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對付
如果我的猜測和老頭的反應都是對的話，那麼這件事，足以令我升起百般不願意的退卻之心。
尚祖是什麼人物？
是上古的活佛，是悟了法則的人，本領不是一般的大。
什麼時候能輪到我這種小輩去冒犯了？況且這還是個表面看破紅塵，內心及其黑暗的佛，敢問世間，哪還有如此別樣之佛？
「應該沒錯了」老頭其實比我更加害怕這事真的存在，他哀聲連連，整個人都老了幾歲。
起初阿公跟我交代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還不是特別相信的，因為當你聽一個所謂的故事，總要抱有一點懷疑之心的，其既然被稱為故事，那麼肯定有摻假的成分存在，盲目去相信只會讓自己犯下過錯。
但就現在來說，我所有的想法幾乎都會被現實狠狠的打一巴掌，然後再告訴我這是錯的。
「還要面對下去嗎？」我緩解了心中的恐懼，忽然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便問道。
但老頭不一樣，放在古代來說，他可是決策者，是軍師，做的每一步決定都會掌握數千人的性命。
而現在，我們三個人，包括他自己的命，都掌握在他手裡，我無法保證，也不能確定他的做法是否正確，但也只能聽命，因為一個違反了軍令的人，是要被砍頭的。
深深皺起眉頭的老頭，剛想回答我的問題，但被突如其來的紫金佛光打斷。
佛光光芒大盛，強烈的朝著老頭包裹而來，老頭反應及其快，他趕忙朝著後面退了幾步，同時雙手擋在身前，由於有綠符的存在，所以佛光被反彈開去。
「壞我好事？」
佛光被反彈，四周的呢喃聲突兀升起，帶起些許責罰之音，引得我渾身起毛，腿開始發軟。
這種聲音與平常訓斥聲完完全全不一樣，是能真正喚醒內心的那種呢喃，讓人不自覺冒出雞皮疙瘩。
「佛……佛怒？」一旁的阿公，滿臉不可思議，微微顫顫的道。
我不明，不知如何發問，只好看向老頭。
「佛怒中的呢音，六字真言第三言，沒想到他還能保持這種狀態？」老頭更加驚訝，瞪大了眼眶。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忽的恍然大悟，所謂的六字真言，我很不陌生，幾乎在學校里的時候天天研究這東西。
佛教六字真言：嗡（ong）嘛（ma）呢（ni）叭（bei）咪（mei）吽（hong）。
它們代表著關閉六道之門，是佛性的精髓。
而老頭所講的佛怒，我不明白是什麼，但看起來似乎很厲害，因為這聲音一吼，幾乎令我嚇破了膽。
是打心底里出來的恐懼，不是明面上，也不是能夠演出來的。
「何人嫡傳？」那聲音再次從四周響起，猶如環抱著我們一般，沒有一處縫隙。
他的話語里聽不出任何情感，倒是的確讓我意識到了猶如和尚敲木魚的念經聲，啰嗦中帶著平緩，本來低聲的呢喃，能讓人心平氣和的，可這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卻令眾人煩躁不安的很。
「隔著空間給我傳音，至少來點誠意吧？」老頭嘴角翹起，冷嘲熱諷道，「否則老頭子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哼！」渾厚的聲音不再從周圍呼呼作響，反倒猶如驚雷般的自每個人的心裏面吼出，倘若心智不堅之人，肯定能嚇尿褲子。
「放肆！」又是一聲炸雷，紫金色的佛光化為一道光劍，朝著老頭的額頭閃電般刺來，劃破了空氣，令人肉眼發疼。
我大為驚嘆，果然高手決鬥的方式就是不一樣，光劍都給整出來了，這哪能對付的了啊。
土匪跟阿公也是一臉擔心，生怕老頭招架不住，畢竟兩人本事不行，幫不上忙。
「三天化極！開敕！」老頭哪能坐以待斃，一聲道吼發出。
我本以為如此強烈的攻擊，他會下意識的躲掉，但是他卻馬步一穩，一口咬破食指，將流出來的血液抹在了額頭上，同時雙手各呈劍指，互相交叉的甩了幾下。
這次沒有燃道光，亦沒有出現什麼奇異的景象，反倒是老頭的模樣，出了奇。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黑色的咒文，嘴巴張開了去，露出了兩顆尖牙利齒，活活像一頭惡虎。
他趴在了地上，將手撐地，腳也彎曲的踩在地上，同時仰頭一吼，直面迎上光劍。
「我靠？！變異了啊？？」我咽了口口水，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
老頭所做的一切，僅僅只過了不到五個數，當他的身體與那光劍頂在一起的時候，竟有些隱隱相逼的氣勢，將那光劍的刀尖壓迫了幾分。
老頭的頭頂先觸碰到，光劍無法刺破他，倒是他剛好頂住，卻忽顯不爽，直直朝著側面歪了一下頭，張開嘴巴往光劍上一咬。
「咔擦」
猶如實物被撇斷的聲音傳來，那光劍被老頭咬的支離破碎，化成了星星點點，落在了地上。
而那騰空的紫金色光團也跟著黯淡了好幾分，再沒了當初的龐大氣勢。
老頭呲了呲牙，發出了幾聲吼叫，便繼續卧在了地上，對著光團虎視眈眈。
「道皮子們的引神術，本事不小」夾著低聲吟唱感的佛音傳來，亦沒有起初那般震人心神了，好似那一劍費了不少的力氣。
「師傅……」阿公不合時宜的朝著老頭叫了一句。
驚訝的是，老頭竟歪過頭看著阿公，咧起了嘴巴，搖搖欲動，似是將他當成了獵物一樣。
「別喊，都不要動」土匪見狀，連忙出聲，將我們都制止了下來，同時他自己也化成了木頭人一般，不再作出任何反應。
我是非常信他的話，先是退後了幾步，又學著他的樣子木了下來。
阿公由於本就捧著小蓮虎的靈，所以無需移動，隨著我們一同看著老頭。
老頭吼完后見阿公再也沒了反應，又看了看我們，發覺均為靜止之狀，便又回過了頭，盯著光團。
「師傅用了法，現在誰也不認的，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看下去」土匪輕輕告誡著我們，但他剛說完，老頭又轉頭對著他張開了嘴巴。
他連忙閉嘴，不再言語。
而我們，也只好等待著下一秒的發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