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銀色殺手(1)
隨著一支支箭射中目標,這嘶鳴聲此起彼伏,對人的折騰更甚。
「哥哥……」草泠痛苦地喊道。
「小泠,別怕,哥哥在呢!捂住耳朵,乖,小泠很乖的,把頭埋在哥哥的胸膛里。」
草癸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小男孩,把他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口。尖銳的噪音刺痛著他的神經,但他只是輕皺著眉頭,死忍著。
「放箭……」帝矢又大喊了一聲,兩支箭隨著他的聲音一同射出,同樣跟在後面的一支支羽箭如流星一樣劃過。
原先平正有序地流動的沙礫開始雜亂無章地扭動起來,刺耳的嘶鳴聲更加刺耳,由高變弱,又由弱變高,如此反反覆復,不知過了許久,最後才沒有了聲音。
扭曲的沙流又慢慢地動了起來,不過這次它流動的方向是朝著「死亡荒漠」的腹地深處,看著逐漸遠離了森林邊緣的黃色沙流,眾人都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剛才的那個具體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們,那東西很恐怖。
「帝矢,你知道剛剛的那道沙流下藏著什麼嗎?」一名白衣少女忍不住問道,看帝矢剛才的反應,料定他是知道些什麼來的。
帝矢臉色沉得十分凝重,低頭沉思了一會,他慢慢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也不清楚,但這種現象我曾經碰到過。」
那些闖入他們的領地來「狩獵」的理族入侵者,被擊殺后,他們的屍體通常是交由帝矢的大雕叼到「死亡荒漠」里的,有時帝矢也會陪著一起前去。
有一次,帝矢發現了被拋到荒漠沙礫上的屍體也像今天所見到的情景一樣,被蠕動的黃沙吞入「腹中」。
那次的異動,帝矢雖然已經報告給了族長,但知道的人並不多,後來多次去偵查,但都一無所獲,不想今天竟又碰到,而且異動的規模較他第一次見到的更為龐大。
帝矢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向眾人一一說明,草癸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的,倒不顯得有多大的驚訝,但其他人都面面相覷,連小男孩也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雙手抱緊了他哥哥的脖子,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猶帶著淚痕。
帝矢也是一臉的嚴肅,看向那片浩渺得無邊無際的沙海,那裡曾經是一片繁華都市的所在地,但無情的戰火湮滅了它曾經的繁華,把它埋葬在了這荒涼的黃沙之中,它的痛,它的恨,它所遭受到的無窮苦難,是否又要一一返還給人類?無論他是曾經的罪人,還是無辜的受牽連者?
帝矢沉思,覺得自己的腦門兒「突突突」地直疼,他可以預料到一場滅頂的災難即將來臨。有一個驕縱的帝國,已經讓他們的族人焦頭爛額也應付不過來了,還來這樣的一場災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
……
……
夜涼如水,帶著一絲霜意,初秋的月有點清冷,也有點殘破,彎彎的一闋,掛在中天,遙對著西邊的蒼穹,似在走向盈滿的完美,又似在走向更加凄涼的殘缺。
燈紅酒綠、歌舞曼妙的大都市映襯著一世的繁華和奢靡,也暗藏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罪惡以及粉飾太平的虛偽毒瘤。
華麗的城堡,保留著古世紀洛可可式的古典建築風格,雕樑畫棟,壁畫彩繪,精美異常。
亮著的雅緻燈飾把這座城堡裝點得更是夢幻,隱隱約約飄出音樂和歡歌笑語的聲音。
一輛亮銀色的座駕悄無聲息地降落在這座城堡頂層的天頂花園裡,四下無人。
車門打開,朦朧的月色中,走出兩挺修長的身影,一高一矮。
高的那個,一身淡銀色的軍服,散著一頭水銀色的長發,雖然臉上帶著一張銀色的半臉面具,把他的風華都掩蓋了去,但單從那身姿,也能感受到他的俊美逼人。
矮的那個,一身墨黑色的長衣長褲,連腳上穿著的長筒靴也是墨黑色的,配上她那頭深黑色的短碎發以及蒙在她臉上的黑色面布,她整一個人簡直是要融進了這夜色當中,只是她那雙晶亮的紫色眼瞳在黑暗裡亦散發著熠熠奪目的光輝,即使夜色再濃,也無法遮擋住。
兩人互相側對著,並肩而站,夜風輕輕吹拂,他們的衣衫、他們的頭髮也隨之輕揚。
橫在他們前面的是一扇厚重的大門,銀衣男人原地站著,沒有言語,黑衣少女用手指了指他們前面的那扇緊閉著的圓拱門,嘴唇輕啟,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不一會,就聽到他們身後方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響。
幾隻黑色的蝙蝠撲騰著翅膀從那輛銀色的座駕後備箱里飛了出來,它們有著一雙血紅色森然的眼睛,體型比一般的蝙蝠要小很多,但它們飛行的動作卻是異常的迅速,眨眼間便飛到了大門前,張開大嘴,發出一連串肉耳察覺不到的聲波。
蝙蝠體內本身就具有磁鐵的特性,它們的始祖就是依靠其體內的磁性「指南針」來導航,那時候它們擁有的磁性還很弱,但經過幾千年的進化,經過無數次戰火洗禮存活下來的這類紅眼小蝙蝠,它們體內的磁場不知強大了多少萬倍,再結合它們吐納出來的高頻率生物波,足以讓任何一個憑藉高端科技建立起來的安全系統瞬間陷入到癱瘓的狀態中。
銀絕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將能駕馭這些紅眼蝙蝠的少女收為己用。這一刻,他終於等到了,積壓了十年的,復仇的開端。
小蝙蝠們停止了動作,一銀一黑的兩人邁步走了過去,原本牢不可破的大門被銀衣男人輕輕地一推,立刻就被推了開來。
幾隻小蝙蝠立刻魚貫而入,扇撲著它們的翅膀爭先恐後往前飛去,它們接到的命令是,摧毀這整層樓道里的安全設置。
隨後跟進來的兩人不慌不忙地走著,沿著小蝙蝠們飛去的方向,悠然淡定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深夜私闖入他人領地的樣子,反倒像是在自家裡閑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