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被「自己」喊姐姐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只是一個皮脆的七情閣刺客,自然落地的一瞬間就被摔成了碎片,只留下一朵灰色的火焰在地上飄蕩。
其實江離一直沒弄明白這火焰是什麼,本以為是類似元神之類的東西,保住了就能無限復活,可是先前在兵荒馬亂被圍攻的戰場上,他有偷偷用鬼氣去侵蝕地上的灰火,卻發現完全沒有作用。
他長刀一直拎在手裡,此時將其插回刀鞘,又翻出一個恢復體力的海鮮包吃了,才俯下身去拾取自己遺落在地上的匕首。
然後就看到一直沒有關閉的聊天欄里忽然閃過一行字。
【附近】夜幕星河:你們要兩雙花做什麼?
江離愣了一下,就聽那個逗比居然說:「管你屁事啊?!」
【附近】夜幕星河:不說算了,就是可惜了一大把賞金。
這句話剛剛刷出來,地上那一團灰火便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再發出來。
江離略微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們死去之後的灰火還是代表著依然留存在這裡,只是不能夠說話也不能行動,只能在系統面板上的聊天欄用文字聊天。
而他們復活的地點,顯然不是在原地的。
沒有再想這個,江離砍了兩個長長的藤蔓,又和那個逗比居然上了山,照著先前的法子慢慢垂下來摘花,山上的路上殺了幾隻怪,就收到系統提示他升到了37級。
白色的花朵汲取了兩人的鮮血后迅速變紅,然後從山壁上脫落,躺到了江離的手心裡。
他心中難免狂喜,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放回了包里,之後便從高包里找出鬼鬼留給他的傳送符——他特意多要了幾張鬼刀門的。
「你還要繼續玩?」那個逗比居然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江離微愣,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個逗比居然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我受不住了,雖然遊戲倉也能休息,但是畢竟不是真正地睡覺……恩我先下線睡覺去了。」
「好,去吧。」江離假裝很熟練地繼續點頭。
「話說你這樣真的沒問題么?我看你好長時間都沒下線過了。」那個逗比居然又問了一句。
江離張了張嘴,想了想后說道:「我一會就下了,去把這個任務交完,你先去睡吧。」
「那成……明天見。」
說完那個逗比居然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江離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又打開自己的系統面板找了找,依然沒有找到什麼可以下線的選項。
下線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樣想著,他又閉上眼睛再心裡默念下線。
「玩家當前狀態無法自主退出遊戲。」系統的聲音傳來。
江離皺著眉頭問:「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呀……」
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來,江離想要撕開傳送符的手也停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些好笑地說:「都已經暴露了你還裝什麼?」
幽森的沼澤里只有蟲鳴聲傳來。
江離搖了搖頭,顯然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嘟囔一句:「跟新嫁的小媳婦似的。」
傳送符撕開,因為周邊都沒有什麼危險,所以用的廉價延時款,聽著系統倒數了五秒鐘這才離開這個地方。
鬼刀門還是那個鬼刀門,山門前的一對鬼煞雕像都沒有什麼不同
作為一個從魔道洗白的門派,它依然還是留著許多從前祖上所信仰的圖騰。
江離看著久違的山門,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面容上滿是譏諷。
明明自己的祖輩都是魔道中人,後人卻因為丟失了最根本的修鍊功法,最後為了生存才投靠了仙道的一個宗門,居然在他學會了鬼刀訣之後,為了明哲保身,直接宣布將他逐出門牆。
可笑又可嘆。
仙道總是自詡正派,可在很多時候卻比妖魔兩道還要殘酷得多。
江離如今這個肉身本就是鬼刀門的弟子,包里還有鬼刀的身份牌,不過進山門的時候守衛卻像是認識他似得並沒有有檢查。
雖然許久未曾來過這裡,可他在門內穿梭依舊熟稔和自如,找人通報了江碩海,就數了十朵幽蓮出來交了任務。
不愧是S級的任務,經驗頗為豐厚,跟林嫣兒和江依的任務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讓他的經驗條一下子躥了半截。
江離如今最迫切的還是升級,不但是為了基礎屬性的成長,更因為他發現裝備武器並沒有能夠增加體力和精力值得,這兩個數值只有在升級的時候才會有些許的生長。
他從江碩海那裡出來后,就直接奔著記憶中自己曾經和妹妹江依住過的院子去。
鬼刀門很大,他如今不能御劍也不能凌空,一路小跑了許久,才站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的門前。
不知道這種心情能否用近鄉情卻來形容,江離把手放在院門上,遲遲無法去敲響。
明明先前已經見到過了的……
轉念又想到了那個還是毛頭小子的自己……江離的臉又黑了。
雖說這一路崩波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提早修鍊起來,可是真的要去面對的時候……怎麼都覺得怪異啊。
正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前的們卻忽然被打開了,他一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鬼刀門派服的小男孩,一雙眼睛狹而長,卻是裝滿了驚嘆,直直地盯著他看。
江離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問:「小子,你看什麼?」
「我……那個……你……」男孩結巴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紅著臉說了出來:「姐姐你好漂亮呀……」
江離只覺得腦海中彷彿有天雷在滾滾響起,將他雷的外焦里嫩,等著眼前這個小子滿臉的憤憤,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被「自己」喊姐姐,並且讚美說很漂亮是一種什麼樣奇特的體驗?
他總不能跟他說其實我就是以後的你,你是曾經的我,所以我們就是同一個人……這樣吧?!
話說起來,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這樣一個熊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