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奈何橋
「姜太公也未必能夠有你這番膽識」老頭眯眼說了一句，反駁了我的想法。
「呃……」我聽出了他話里嘲諷的意思，只好尷尬的撓了撓頭。
「你知道的，我對於這種局面……」我撇了撇嘴，說道。
「記住，在有著絕對實力的情況下，面對未知的境地時」老頭用手敲了敲我的額頭，「只要一頭往前沖，不需要顧慮這麼多，因為你顧慮的越多，所能做的事情就越少，這樣想達到的目的，就更難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便嘆了口氣，閉目沉思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我接過話茬說道。
「什麼事？」他看向我，問道。
「為何你不與阿公一同過來，這樣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當時若是張雜陳帶我見阿公土匪的時候，老頭跟在一起，那麼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不可預料的事情了。
他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你錯了，我跟他們是一塊兒到達酆都的，不過我從一開始，目的就不是你，所以也沒有打算先一步來見你」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我聽他的話，不解的問道。
「追那個胖子」他面帶狠色的吐了口口水，說道。
「什麼！？」我驚了一驚，老頭從一開始的目的竟然是剛子？
「你們還要感謝我，若不是我拖延他那麼久，給予道觀佛廟足夠的時間召集門下子弟們前來，那這酆都可就無比早的亂起來了，若是那時候在作出反應，可就麻煩大了」老頭頗為唏噓的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暗中相助著酆都？」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話。
「你有這個空子，為什麼不來幫我們？」我盯著他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直接的問道。
「以大局觀為重，幫你們的話，也許會死更多的人」老頭一副幫理不幫親的模樣道。
我啞口無言，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無法干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在糾結也太過幼稚了。
「先說說計劃吧」我轉移話題道。
這是眼前尤為重要的事情，不能因我的莫名情緒被打亂。
老頭聞言，將眼神看向了一旁閉眼的禪一。
「準備一些東西，便可直接突破城西，將主體摧毀」禪一僅僅閉眼便能感受到老頭轉來的目光，他想了想，回答道，「後果是無法救回因怨氣感染后而對我們進行阻攔的人類」
「突破之後呢？」我問道。
依我來看，僅僅只是將積陰地摧毀，對於老頭來說似乎並不難，但難於的是，如何在積陰地里救回阿公他們，先不說剛子行蹤不定，且本領高強，藏不藏在積陰地還是一回事。
「土匪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有事，我們先把積陰地解決掉，免得其成長波及到整個酆都」老頭摸著下巴說道，他的大局觀顯然比較嚴謹。
「我都聽你們的」我點了點頭，心想在這種層面下也幫不了忙，便說道。
「禪一，你去準備需要的東西吧，我要去奈何橋那邊看看」老頭對禪一說道。
「奈何橋？」禪一明顯愣了一下，遲疑道，「那個地方……」
老頭直接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隨後便帶著我走出了門。
而禪一僅僅只是傳來了一聲幽幽嘆息，便離開了房屋。
……
奈何橋所在離城西不算近也不算遠，它背靠黃泉路，所以算的上半個兇險的地方了。
不過有老頭在，我倒不至於怕些什麼，他能保護得了我。
「為啥要來這個地方？」我不解的問道。
奈何橋是較為神秘的一處，幽憐那個年代並沒有現出此景點的危急情況，如今也是平靜的很，尚未發出什麼致命的訊號。
「你知道奈何橋是幹什麼用的么？」老頭獨自站在奈何橋的石碑前，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腦子裡回想起奈何橋的記載，口頭說了出來：「奈何橋是用以送人轉世投胎的地方，橋對面有著送湯者孟婆，喝了便可忘卻往事，了無塵埃的去往投胎……」
「不對」老頭打斷了我，示意我不要出聲，獨自說道，「奈河取奈何之意，雖說橋是用以鬼魂們通過的地方，但其實都大多忽略了這『河』字一詞」
「河？」我看向奈河橋下早已乾涸了的水溝，頗為不解。
「行十餘里，至一水，廣不數尺，流而西南，水源來自地府，其水乃是惡血聚成，腥穢不可近，河裡蟲蛇滿布，腥風撲面，橋面上還有日游神、夜遊神鎮守河水」老頭撫摸著石碑，緩緩解釋道，「這地方是陰間最為神秘的通道，一切從鬼城裡轉來的鬼魂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來到奈何橋，飲下一口湯」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如今這東西能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危難？」我聽得那氣勢磅礴的形容，好奇的問道。
「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老頭念了句詞，便帶我走到奈何橋前，指著下面的河溝，說道，「你可知道，這河水裡面，藏了什麼東西么？」
「藏了……什麼？」我聽他的話，心想果然有門道。
「八部——」老頭咽了口口水，直視橋底，「鬼帥！」
我難以做出回應，只能瞪大眼睛隨著他一同看望橋下，傳聞中與張天師相鬥的八部鬼帥，竟然被封在這奈河橋下，難怪我來到此地總有一種內心不安的感覺。
「但——」老頭又啟了口，說道，「這並不是最恐怖的」
「什麼？還有什麼東西？」我第一時間追問道，難不成那傳說中的六天鬼王也一同存在於此？
「那位仙婆」老頭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四字，便讓我渾身發抖。
仙婆？能撐得起婆婆，並在奈何橋上的，還會有誰？
無非便是那位以淚為料製作孟婆湯的孟婆了。
「難不成，她也在這裡？」我不可思議的問道。
一般來說，孟婆實屬陰間陰司，如同幽憐一般掌管奈何橋，所以多半不會擅離職守，即便人間的奈何橋封印解除，那也不會將其招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