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現了
爺爺滿目凄涼地坐在門口的石台階上,我隨身過去順勢坐在爺爺旁邊。
爺爺看著這些風吹日晒的白骨,頓時他說我們一起收拾這些白骨給這些死去的人一次安慰,讓他們入土為安。
我不知道爺爺要怎麼做,但只是點頭感覺應該至少讓這些白骨不要在這裡,讓人心痛。
我與爺爺把所有的白骨從街的一頭,就是我來到凡世的那塊枯石旁開始,但那枯石已不存在了,深深地隱埋在綠草之下,默默腐爛。
一直用手撿起白骨拿到爺爺說他來的時候街的盡頭有一片空地,我們就是在哪裡安葬了他們。
一切都是按照凡世的風格結束了程序,我是想讓饊靈鳥回來為他們哀鳴,可這是凡世,想起他們的白骨在祭天台上被饊靈鳥帶回靈炅山深處,可是這是凡世,依舊是凡世。
我的城堡,我的王位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幻影,照樣存在,是我在這孤城裡的幻影,孤城幻影那是我的城堡,何時我可以回去看看?
就這樣,我們收拾了我不記得有多少天了?
終於給街道一副新的面貌,爺爺在那片墳地旁種下了桃心木,給亡靈一個遊盪而歸的家。打算常住此處的我和爺爺開始了安定而平淡的生活,我們開始了打獵為生的生活。
但我的心中幻影依舊將我的城堡浮現,永遠不會抹掉。
我和爺爺早出晚歸,常常沒有一次而空手而歸,生活平淡,出去地平淡,但是我們至少安逸,爺爺沒有了回憶在笑聲中一點點老去,沒有再次地痛苦,沒有滿面淚流的場面。
月落月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街道上開始一片繁華,我長到了兩米,進入了成年。
爺爺已經進入了老年,癱坐在那張床上,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我依舊愛爺爺,愛他講起凡世的故事,初春新年的祝福,溫馨而又歡樂,夏熱時的端午紀念古人,幸福而歡鬧,秋風時節迎來的中秋佳節讓我想起那一輪城堡的孤月,沒有太陽的替換,也沒有族人的供奉,寒冬臘月,又是匆匆準備新春祝福。
還有更多讓我高興或悲傷的事,凡世替換了城堡的孤獨,爺爺給了我凡世莫名的熟悉。
我一直喜歡照顧爺爺,無力再出獵的老人守護那件房,期盼地望著那扇窗,靜待每天傍晚我的歸來,我和爺爺幸福生活在這已經荒廢了的街道。
可是,我們平靜的生活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那天出獵回來的沒有直接透過窗戶看到爺爺,我以為他是睡下了呢,直接推門而入的我被眼前一震,歪斜躺在床上的不是爺爺,而是一隻狼。
正當我舉槍要殺死這個吃掉爺爺的仇人的時候,爺爺從床後面的一聲喊聲讓我停止了射擊,我知道爺爺活著,當我跑到爺爺身邊的時候,我發現那隻狼守護著爺爺而沒有對我發起進攻。
我莫名其妙,但是狼後背上的鮮血染紅了黑色的狼毛,爺爺哀嘆道,該來的還是回來的,甩都甩不掉。我抱起爺爺挪到床上,這時候狼伸出舌頭舔爺爺冰冷的手,我不解地盯著爺爺。
他開始說話了,早在幾年前,我在打獵的時候遇到了這隻狼,它被一群老虎攻擊,當時是我救了他,為他療傷。
等他康復之後,放他歸山,我有開始了流浪的生活,可今天它又找回來了,爺爺還是念叨那句話,該來的還是來了,它是一隻聽話的狼,請你善待他,以後你就和他作伴,你出獵的時候下山來的幾隻花豹已經咬傷了我的腰,我恐怕活不了了,要不是狼來到了這裡,我估計只剩下一把白骨了。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狼的背上的傷,但爺爺呢?我撕開他圍著自己的被子,我看到的完全染紅的被褥讓我失聲痛哭,我束手無策。
又是一個破曉的時候,爺爺走了。
爺爺在桃心木盛開,繁華似錦的季節里躺在了他開闢的那塊墳地,我按照凡世的方式給他完美的葬禮—入土為安。
