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毒谷與葯谷的辛秘
這一句話,倒是讓顧攸寧和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毒谷和葯谷向來不和,誰曾想,兩邊的谷主竟會有這樣的關係。
難怪沒有人知道毒谷的丈夫是誰,只知道他數年前留下個遺腹子就因故而亡。
「之所以舒欣給她冠上一個『舒』姓,是因為她父親的名字叫做舍罷了。」
舒,舍給予的孩子,便是它的來歷。
「我不敢用他的名字冠上,怕他知道了會殺掉我唯一的女兒。質連也確實是我拾來的孩子,她的連字,也就是從連舍的姓名中化來的。」
說話時,杜蘭臉上浮現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莫心一有點看不下去,她不太喜歡杜蘭這種依賴男人的性格,沒有男人,難道就不能活了么?
杜蘭搖頭,憂傷不減:「不,不怪他,他並不知道舒欣的存在,況且,毒谷與葯谷向來不和,我的師父與他的師父知道這件事,才會對我們下的手。」
「所以為了拆散你們,他的師父給你下了蠱,對吧。」顧攸寧大概猜到了前因後果,不過是兩方仇家為了棒打鴛鴦而造下的孽。
「顧公子果然聰慧。」杜蘭苦笑,「只是那蠱,在我生下欣兒的時候,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她才會容易失控,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莫心一看著床上的女子,生起了同情之心,這樣想來,舒欣還是挺可憐的。
「亂心蠱。」冷越新脫口而出,面色十分凝重。
他之前還不知道是什麼,聽莫心一這樣描述,冷越新才知道具體是什麼蠱。
見他的表情,顧攸寧就明白,這蠱,不好解。
不過莫心一倒是答應的爽快。
「蠱蟲,畏熱,嗜血,尤好忘川水,蠱王是其天敵。」清篁低聲在顧攸寧耳邊解釋道,想來是看出了顧攸寧的疑惑。
難怪六扇門會想要忘川水了,顧攸寧點頭,傳音問清篁道:「忘川水可以是所有蠱的解藥么?」
清篁搖頭,「更準確的說,忘川水是所有活蠱的解藥。」
若是死蠱作祟,它們便失去了蠱蟲的任何特性,忘川水自然也對它沒有作用。
「那我要是拿忘川水出去賣,是不是就發財了?」顧攸寧彷彿看見了美好的明天,自從她知道自己可能會缺錢使以後,終於意識到了銀子的重要性。
「畫些符紙就夠了,若忘川水不稀有,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價值。」清篁用指背輕輕彈了顧攸寧的腦門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這傢伙,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顧攸寧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瞪了清篁一眼,不滿道:「我知道了,過猶不及嘛!」
眼珠一轉,她想起了什麼,笑問道:「上次那一千兩銀子,莫非是你畫符來的?」
雖說是問,但顧攸寧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肯定。
誰知清篁搖頭,否認了她的想法,「我是從那個叫白言的傢伙身上拿出來的。」
白言?顧攸寧想了半晌,才想起來這樣一號人,可不就是那個被清篁一腳踹死的,那個欺負質連的公子?
「清篁,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怎麼能從別人身上拿他的東西呢?」顧攸寧苦口婆心,心中想的卻截然不同。
幹得漂亮啊!反正白言那廝也不是什麼好人,怎麼自己沒想到呢。
「我沒有從別人身上拿東西,那時候他已經死了。」清篁的語氣不能再淡,闡述著一個歪理。
「對,那是你的戰利品。」顧攸寧肯定他的說法道,「所以你還有些什麼,都給交我吧,我代為保管。」
清篁攤手,表示已經沒有了,「你可以搜身。」
搜身?
還是算了吧。
「這是真的么?」冷不防,床上那人突然發聲道。
是舒欣,看來,之前杜蘭說過的話,她已經全部聽見了。
「是么?母親?」舒欣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歪過身看著杜蘭,眼底有一層水霧,「我父親還活著,他是連舍是么!」
最後的幾個字,舒欣幾乎是嘶吼出聲。
「是。」杜蘭低著眼,沒有再解釋什麼。
「所以,我對你來說是恥辱對不對!」舒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杜蘭聽這話不對,忙道:「怎麼會,你怎麼可能會是恥辱?」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對質連永遠比我好!」
這才是舒欣一直以來最在乎的問題,雖然有亂心蠱的控制,卻也是她心中的想法。
「你甚至要將祖祖相傳的毒谷讓給你的養女!」
「夠了!」一人推門而入,不是質連又是誰,「師父她一直都是為你好!」
「質連.……」杜蘭想要伸手阻止質連接下來的話,卻被質連閃開,落在空處。
「師父,這件事瞞下去沒有意義,你只能看著你們的關係越來越遠!」質連徑直走到床邊,看著舒欣,眉眼都是皺在一起的。
「你根本就不明白,師父她是為了你好!」質連有些失控,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毒谷繼任谷主的時候,前任谷主要親自將含有歷代谷主內力的蠱王渡到現任谷主體內,一旦蠱王離體,前任谷主就會死!」
「不僅是毒谷如此,葯谷同樣如此!」
「你知道為什麼毒谷與葯谷歷代不和么?因為只要兩隻蠱王靠近,雙方都得承受撕心之痛!」
「所以師父從來沒有找過那人,因為那人已經是葯穀穀主了。他們不能見面,因為一旦見面對兩個人都是傷害,你明白么!」
「你明白么!」
質連紅了眼,臉上的悲傷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自己將來也是要接替谷主的位置的,他怕也是要吧。
質連的眼睛更紅了。
「你的體內本來就有蠱,不能再承受另一種蠱了,所以你萬萬不能擔任下一任谷主的責任。」
「你不懂,師父她希望你幸福,而我是師父養大的,我自願替你受這些。」
「我,無怨無悔。」
說到這裡,質連的眼淚如同珠子一般落下,看上去像只是為了自己的師父傷心。
顧攸寧從她的神色中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卻也不知道具體不對勁在哪裡,只好拍拍她的腦袋,輕聲道:「別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