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打賭三擊掌
寧百寶看著那上面已經變成暗紅色的手印,真像他滴在心頭的血一般。倆人第一次單獨相處時,他和戎白耍賴,強辯說認罪書是偽造的,戎白指了指上面的手印,他立刻敗下陣來。是啊!字跡可以模仿,可手印卻偽造不了。
「你最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不過我不能給你,給了你,我還有好日子過嗎?在我追到蘇瑤之前,我是不會把這個還給你的。」戎白邊說邊把這個泛黃的手書,細心的折好,揣到懷裡。
「你省省吧!她看你和看我的眼神是一樣的,這就說明你那漂亮的小臉,對他沒用。蘇瑤這個女子,大有來頭,這幾天不少人在我耳邊吹風。她就是塊冰疙瘩,你是捂不熱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乖乖的下山做你的小少爺多好,在山上受這罪幹嘛!」寧百寶苦口婆心的勸他。
戎白聽他這麼一說,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氣呼呼的說道,
「寧胖子,你不要門縫裡看人,我還真要讓你長長眼,看我怎麼把這個冰山熔化掉。」
寧百寶一看激將法有效,在心中賊笑了起來。可他臉上還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如果你一直追不到,那我不是要一輩子受你脅迫,給你當牛做馬了。」他說道。
「你太小看我了,我們以一年為期,若是我追不到蘇瑤,就把手書當著你的面燒成灰。」
寧百寶聽完這句話,心裡樂開了花。原本要回手書是遙遙無期,現在總算有個期限了。
一年內!哼!有我這個師傅在,你就是十年,也別想如願抱得美人歸。
「好,我們擊掌為誓。」他說道。
這沒正經的師徒二人,在最正經的地法門,打下賭來。
啪!啪!啪!
殿中傳來三聲擊掌之聲。
陳一山得知寧百寶願意收下蘇瑤后,立刻讓人把他叫到了面前。
「你要收下蘇瑤?」陳一山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的,師傅!」寧百寶有些不自在的說。
「為什麼?當初你不是立誓永不再收女弟子了嗎?為什麼這次破了例?」
「師傅你讓她住在儲藥房,我教不教她,都要日日相見。再說她有心要學,師傅你又一向對她寬厚,我主動收下她,也免得您老人家為難。」
「百寶你有心了,師傅當真是很為難,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讓你再收女弟子。不過蘇瑤性情冷淡,斷斷不會重蹈覆轍。你就放寬心,好好教她也就是了。」
「是師傅!」寧百寶低頭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蘇瑤雖然穿著青袍,但是她的身份不同,連我也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她跟你學藝,卻沒辦法叫你師傅。你千萬不要惱怒,將來你會明白,她這麼做,是事出有因,只是現在為師還不能和你明說。」陳一山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師傅!」
寧百寶滿腹狐疑的退出了中正殿,他剛離開,墨羽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你去安排一下,把戎白也搬到儲藥房居住。再悄悄派幾個人,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這個年輕人來歷不明,神通不小,我看你大師兄,現在好像也在受他擺布。」陳一山捻須說道。
第二天一早,監長就通知戎白搬到儲藥房院內的西廂房。給他居住的那間房,正對著蘇瑤的房間,可惜中間隔著個假山,整好什麼都看不到。幾個小弟子搬走了裡面的雜物后,正在打掃。戎白收拾好被褥行囊走到了門前。一進門,一股裹著灰塵的刺鼻霉味撲面而來。戎白倒退出去,咳了半天。
他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扭著頭,閉住呼吸,把手伸到屋內晃了晃,銀票在他手上嘩嘩作響。屋內的那幾個年青人,聽到響動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辛苦師兄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幾位師兄打掃乾淨點!」他掩口說道。
屋內的那三個人,原本正在清掃,見戎白打賞的那幾張銀票后,反丟下手上的工具,一一走出了房門,戎白吃驚的扭過頭,盯著他們的背影,暗想,還真的有不貪財的人。
戎白不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墨羽的徒弟,聽命墨羽多年,對這個師傅的脾性十分了解,墨羽看上去年輕,可剛正不阿。若是知道,他們幾個貪財,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我來幫你打掃。」一個聲音在戎白背後響起,他手中的銀票也被那人一併奪走。
戎白轉過頭,發現說話的居然是蘇瑤。蘇瑤並不看他,取出一條手巾扎在臉上,護住口鼻后,走進屋內。
戎白神情古怪的看著她,半晌后才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師姐,你愛財!早說嘛!師弟別的不多,只有這銀票最多。」
蘇瑤在屋內清掃灰塵,並不答話。
她細心的打掃了半個時辰,又端來一銅盆清水,將房內的桌椅擦拭了一遍。取下面巾時,她的頭上已有一層浮塵。
「我屋內有一香爐,你可以取過來,能消消這屋內的霉濕之氣。」蘇瑤說完轉身就走。
可她剛走了幾步,就見墨羽正站在東廂迴廊的拐角處。墨羽的臉上和她一樣清冷如水,見蘇瑤滿身的灰塵,又聽她要把香爐借給戎白,一陣寒意湧上眼底。
那香爐和上好的龍腦香是墨羽從伏魔殿中搬過來的,這是他在地法門中第一次徇私挪用公物。沒想到居然被她借花獻佛,原本他過來就是借口取回香爐,好再見蘇瑤一面,可現在他卻開不了口,只好借題發揮的斥責戎白。
「我知道你是辰陽長公主的義子,身份不同一般,但是你來到地法門,就要守這裡的規矩。地法門中只有輩分不同,沒有貴賤之分,這裡沒人伺候你。要是你再敢用銀票侮辱同門,別怪我請你去刑堂。」他說道。
戎白早聽說這個小師叔深得陳一山的器重,在九宮山的分量僅次於掌門。他操持嚴明,守正不阿,地法門的眾弟子無不畏懼。得罪了他在地法門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戎白最是圓滑,忙俯身行禮后,才開口承認錯誤。
「師叔教訓的是,戎白輕狂了。」
墨羽離去后,兩天後才差人取回香爐。他親自將香爐送回了伏魔殿,又在殿前的伏魔神像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