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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掉了

  「嘭」


  「嘶……」


  我自認沒有阿公那般身手,雖說成功鬆開繩子落到對岸,但這所謂的「落」不叫落,叫摔。


  屁蹲兒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堅硬無比的地上,惹得我滿臉忍痛之色,哀嚎幾聲,但也只能自個爬了起來,若是再早一步掉下來,我便落在那沼澤里了。


  略微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我吐了口氣,望著在對岸笑眯眯的土匪,有些無可奈何,這傢伙雖說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但也使得忒大勁兒了。


  「就你了,別笑了」我舉起手放在嘴邊,對他叫道:「趕緊兒過來吧~」


  「好嘞」土匪輕笑應聲,撐了撐手臂,活動了一番筋骨,旋即也不將手纏綁住,而是一把光光的抓住了繩子,還原地試著盪了幾下。


  我捕捉到他的眼珠閃了閃,但又很快消失了去。


  他還是決定做了點措施,將手纏了兩道,旋即吐了口氣,大聲道:「我來也」


  只見繩子將他強壯的身體吊了起來,不知為何,竟比起我們過來的速度慢了許多,彷彿有種蠢蠢欲墜的感覺。


  他滿臉輕鬆,彷彿很快就會到達對岸一般。


  但當他一路盪到沼澤中央時,竟變故突生!


  那繩子也不知是不是撐不住重量,竟然猛地崩斷了去,土匪的身子在空中停頓了下,還沒反應過來,便直直的朝著沼澤落入。


  「草」我一愣,瞬間叫了出來,「完了完了」


  話音剛落,土匪的雙腳毫不留情的被沼澤淹沒,他見狀立馬停下來身子的動作,免得導致落入嚴重,同時對著我們呼救道:「真衰,趕緊救我」


  而阿公在一旁坐著的身子一下子站立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沼澤邊,望著那冒著的氣泡,面色竟不好了起來。


  我觀他這樣,心裡又一跳,基本上見他這幅表情出現,都是必有變故發生。


  而下面的一幕,確實足以讓我心驚肉跳。


  只見土匪的手臂上,竟開始爬上了無數的小蟲子,這蟲子體長稍扁,乍視之似圓柱形,一個接著一個,往他臂上的肉裡面使勁鑽,惹得土匪不斷哀嚎了起來。


  他的臉色本來還算紅潤,但被那小蟲子鑽入身體后,竟慢慢的失去了血色。


  我見這樣便瞬間知道那蟲子在吸他的血液,若是這樣持續下去,肯定會讓他失血過多死掉,便趕忙跑到阿公旁對他催促道:「救他,救他」


  「別吵」阿公對我凶了一句,我便乖乖閉上了嘴巴。


  他十分淡定,開口讓土匪忍一會兒,自顧自的跑到了一旁的樹榦上,猛地操起一個手刃往長的還不算粗壯的樹枝上一砍,竟被他削斷了去。


  我幾乎長大了嘴巴同時瞪大了雙眼,這特娘是樹啊,不是什麼軟綿綿的玩意兒,這都能用手砍了?

  他不理會我的表情,將那足以夠到土匪的樹枝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用手抓住。


  土匪忍著身上傳來鑽心般的疼痛,抓住樹枝,阿公瞬間使力,將他扯出來了一部分。


  更令我驚訝的是此時土匪的下半身竟全部都被那些蟲子包圍,還沾上了不少的沼澤,染紅了他的褲子。


  「拉」阿公轉頭對我喊了句,同時他騰出一隻手伸出來到我面前,我明白,立馬雙手握住他向後拉去。


  土匪死死的抓住樹枝,經過一番鬥爭,他的身體終於被扯了出來,阿公怒吼一聲,將他甩到了岸邊,同時自己脫力,倒在了地上喘著大氣。


  我將他扶住安全落地,又跑到土匪身旁望著他哀嚎,只能幹看著,什麼也幫不了。


  「讓開」阿公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我的身後,他將我推開,同時手上再次如同在村子一般起了火,又將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下點燃包在了那根樹枝上。


  做完后,他將火把遞給了我,對我道:「燒,燒出來」


  我會意,連忙小心翼翼的將火種順著土匪的腿部自下往上移去,同時隔了一點距離免得燒到他,出奇的是,火焰經過的地方,他那腿部竟開始緩緩的鑽出來了圓柱形的深紅色血蟲,帶著不少的鮮血爬入了沼澤。


  土匪咬牙忍著疼痛,還對我笑著道:「你小子,可以報仇了」


  「別貧了」我打了他傷口一下,他疼的冒起了冷汗,但也不埋怨我,任由我舉著火把幫他「驅蟲」。


  足足燒道燃著火的衣物殆盡,土匪身體表面的蟲子終是均被趕了出來,我看著他身上一個個的小洞口,於心難忍,差點嘔了出來。


  不過算是救回了他,我鬆了口氣。


  而他卻眼皮沉重的就欲睡過去,但立馬被阿公捏了一把傷口疼醒,並道:「清醒點,別搞昏頭」


  這是缺血的癥狀,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幫助他,若是他暈過去,可能我們就要滯留下來了,阿公多半也是擔心著這一點。


  他從包里拿出來了裝著黑色液體的玻璃瓶遞給了我,我會意,這是上次他淋在被水鬼打傷的土匪身上的東西,極為有效。


  我將口打開,一點點的灑在了他的傷口上,他一直強忍著不叫出聲,臉都扭曲了起來。


  那些黑色液體散發著濃重的中藥味,幾乎令我的腦子裡都充滿了那般味道,而當其滴落到土匪傷口上時,緩緩的止了血,又在極短的時間裡結了痂。


  直到數十分鐘后,土匪的下半個身體以及手臂,統統被黑色液體修復的結了痂。


  他舒爽的吐了口氣,臉色也漸漸緩了回來,但依舊蒼白。


  那些血液雖說可以幫他撫平傷口,但無法補充被吸走的血液。


  「好點了嗎」我問了他一句。


  他不出所料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過傾訴痛苦,而是獨自忍受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要經歷過多少類似的傷痛才能像這般,看起來平凡無奇,甚至連我都害怕的事,到他這裡卻好似一文不值,根本算不上什麼似的。


  如果能的話,我希望成為他這樣的人,因為這可以避免很多無謂的痛苦,包括生理上的,但不限於生理。


  試問,如果他心理不夠強大,光靠身體又如何能夠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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