怪不得你要救我，原來是想利用我殺蛇取膽！」


  鐵面人搖搖頭笑道：


  「談不上利用，救你是出於真心，引你來殺蛇更是一番好意。」


  姜小羽負傷在地，動憚不得，但臉上已是暴怒：

  「什麼真心！什麼好意！你差點害死我！」


  鐵面人把蛇膽分兩個錦盒裝好，將其中一個錦盒遞到姜小羽身邊：「這條雙膽赤焰蛇是變異品種裡面的極品，為它拚命說什麼也是值的。想必姜少尉早也明白了，這蛇善噴毒霧，任何闖入毒霧區的人，不論本領多高，都會喪失異能，你說這麼好的寶貝是不是該邀你一起來拿？當然，沒你幫忙，我一個人也殺不了這蛇，現在兩顆蛇膽剖出來我也沒有獨吞，一人一個，不是皆大歡喜嗎。」


  此時，巨蟒已死，蛇膽又讓鐵面人裝進錦盒，紅霧消散。


  說來也奇，姜小羽的異能又恢復過來，傷勢漸好。


  不過他氣在頭上，對鐵面人的話頗有厭感，撿起錦盒塞拋還給他：「歡喜個屁！這東西我就不稀罕。還有，你別個不找，偏要利用我，你到底有什麼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