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消失？（下）
「蓮虎？」老頭一愣，皺著眉頭回想著什麼。
我們均抬起頭望著他思考的表情，心中忽然冒起不好的徵兆。
「糟糕」老頭張口一驚，他雙手抱頭，蹲下身子。
「為什麼沒有想到……為什麼……」他支支吾吾的低吟了起來。
「什麼情況？」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變故，連忙問道。
老頭的樣子顯得非常不安，如果他的心散了，估計下面的路也不用走了。
土匪也隨著大家皺起了眉頭，他也明白當下的情況如何，至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細節。
「當時上了偉子身的……」老頭抬起深陷的眼窩，疲憊的嘆了口氣，「並不是尚祖」
「什麼！？」我與土匪同時驚叫，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尚祖本人親臨，那麼天罰為什麼會對他起作用，為何諸法實相袍能夠解開他的氣息？
「我把一切都看的太簡單了，唯一漏掉的一個細節，就是當初被救走的蓮虎另一半人格」老頭站直身子，看向了我身後的一臉茫然的蓮虎。
「天罰不是人，它沒有分辨的能力，只能通過尚祖發出的氣息來做出相應的懲罰，而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蓮虎的身上也有尚祖的氣息？」我接著答道，瞳孔已經瞪大。
「沒錯，且不是一星半點，從那另外一個能多次偷襲你們的本事來看，至少有了尚祖一半的實力」老頭哀聲連連，他露出了一副受到打擊的表情。
顯然，他暫時想不到可以處理如今這種變故的方法了。
「如果照這麼說的話，先前天罰落下的最後一擊是否將蓮虎的另一半湮滅了？」我問道。
天罰所造成的威力絕對非同凡響，若是整個蓮虎的一半人格都被廢掉的話，在我們身邊的蓮虎，就永遠得不到還原了。
「不清楚」老頭指了指圈內，「我們必須得進去確認」
「進去？你不是開玩笑吧？」我有些驚異他的決定，就這麼貿貿然進去的話，可能會很大程度的遇到危險。
面對未知情況下的路途，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性命不會受到威脅，才可以繼續行進。
而我們所要面對的，可不是簡單的沼澤地，不是普通的吸血螞蟥，是尚祖的老窩，是他從那佛壇上跌落下來后所棲息，所躲避的地盤。
「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老頭嘆了口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實屬無策，天罰只有一次，如果尚祖不能消滅掉，將會迎來大劫，因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攔住他，或者毀滅他了」
「這……」我有些頭疼，終歸沒能將尚祖這個毒瘤滅掉，而造成這一切的因，卻被老頭一人攬在了身上。
「是我連累了你們」老頭朝著我們鞠了一躬，旋即轉身踏了進去。
「等一下」土匪一把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肩膀，將他拽了回來。
「師傅，等偉子醒了一同進去吧」土匪朝著他搖了搖頭，面上神情堅定。
他還是不忍老頭一人前進，就好像老頭不會任由他們擅作主張一般。
老頭萎靡了下來，他自責的很，坐在了沙地上，望著圈子一片迷沙，雙眼無神。
「阿強，你過來」土匪將我領到了阿公的身旁，讓我掐住了他的人中。
而他則不斷按揉著阿公身上的某些穴位，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之久后，阿公才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應該是脫力所致的，沒什麼大礙」土匪見阿公沒事，便擦了頭上的汗，對我道。
我點了點頭，將阿公扶著坐直，等待著他微張的嘴巴發出指令。
「怎麼樣了」阿公拖著虛弱的呼吸，問道。
我理解他的意思，他是想問尚祖的事情，便對他答道：「隨著天罰跑了進去，不知死活」
「師傅這是……」阿公眼神飄到了老頭所在之處，見他神情渙散，連忙問道。
「先前遭了天罰的不是真尚祖，而是蓮虎的另一半人格，由於其身上沾了不少尚祖的氣息和因果，所以天罰自然而然的將其當成了逃脫許久的尚祖」土匪凝聲答道，「而師傅由於少算了這一步，導致無法生出第二遍的天罰未曾找出真正的尚祖，所以……」
「所以計劃失敗了？」阿公問道。
「嗯」土匪閉眼答道。
「早該想到了的……」阿公也有些自責，他令我將他扶了起來，朝著老頭走了過去。
「偉子，你醒了？」阿公剛走到老頭身後，老頭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嗯」阿公應了一聲，他能夠猜到老頭的想法，所以自然而然的下了決定：「師傅，我跟你進去吧」
我跟土匪表了表意，也決定跟隨著老頭的想法。
蓮虎走過去站在了老頭身旁，他的心性如同小孩，所以不太懂我們的想法和處境，只知道跟隨者救了他的老頭前行。
「諸法實相袍無法複製，是我那友人費盡畢生心血凝鍊出來的，此次被我胡亂用在了假尚祖的身上，所以此次沒有天罰幫助我們了」老頭站起轉身看著我們，「尚祖的本事你們都知道，憑我們幾人的實力，是死是活都沒有個準兒，倒不如老頭子我一個人進去，若是回不來了，你們便逃得越遠越好，萬萬不可再沾上這般因果」
阿公、土匪和我都沒有回答他，而是用著平淡的眼神望著老頭許久。
眾人相對視，沒有任何的語言，亦沒有做出退卻一步的做法。
這般景象，已經給了老頭答案。
我是比較無奈的，這般表決心也不知道幾次了，老頭始終不想讓我們冒險跟著他走下去，可阿公跟土匪都是個倔性子，若是讓他們捨棄恩師獨自逃跑，多半也就違反了道義。
老頭笑了笑，顯得老成的很，跟我第一次見到其抽煙時的樣子一模一樣，雖說現在沒有煙給他清清嘴。
「走吧，把蓮虎帶上」老頭轉身，丟下了一句話。
土匪受命，他自覺的帶著蓮虎跟在了後面，我隨著阿公老頭行了進去。
風沙瀰漫的圈子裡，看不見道路，只能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的背影前行。
我若是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恐怕活不過五天的時間。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落入了壞蓮虎所布下的圈套，還以為自己成功逃脫出了這該死的地方。
現在一看，只不過華夢一場。
行進之中，我感覺到沙子的飄散似乎慢了下來，罔若時間靜止，但我的身體還能動。
這是否又是一場夢境？
我不清楚，我只能緊緊跟隨著阿公的腳步，還好他們沒有在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