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槨

  「轟」


  灰塵亂飛，石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一陣濃重的硝煙味傳來，我爬起來看向石壁，只是被炸了個小洞，還不怎麼深，阿公看到這樣，直接再從包里掏出了僅剩的雷管，足有七八根，擺放著，用力扯開了引線。


  又炸了，這回硝煙味更重，空氣被污染地無法呼吸；我摸了摸額頭，溢出了血，好像是被先前炸飛而來的石子刮到了。


  再去看阿公他們，早已像個沒事人聚在了那個放大無數倍的石壁洞口，我走近一看，真的是一條密道，通向深處，黑黑的不見五指，洞口正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土匪見狀就要進去，老頭擺了擺手，隨手掏出一根冷煙火，往洞里丟去

  老頭扔的很遠，冷煙火飛過的地方照亮了周圍，老頭見狀，一揮手，帶頭走了進去，小道很黑，土匪在最後頭亮起手電筒，我觀察了周圍地面，坑窪不斷，牆壁上還刻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從形狀上來看，似乎是甲骨文一類的文字。


  很快走到了頭，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危險，而在我們面前有一道們，門上還刻著一張茅山道符，似是鎮壓著什麼東西，我心裡一驚，難不成裡面有什麼殭屍之類的東西？


  土匪走過去，見狀，一把撕掉了那張符，然後用力推了推石門，卻紋絲不動，於是轉頭跟我們說，「點子硬，幫忙」


  我走了上去，四人同時發力，奇怪的是石門上冰冷的很，而且一點也不粗糙；不過並沒有多麼困難，經過一番努力，石門便緩緩打開了，而打開后的石門，我睜大眼睛往裡一看，卻見到了驚人一幕。


  ……


  腐臭味傳來，我幾乎是見到了人生之中最可怕又最噁心的一幕，死屍，屍體，沒頭，沒手，缺胳膊缺腿，各種各樣，觸目驚心，令我彷彿置身於地獄一般。


  我毫無疑問吐了出來，由於之前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的膽汁也嘔了出來，整個人險些暈倒，左手連忙扶住土匪的身子，才勉強站立了下來。


  而反觀土匪三人，也不知是不是強作鎮定，依舊站直如常，沒有一點反應，就好像司空見慣這種場景一樣；我強行撇開目光，不再去看面前不遠處肉體的腐爛藝術，一塊塊肢體組成的肉堆，正好擋住了我們的入口去路。


  難道先前那道符便是鎮壓這些死屍的亡靈的？


  「這些屍體……」老頭眉頭緊皺，整個人不安了起來，用著極為不可思議的語氣驚吼道，「這不是小劉帶隊的那些人？？？！！！」


  「什麼？！！」我心裡猛地一跳，腦袋裡似乎炸開了來。


  我愈想愈怕，小劉是我們驢友隊里的一個組織人，他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

  我再也剋制不住，雙腿軟軟的跪了下去，一股退卻之意油然而生。


  忽然，一隻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土匪，他正死死盯住那堆人屍，雙手還指著前面讓我看，我害怕，不敢轉頭看，可好奇心驅使還是另我用餘光瞟了瞟。


  這一瞟，卻發現人屍堆里竟有著四五道猩紅色的光，在空中隨風擺動，更是駭了我一跳，差點就尖叫出聲，雙腿抖了起來，連忙撐起手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到了牆令我背後生疼。


  「別慌，別慌！」老頭眯了眯眼，對我說道。


  我捂住雙眼，不敢再去看前面。


  「火，火在哪？！！」阿公卻眉頭緊皺，一邊說話一邊打開背包，從裡面翻出來一隻火摺子，點燃后便甩手丟向那屍體邊上的紅光之處。


  一陣呲呲呲的聲音響起，屍體被燃燒的味道還摻雜著血腥味，實在是不好聞，我把手指張開一點縫，發現那詭異的紅光已經消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想著阿公竟如此臨危不亂，實在是強大啊強大。


  「趕快過去，這裡不宜久留」老頭終於沒有抽煙，而是帶頭向著那對屍體跨步而去。


  「什麼？」我頭皮一炸，難道要從這群肢體上踏過去？不行不行，毛主席告訴我們要尊重人們的勞動成果，他們在這裡躺的好好地，我要是踏過去就是打擾人家睡覺了，這缺德事兒我可干不來。


  可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土匪一下子提起我的衣服就跟著阿公走了過去。


  擦！我是連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他像提東西一樣提過去，同時也用雙手捂住了眼睛與鼻子，那血腥味我這輩子不想在聞了。


  「嘔……」


  終於跨過了人生的坎兒，我連忙一陣乾嘔，土匪在一旁看著我偷笑，滿臉鄙視之色言於表，我瞪了他一眼，他才轉過頭去

  「你們看」老頭說了一句，聲音微微帶著激動，一下子把我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道石台，上面竟放著一道石棺，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恐懼卻又帶著興奮，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麼近距離遇到棺材，等等我要不要去開棺？要是有粽子蹦出來怎麼辦？我們好像沒有帶黑驢蹄子，不過看那石棺又好像厚重的樣子，我力氣那麼小不知道打不打得開，要是一碰到有機關怎麼辦？

  「走，搭把手！」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土匪、老頭三人已經迅速衝上石台對著那棺槨一陣打量


  「奇怪」，老頭眉頭微皺，輕聲道

  「就算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竟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朝代的石棺」


  「你們看，這棺槨以堅硬的山石鍛造而成，整個形狀卻有點型缺樣不缺似得；再看看這石棺上刻得東西……」


  「等等，這不是我們先前在鐵鏈橋深淵那望見的九龍奪珠嗎？」


  他這麼一說，我才仔細看到，那石棺的左側清晰的印著縮小版的九條龍，而九條龍的中間有一顆凸起的小球，這雕刻出來的畫面真是栩栩如生，想必那時的工匠絕對有著巧奪天工之力。


  我走近幾步，看了看石棺的右側，與左側無異，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在看那石棺的正面，竟然印著一隻旱魃，這旱魃是古時候的殭屍，傳說可以帶來瘟疫，是不祥之物，這直接刻在石棺正面到底是何寓意？古時候的墓主大多會在棺槨上雕刻一些吉祥之物，類似麒麟、龍等等遠古的異獸，這一是為了保子孫後代平安，二是為了鎮壓棺中主人令其安詳升天。這刻上旱魃著實是毫無祥兆，難道棺主是想下到地獄十八層當一隻旱魃？不不不顯然不可能。


  「開棺」老頭顯然與我想到了一起，他思量了一會兒，才做出了開棺這個決定。


  我想反正都到這裡了，該過了也都過來了，就算是死我也要看一眼這石棺裡面到底是什麼。


  「123推！」我們四人同時用雙手抵住石棺蓋，一陣石頭磨動的聲音傳來，但是在這聲音裡面卻又夾雜著另一種聲音，如果不仔細聽，實在是聽不出來。


  「你們聽」我停頓了一下，輕聲道。


  他們被我嚇了一跳，停了下來，那開了一半的石棺也停了下來。


  「咯……咯……咯……咯……」這聲音就像動物在磨牙，在這寂靜的空間里十分的清晰；我看了看老頭三人，發現他們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就在這時，我們打算再次推石棺的時候，黑暗的空間里突然閃起了紅色的光，這光與先前見到的不一樣，十分的接近我們；而隨著紅光的接近，那磨牙聲也傳了過來，彷彿就在耳邊響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