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頭？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晚上才去探下老頭的具體位置，而是選擇了直接相信了他的話。
當事情既定時，毫無意義的問題只能得到毫無幫助的答案。
所以我並沒繼續好奇，而是在土匪身旁休息了起來，與阿公呈前後狀對立。
……
很快，夜深人靜，令人心悸的夜幕來臨。
綠洲里所能見到的，卻是一片閃閃發光的星星，與那揮灑著些許月光的月亮，蓋過了少許的黑暗，令我們還未完完全全丟失掉視線。
土匪已經開始打起了呼嚕，我在他旁邊算是看護著他，他已經累了一天了，我倒是希望他能安安心心做個好夢。
阿公在對我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后，彎著腰踏了出去這片地方，
他的移動極為輕，我基本上只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他便沒了蹤影，彷彿與這夜晚融為了一體。
老頭所在離這裡到底有多遠，我無法知道，但阿公的手段不一，對於老頭的位置就算清楚不了，也能在這片未知的亂林中保全自己。
所以我並不是太過擔心，也沒有想睡覺的心思，因為身旁還有個土匪，若是我也睡著了，指不定會出現什麼事。
還是等阿公回來再睡吧，我心裡想道。
我找了塊石頭放在身邊護身，萬一跳出個什麼危險的東西，我想我應該能一下拍死它。
我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心中湧出了對家裡的思念，果真古代詩人所說著實不假。
「舉頭望星星，低頭思爸媽」
雖說我現在沒有躺在床上，但是心裡的思念，卻是一點也不減的。
土匪的鼾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維。
我詳作不耐煩的捂了捂耳朵，卻沒有真正的嫌棄他，因為一路上他救了我不知幾次，如果現在是古代，對於恩公敢這般無理的話，那可是要挨千刀的。
亦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皮竟開始打起了架，它們掙得不分上下，而我也只能強撐著不讓身體應承的倒下。
阿公已經去了很久的時間了，如今怎還未返回。
我有些擔驚受怕，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令他滯留了下來？
以阿公的身手，八成不至於落得險境。
我嘆了口氣，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大腿，將腦子拉回了清醒。
感受著痛感的傳來，我抬頭看著周圍，不知何時，水面上蒙起了不少的霧氣，月光所帶來的亮度被壓低了不少，我幾乎只能看見身邊的事物，遠處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
忽然，迷迷糊糊之中，我聽見身後傳來了某種東西爬動的聲音。
我的心開始劇烈跳動，全身緊繃，做起了防禦。
不過幾秒時間，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已經在我背後盯著我了。
吐氣的聲音傳來，我被那冰冷的呼吸聲弄的全身打起了顫。
剛想開起嗓子大叫，卻被某種帶著餘熱的東西猛地捂住了嘴巴。
「唔……」
我以為要遭受什麼虐待，趕緊奮起身子反抗了起來，全身不斷亂動，雙腳也開始蹬著地面，妄圖掙脫那東西的魔爪。
「別動！」
低吼聲傳來，我感覺到那緊捂著我嘴巴的手鬆動了一下，令我有了活動的空間，我停下來，將眼珠轉上一看，發現一個面色俊俏的臉孔正瞪著我，滿臉嚴肅。
「我靠，阿公」
我大驚失色，但沒有太過大聲叫喊出來，而是輕輕將他的手拿了開來，轉過身對著他問道：「怎麼回事？」
他見我不再慌亂，比起了手指在嘴巴上，示意我不要吵鬧，反倒對著我揮了揮手，旋即自己又轉身緩慢爬回了他來時的路線。
我相信我成功讀懂了他的意思——叫我跟上。
我便彎曲下身子，學著他的模樣，像只四腳朝地的哈巴狗一般，輕輕的跟了上去。
我沒有站起身子，亦沒有過多問原因，只是照著他那樣做而已。
至少阿公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應該能夠安心的跟著他探探路。
或者說，是他一路上寂寞難耐，想拉著我一同去噓噓？
我們爬了差不多十幾米之餘，發現面前有一顆倒下來的樹木擋住了去路，但樹木底下有一片橫空，可以供人通過。
我見后，便自作聰明的認為阿公讓我趴下原來是這個原因，以便使我們身子通過。
他走到前方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我沒有理會他，以為他是想等我在前進，就自己朝前爬了上去，剛想低頭鑽過去，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別動」阿公朝我搖了搖頭，他似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道：「看裡面」
我略帶迷茫的點了點頭，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身子縮退了幾步，將眼睛瞄到了那片隱約帶著光芒的樹榦間隙。
這一看，卻令我神識凈失。
「草」
我內心幾乎毫無差別的罵了一句。
因為裡面的景象著實讓我全程懵逼：只見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老頭，正手裡拿著一塊熟了的烤雞大張其口咬嚼。
我見到他的第一印象，自然是極為興奮的，因為這不僅代表著我們能夠安穩的尋找出路，還能好好的向他了解真相。
可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旁邊，竟然端坐著一個光著身子，露出蒼蒼白肉的人身。
那人身沒有如同老頭一樣啃食東西，而是端著一個瓷碗，裡面裝滿了鮮紅的血液，微微盪動。
而他正在緩慢的將那瓷碗里的東西往嘴裡面灌入，還流出來了一部分在嘴邊，鮮艷無比，看起來煞是可怕。
這人是誰？
他滿臉蒼白，身體半身裸露，猩紅的雙眼極為恐怖，嘴角偶爾露出邪惡的笑容，彷彿令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分。
水鬼，又是他。
此時我的心裡除了驚訝外，還充斥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無力感。
老頭竟然跟著水鬼一同憩息，還坐著吸食血液，看樣子，似乎是在聚餐？
我想這種情況早已超出了我能接受的所有範圍。
幾乎令我升起了從未有過的如此強烈的絕望感。
莫不是他們串通好了，將我騙到這裡來，想要讓那水鬼害死我，然後飽餐一頓？
我的面色帶著驚恐的看了一眼阿公，發現他正一同趴在我的旁邊盯著裡面，眼裡早已沒了驚訝之色，反倒是皺起眉頭，似是在猜測著什麼。
「這……」
我想向他發問，但問題到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也許，我再也無法相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