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鬥法大賽(二)
張小虎羞愧的低下了頭,這時突然台下幾句嘲笑聲傳了到他的耳中。
「平日里,他不是很威風的嗎?怎麼被一個小白臉給打敗了。」
「是啊!就是欺負人有用,上了鬥法場,就變草包了。」
「要是我,我就不活了,你看那個小白臉,掌門百歲宴才上的山,在地法門不過四個多月,能有什麼法力。」
「是啊!我看是草包遇到飯桶。」
「哈哈!說的好,和他同時進山的孫鰲已經是紅紋法師了,可他還是黑袍弟子。」
「估計想等我們熬到紅紋法師,給他監考吧!」
「哈哈…哈哈…」
張小虎雙膝跪地,俯身撿起地上的烏木劍,再抬起頭時,已是眼含熱淚。他望著觀台上的師傅,手中一抖,烏木劍立時化成利劍。
「師傅,徒弟給你丟臉了。」說完提劍往脖子上抹去。
鬥法場中傳出眾人的驚呼聲,戎白已經顧不得隱藏法力了,他腳下生風瞬間到了法台的另一端,飛起一腳踢掉張小虎手中的寶劍,可這一腳力度太大,居然把張小虎踢到了法台下。
雖說是救人,可這一腳卻犯了眾怒。
原本嘲笑張小虎的那些人,只是有些看不慣這個性格魯莽的同門,其實和他並沒有太大的恩怨,在台下說那些嘲諷的話,完全是平日里打不過他,今天找到機會,有意氣氣他。見他因此羞憤自盡,已經覺得十分懊悔,緊接著又看到他被戎白踢落台下。
眾人都知道戎白是個富家公子,住在儲藥房中,很少露面,相比之下,他們和張小虎雖然偶有不快,但是多年相處下來,同門的情份還是有的。現在見他受辱至此,頓時覺得唇亡齒寒,感同身受一般。他們扶起了張小虎,轉過頭,同仇敵愾的怒視著戎白。
戎白見救人不成,反闖下禍來,忙求救的望向大靠山寧百寶。
寧百寶這時站出來,說幾句好聽的話,打打圓場也就過去了。可偏偏這時候,這個寧草包腦子像是被門夾了般,說出幾句不著調的話。
「這是鬥法大賽,能者勝出,我說小虎,如果人人都像你,輸了就抹脖子,那地法門年年要死多少人啊。快點下去休息吧,來日方長,回去和你師傅學好法術,下次鬥法大賽,再找回臉面吧。」這幾句話像火上澆油一般,在人群中炸開了。原本是保持中立的人,也紛紛站到了張小虎這一邊。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看台之上,離寧百寶幾步之地,有個人站了起來。他面帶微笑,可臉上卻有一層煞氣。
「大師兄身為銀紋法師,師弟不才,到今天才只得白紋法帶,我的徒弟自然不如師兄的高徒,但是徒弟受辱,做師傅的臉上無光,還請師兄移駕法台,指點師弟一二。」肖長壽說完,不等寧百寶答話,騰空而起,飛至法台。
寧百寶被肖長壽的一席話嚇的魂飛魄散,他知道肖長壽看起來敦厚,與人無爭,可卻是個最護短之人。他的徒弟,他怎麼教訓都行,但是別人碰一個手指都不行。只怪這幾天得意的過了頭,昏頭昏腦的,居然無意中得罪了他,這下想善了是很難了。
寧百寶對著高台上的墨羽使了使眼色,意思讓他幫忙說和說和,可墨羽卻像是沒看到一般,只是靜靜的看著高台下的眾人。見主考官不發話,幾個副主考,也不好答話,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這怪異的寂靜中,寧百寶臉皮抖了抖,尷尬的搓著手說道,
「師弟說笑了!你明知道師兄醉心醫術,多年未修法,怎麼有能力指點你。」
「那就怪了,我調教了多年的徒弟,居然輸給了師兄才收入門下,修法不到半年的愛徒。」肖長壽冷笑著說。
「這個——這個嘛!這個是——」寧百寶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原因。
見寧百寶支支吾吾,肖長壽步步緊逼的開口道。
「師兄,莫不是戎白入門前,已經修法多年。地法門的規矩,是不收他門弟子的。若是他投身過別的門派,那就要立刻離山。若不是,那就是師兄深藏不露。我看師兄你就不要過謙了,還是登台來,指點指點師弟吧。」
戎白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暗罵寧百寶是個草包,沒救下徒弟,把自己也卷了進來。但這個草包畢竟還是他的挂名師傅,也是這九宮山上除了蘇瑤外,他最親近的人。幾個月相處下來,多少有些也生出些師徒情。
見寧百寶被人逼的面紅耳赤,冷汗直流,他內心如同天人交戰一般,掙扎了很久,終覺得不忍。他狠狠心,上前幾步,準備承認自己早已經修法。
正在他開口之際,突然覺得身後傳來一陣狂風,莫名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吹來。
轉過身一看,消失幾日的蘇瑤從天而降,落在了法台之上。她伸出手,掌力一吸,原本掉在地上,張小虎所用的那柄烏木劍,已經飛到她的掌中。
她握著劍柄,往空中一指,一個旱天雷響起,半空中一道閃電擊到劍尖,白光一閃,烏木劍已變成一柄寶劍。如鏡般的劍身上銀光流動,透出萬道寒光,可是比劍氣更冷的是蘇瑤的神色。
與以往不同,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白色錦衣,卻不知為何身上染著大片的血跡,鮮紅的血在雪白的衣服上,像是寒冬怒放的紅梅,鮮艷奪目,卻觸目驚心。
蘇瑤清冷的臉,此時已經如同冰封了一般。原本淡漠的雙眸,此時卻燃燒著兩團火焰,彷彿隨時要將阻擋她的天地萬物毀滅一般。
若大個鬥法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靜的望著她,默契的屏息以待。
蘇瑤站在鬥法台的正中,寶劍未動,周圍的人,卻能清楚的聽到嘶嘶的破風聲。她環顧四周,手腕輕輕一抖,一道銀光沖向空中,頭頂立刻傳來哀鳴之聲,慘叫中,幾滴血從空中落下,灑到了法台之上。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隻雄鷹,撲騰著受傷的翅膀緩緩的跌落下來。
「戎白修法時,是我在旁指點的。如果在場的人,有任何疑惑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很願意指點他一二。」
蘇瑤這麼一說,和她同站法台上的肖長壽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