這裡又是我一個人了,但多了一隻狼,由於他一隻眼睛受傷而失明,以後我一直叫他獨眼獸。那裡的街道還是和我來的時候一樣冷清,只是沒有了積水,爺爺沒有了,我想離開這座傷心的孤城,。
我帶著獨眼獸,我們上路了。
漫無目的的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王子和一隻凡世的狼,進過迷失方向的森林,走過野外的山村。
獨眼獸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當我疲勞的時候,我可以騎著獨眼獸一直走下去,我喝過河水,舔過泥水,吃過野果,吃過和它一個種族的狼,那一夜,我騎著獨眼獸路過一座看似華麗的橋,那是一座都市。
初踏上這座橋,映入我眼帘的是金黃的如同我們血液一樣的柱子底部斜插入橋樑,頂端交叉成三角形立於橋的兩側,在三角形的頂端橫卧兩條金黃的滿身鱗片的龍,兩龍透頂相對,兩嘴同咬在一個五綵球上,長長的龍身將龍尾頂起翹上天空。
細絲的龍鬚好像在夜晚的風中浮動,鋒利的龍牙破嘴唇而出,這是這座橋上唯一別與金黃的另一種色彩—白色的龍牙,純潔的白,如水族的血液,我騎著獨眼獸慢悠在青石板的上面,經過中間的雙龍。
吹起來的風冰冷地擦過我的臉,灌入我的衣袍,吹起的那段錦綢搭在獨角獸翹起的尾巴上,獨角獸時而晃動腦袋,時而側視橋旁,而我看到如此的顏色。
現在漫無目的的我何處是歸宿,何處是盡頭,想念孤寂的城堡。懷念死去的爺爺奶奶,記起不知下落的父母,我淚流滿面。
夜風吹乾的臉蛋上滾燙的淚水成股匯聚流下,浸濕我那微微翹起的下巴,奔入衣領圍住的脖子,冰冷而心涼,夜風吹亂我的心緒,淚水浸透我的衣錦。
走走停停,忽而一聲刺痛的女子的尖叫打破了沉靜,喚起了我的直覺,這讓獨角獸調身後傳。
我也隨後看到了後面,但是黑夜蒙住我的雙眼,太遠看不清,大約有四個男子抓住一個女孩在橋邊,我們的身後,剛才走過的地方。
是不是四個男子我看不清,但那裡僅有一個女孩我是確定的,黑夜再黑總蒙不住我的耳朵,雖然是叫聲,我清楚地聽到的,但我好像感覺是那麼地熟悉。
「救我,救我」聲音是那樣地清脆。
我忽然想起了城堡的那個夜,姐姐同樣這樣喊過,一模一樣的聲音,連所說的字也毫無差錯,我立刻跳下獨角獸到青石板。
上次我太年幼,沒有能力去救姐姐,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救這個不熟悉的陌生女孩,我直奔過去,四個男子見狀撒腿就跑,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見到單薄的我而轉身便跑呢?
難道是我的個子太高,我想不明白,而此時靠近了我才看清這個女孩這是也詫異的盯著我的身後。
我轉身看見獨角獸綠色的眼光映亮橋的金黃是那麼的綠,女孩結巴中不能說話,撲到我的懷裡哭得不停,我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但是這不可能,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束手無策的我只能抱緊她急忙安慰,安慰之後平靜了的她我能明顯地感覺得到她貼近我右側的心臟還在狂甩不止,害怕至極的她摟住我的腰死死不放開。
當時她的身高和我見到爺爺那時的身高一樣,接近160公分,所以還不能夠到我的脖子,我推開她用手指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她的臉是那麼地光滑。那麼地溫暖,只是多了幾抹淚痕。
當我定睛一看的時候,她是那樣的清秀,有姐姐一樣的容貌,斜插入眼角的眉讓我看到了姐姐的模樣。
披到身後的頭髮紮成一束落入背中,要不是落下的頭髮,我還真以為是姐姐呢?
可是,那一定不是,姐姐被水族那些可惡的傢伙搶走了。不知姐姐現在過得好嗎?
仰頭望著天空看見月亮的我只能隔世相思,讓月亮的輪迴帶走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