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道物?妖物?
漫長的道經頌念完后,站在我們面前不遠處的副掌門便一揮袖,就地坐了下來。
他輕輕捋順被風吹起的白鬍子,用那滄桑的嗓音說道:「諸位,道觀法會的規矩想必不用老道多過提點了吧?」
在場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出聲回答副掌門的話語。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倒是有一些新來的道觀子弟,老道相信你們的掌門已經對你們交待過,在道觀法會上,有何可做,有何不可做,什麼算是禁忌,什麼又算是擦邊球,心裡都有點數兒,不然我天師洞眾位師弟驅逐你們可要浪費不少的氣力,鬧了個不討好,可就得不償失了」
眾人聽了之後,依舊不敢有什麼反應,大膽一些的都只不過咂了咂嘴,不為所動。
這老頭說話真有意思,我不禁發出了細微的笑聲,卻忽然感到背後森森涼意,似乎渾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
我趕忙合上嘴巴,那股涼意才緩緩褪去。
我將目光看向那副掌門所在之處,發覺他壓根沒有看我這兒,只好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
「今年法會參加的道觀倒是多了不少新鮮血液」副掌門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想來一定會為天師洞提供不少的人才,希望你們都不要留手,免得弱了氣勢,也丟了大好的機會」
他說罷,顯得有些氣力不足,略微張口喘了幾口氣,才繼續說道:「接著我便來說一說此次法會的重中之重,只要能夠拿到名次第二、三的道觀弟子,便能夠跟隨天師洞長老修行十日,第一的,則可以跟著老道修習一年的時間」
「嘩——」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倒吸了口涼氣,其中不乏我身邊的許長天,他也是一臉懵逼,顯得不可思議的很。
「以往第一人只能跟隨副掌門修行三日時間,這次居然提到了一年之數——」許長天咋舌,在我們身旁小聲說道。
「三日?」我完全驚呆,這副掌門莫不是精力旺盛到沒地使兒了,才特意提高到一年?
副掌門伸出灰藍色的拂塵在空中盪了盪,所有聲音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但與此相對的是,本次法會的要求,也提高了一個層次」
他頓了一下,說道:「這回可不止是單單鬥法那麼簡單了」
說罷,他極為熟練的打了個響指。
隨後,他的身後便走出來了一個身穿灰藍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這男子表情冷漠,手中拖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上面貼了一道黃符,隨風搖曳。
「開——」副掌門頭也沒回,只是輕輕道了一句。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猛地將黃符撕扯捏碎,將那盒子上的蓋子一把打開,單手一翻,我們還來不及看清,他便將那沒了封閉的盒子扔了出去。
「砰——」
那小盒子落在半空之中,爆炸開來,散出一陣紫色的煙霧,傳來了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陰冷笑聲,一道長著翅膀,渾身都是骨架的怪物從那煙霧裡飛了出來。
那骨架怪物竄到雲霧之中,不斷盤旋在眾道士的頭頂,發出一種十分刺鼻的味道,讓我有些頭腦發昏。
「放肆!」
副掌門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拂塵扔了出去,朝著雲霧之中來回逃跑的骨架怪物追了過去,不一會兒便將其纏住,抓到了副掌門的手上。
骨架怪物到了副掌門的手中,似乎開始了害怕,由興奮的陰笑轉化成了嗚嗚的哭泣聲,顯得楚楚可憐,但那副令人厭惡的樣子卻無法改變。
「送你往生!」副掌門瞳孔一縮,猛地抬手將那手中的怪物扔了出去,旋即拂塵閃電般在其翅膀上輕輕一點。
一道火光閃過,那骨架怪物化為了無數粒細沙,散落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便被冷風吹的乾乾淨淨。
而在場所有參加法會的道士,除了我與轉輪王之外,通通都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副掌門之處。
「是妖物!」
這是轉輪王在我身旁傳來的聲音,讓我聽了渾身打顫。
許長天估計是走得太前,所以沒有聽到。
天師洞前,居然由副掌門放出了妖界的怪物,還親自出手做戲,將其消滅了去,這是作何?
難不成是要震懾我們一番,凸顯凸顯自己的實力?
顯然不是,以他德高望重的年紀來看,似乎用不著這般,倒是他接下來的一番話,卻確確實實的讓我渾身發抖。
「這是我天師洞研製出來的道物,用來給諸位道觀參加法會之用」副掌門波瀾不驚的道。
眾道士聞言,這才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嚴重流露出對天師洞的忌憚。
「道物?」我面帶疑惑的看向轉輪王。
他卻冷笑一聲,說道:「這老頭子在隱瞞些什麼,妖界已經數百年沒有出現在人間過,所以這一代的道士們自然不清楚他們的存在,頂多知曉一些陰間漂流在人間的鬼魂」
「天師洞果然跟妖界有來往」我篤定的說道,看來一切都漸漸開始明晰了。
許長天見到自己的副掌門如此威風,滿臉崇敬之色,更加堅定了我不打算告訴他這一切的想法。
若是全盤托出,難以想象,他究竟會相信我們,還是會相信從小長到大的道觀。
「這次法會天師洞經過商量,決定簡化交流過程」副掌門滿意的摸著鬍子道,「老道將會放出一千隻先前那種道物進入鶴鳴山峽谷內,但凡參加道觀法會的青年道士,必須要以活物的方式抓住並帶回來,以數量多到少者依次排名,決定最後勝出的名額」
「一千隻!?」我「啊」的出了聲,這簡直不可思議。
一千隻道物即等於一千隻妖物,天師洞與妖界的聯繫已經來到了這一步?
還未待我反應過來,那副掌門再次開口道:「一千隻道物之中,等級各有高低,不一定所有的都容易對付,各位切莫為了一時虛榮而弄丟了自己的性命,天師洞概不負責」
眾人見副掌門說的如此嚴重,紛紛嚴肅了起來,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一場大戲正在緩緩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