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柑橘
他們之間太多的恩恩怨怨,不是他們之間,而是兩個家族之間,這短短的幾個月,她有著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也有著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光。慕香凝這些天想了很多,「或許皇後娘娘有她的雄心壯志,可是我對於世事無能為力。我想將軍要是殺了我,我就死在將軍劍下,若是將軍不殺我,我便出家為尼,從此了斷紅塵。」
唐山海一把抓住她,忽然道,「慕香凝!我不準!」
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我不知道你說當今皇后和衛國皇帝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管他們是什麼結局,我只想去關外,你陪我去關外,我們忘了所有的一切。」
唐山海不想濫殺無辜了,他不想繼續在兩家的後人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慕香凝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她太簡單太單純,求著最平凡的幸福可是始終都得不到。
慕香凝一聲一聲的哽咽起來,卻不知道再說什麼,這京城裡有太多的傷痛,太多的曲折。她只是塵世里一個尋常而普通的女子,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
一番爭奪,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相依相伴.……
蘇澤拿著一盒茶葉,走到趙綾面前,「唐山海今日去關外了,帶上了慕香凝。」
趙綾點點頭,「也好。兩個人好歹有個伴。」
蘇澤嘆口氣,「讓他安靜一陣子,朕在讓他回京。」這樣的人才自然該有用處,蘇澤是不會埋沒人才的。
趙綾抬眸,「你手中拿著什麼?」
蘇澤遞給她,「甘菊茶,你替我送給雲靜。」
趙綾嗔怪道,「原來不是給我的。」
蘇澤颳了她的鼻子,「這些日子都是些不開心的,咱們宮中該有一件喜事了。」
如今太上皇已經醒來了,病情得以遏制。慕家黨羽除掉,蘇澤也能遊刃有餘的把握朝政,的確事事都是往好的方向在發展。
蘇澤笑道,打斷她的心思,「不是你想的那些?」
「那是什麼?」趙綾問。
蘇澤答道,「雲靜的婚事。」
趙綾有些吃驚,「你要將雲靜許給誰?」雲靜公主自從被那「翩翩公子」騙出宮后,後來被蘇澤帶回,便已經死了情愛之心。如今蘇澤要他嫁人,她當真肯?
蘇澤道,「新上任的京兆尹李文山大人倒是不錯。」
對這京兆尹,趙綾有幾分印象,雲靜向她提起過,說是當街攔下公主轎子,處處「賄賂」公主,如此趙綾便覺得有些意思了。畢竟雲靜還是收下了那些殷勤的「賄賂」。既然她肯手下,多半心中還是不拒絕他的。
趙綾看著手中的盒子,笑笑,「這甘菊茶也李大人送來的吧?」
蘇澤勾起嘴角一笑,「是什麼我就不多說了,你去和雲靜說說吧?」
趙綾會心一笑,帶著榕青到雲靜公主宮中。
雲靜正低頭喂著錦鯉,趙綾迎面走來,雲靜道,「皇嫂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趙綾一笑,「皇嫂今日得了好茶,特意給你拿來。」
雲靜公主接過趙綾手中的茶盒子,趙綾催促道,「成色不錯,你看看?」
雲靜打開盒子,裡面的絲帕飄落了出來,雲靜公主撿起那絲帕,帕子上綉著絲瓜。這帕子是在揚州時綉下的,當時自己的意中人發現自己離開宮中便沒有價值了,便一舉拋下了自己。在揚州那個院子里,只有蘇澤的一個侍衛守著她,閑來便教她如何種植?又如何養花。
她那時無所事事,絲瓜剛熟的時候,她就在帕子上綉了一個絲瓜。後來回京,也不知這帕子去了何處。
雲靜吃驚的看著趙綾。
「今日京兆尹李文山大人讓本宮來向公主提親?希望公主下嫁為妻。」
雲靜扶著桌子,兩眼含淚,「當真是他?」
趙綾點點頭,只見宮女便將李文山大人引了進來。李文山跪下向趙綾和雲靜請安。
趙綾微微一笑,便走的遠了些,把地方留給他們。
雲靜道,「你抬起頭來!」
李文山抬起頭,雲靜一把扯下他臉上那張人皮面具。真正的李文山是慕家的心腹,而他是蘇澤培養的暗衛,原本是不被輕易示人,只是當時蘇澤交給了他一個任務,便是守著雲靜公主,這麼一守便想守著她一生。這就成了一個痴念。
於是他就去求蘇澤,蘇澤便給他安排了這樣一個身份,他就成了李文山,成了京兆尹。其實什麼名字,什麼十分都不重要。只是他一個暗衛,能夠走到她的面前才是最大的幸運。
李文山看著她,堅定的道,「臣希望能夠求娶公主。」
雲靜公主扶著桌子坐下去,她心中慌亂極了,她沒有想過能再遇見愛情,也沒有想過能再見到他。那時的他總是很安靜很低調只是靜靜的陪著她,連話也不多數幾句,但是他卻陪著她走過來最傷情的一段日子。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皇兄如此,或許他也是如此。
雲靜輕聲道,「你起來吧!」
李文山固執道,「公主還沒有答應微臣。」
雲靜臉頰一紅,輕聲道,「你向本宮提親,該去找皇兄才是。」她轉過身,一路小跑,慌張的跑進屋中,心中覺得滾燙滾燙的。
一眾宮女皆是道,「恭喜李大人。」
趙綾笑起來,「宮中好久也不曾辦過喜事了,這次公主大婚該是大辦。」
趙綾覺得蘇澤不拘一格用人才這一點十分的好,他不在乎他用的那個人的身份高低,只看那人的本事和品性。就像唐山海罪臣之家,李文山又是個暗衛,秦將軍從前也只是個小將軍。
一時間,京中人才踴躍,朝中皆是換了一批新鮮的血液。
看著欣欣向榮的國家,兩人心中皆是欣慰極了。
趙綾道,「今天請欽天監來看過了,這個月初八就是個好日子,我和雲靜說過了,婚禮就定在這一天了。」
蘇澤點頭,「恩,好,我派人去通知父皇一聲。」
趙綾問,「父皇身子如何了?」
太上皇身子已經好轉,只是一個人終須孤苦寂寞,太上皇過去的妃子,如太嬪去伺候了,蘇澤便直接將她封為了太妃。只是張貴妃這一道溝壑始終擋在了父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