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遺物

  陸玉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敢情老頭子還留了一手？

  木豐站在書架前，拿著金煌向前刺出。只見刺向書架的劍逐漸消失，從劍尖到劍身，到最後只剩下劍柄還留在視線里。

  陸玉瞪大了眼也沒有找到金煌的劍體去哪兒了。

  木豐放出武魂，是一桿迷你長槍。這桿長槍一出來就鑽向書架，同金煌的劍體一起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木豐低喝了聲「開」，便見書架前展開了一道「門」，或者說，是一道透明的門型物。

  陸玉已經微微張開了嘴。

  木豐轉頭看向陸玉，感到有些好笑，解釋道：「這裡有主人留下的空間，要先開門才能進去。」

  陸玉點了點頭。

  木豐笑道：「還需要小姐的一滴血。」

  陸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糾結，取血啊，真疼！

  明明是已經經過武道前三境的人，打磨身體時，也很是受了一番苦，卻還怕取血這點疼痛。

  陸玉有些懊惱。

  看出了小姑娘的糾結，木豐忽然有點兒明白為何將軍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嗯，有點呆！

  「唉」了聲，小姑娘還是取出隨身的小匕首準備取血。

  深吸了一口氣，陸玉將兩隻手湊到眼前，用武者的控制力在左手食指上劃出一道幾不可見的口子，等了好半天才滲出一滴血。

  小姑娘苦著臉將受傷的食指伸出，「怎麼做？」

  小模樣很是可憐。

  木豐在見到小姑娘割手指的一系列動作時，先是好笑，隨即嘴角抽了抽，最終面無表情。

  小主人還真是……愛惜身體吶！

  看著陸玉伸出的手指，木豐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指了指「門」。

  「抹上就可以了。」

  「隨便哪裡嗎？」

  陸玉走了過去，偏頭問了問。

  要是抹錯了又要再來，這可不行。陸玉如是想。

  「隨便！」

  木豐忍不住握緊了空著的手。

  有點兒想打人。

  陸玉輕輕將食指按上，「門」突然裂開無數縫隙，嚇得小姑娘趕緊收回手。在戒備的同時還趁機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木豐嘴角抽了抽。

  眼前的「門」在出現裂縫后炸成無數碎片，不等飛散，便化作點點白光，隨後消散。等到白光徹底消失，露出一個黑色的漩渦。

  木豐隨即取出金煌，將其入鞘，遞還給陸玉。

  陸玉還在戒備中，在木豐遞劍的時候，猛的跳開，看到木豐無奈的看著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接過了劍。

  「這是空間？」陸玉岔開話題。

  「是」木豐面無表情。

  「可以進去了嗎？」

  「進吧。」木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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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內。

  漩渦后是一個五彩斑斕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漂浮著許多物品：四散的書籍、成套的甲胄、鋒利的兵刃等等。這些堆積的東西明顯不受主人重視，否則一把木摺扇是怎麼也不可能湊到槍尖上去的。

  陸玉感到不止眼前的東西是漂浮的，自己也在漂浮著。腳下看起來一片漆黑，用力踩下去好像行走在雪窩裡，但很快有一股力道反彈上來，讓她能自由行走。

  空間中最顯眼的是漂浮在中央的一套暗紅色盔甲和它旁邊的一本書。它們不僅位於中央，周圍也很是空曠，想來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木豐在看到那套甲胄時便忍不住流下眼淚，跪了下去，久久不曾起身。只是身子一抖一抖的，哽咽出一聲「將軍~」

  哆嗦了半天，才嗚咽出：「屬下來遲了。」

  最見不得這種場面了。

  陸玉咧了咧嘴。

  老頭子死後沒有喪禮，他自己要求的。陸玉拿到遺書和金煌時，老頭子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只是開口就是自己快死了，還真是個烏鴉嘴。

  想到當時的情景，陸玉也走了神，那是她剛進入武道四境的時候，老頭子說奉陽宮的老師要帶很多學生，她在奉陽宮凝聚武魂不可能得到專屬指導，武魂很難圓滿，所以老頭子要親自引導她破境。

  陸玉一開始不願意，雖然老頭子的話有點道理，但奉陽宮也教出不止一個九境了，至少比老頭子靠譜多了？

  但當老頭子給陸玉展示了七境的力量時，陸玉便同意了。誰讓鳳陽宮指導凝聚武魂的老師才六境呢，七境可是開了天眼！

  老頭子當時說引導凝聚武魂也算是給陸玉跑腿的報酬。但讓陸玉沒想到的是，只是一次破境引導，老頭子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是的，消失！從下往上，一點一點像結界「門」散去的白光一樣消失了！

  陸玉當時看著老頭子一點一點消失，沒有半點走上道途的喜悅。

  老頭子只是溫和的笑著，在消失前很是啰嗦了一番。

  老頭子說不辦喪事。

  說他一直硬撐著，實在撐不住了。

  說他現在看到小姑娘走上道途，沒有遺憾了。

  說他看到大道了。

  說他……

  最後，說他滿足了。

  突然的，陸玉的嗓子彷彿被堵住了。

  雲起，你就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