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被看光了
墨羽的手指滑過她的傷口,輕觸到她的肌膚,想著她身世如謎,來歷不明。明明是瘦小嬌弱的身軀,卻好像蘊藏著無限的力量…
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墨羽覺得臉漸漸熱的發燙。伸手拉過放一旁的青袍,覆在蘇瑤的背上。他轉身走到窗前,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漸漸平復。才轉過身,想再看一眼,這個讓他有幾分心動的女子。
他轉過身,卻看到蘇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披衣坐了起來。那雙古潭似的眼睛,靜靜的盯著他,雙眸射出兩道寒氣,冷颼颼的讓墨羽覺得背後發涼。
屋內寂靜無聲,倆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像是無形之中的較量。
見蘇瑤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墨羽收回目光,瞟向一旁。這種帶著逃避意味的舉動,在他這二十年的修法生涯中,是絕無僅有的。他氣惱自己的一時怯懦,所以語氣比平時更加的冷淡。
「你醒了!剛剛你昏倒了。」
「多謝!」
蘇瑤的聲音比他更冷上幾分,卻沒有他言語中的刻意。說完她站起來,挺直的脊背像是從未受過傷一般,只是臉上還是異常的蒼白。她沒有再看墨羽一眼,徑直的向門外走去,穿過長長的迴廊,向後山走去。
她一直走到後山的捨身崖上,崖口避風處,有一間木屋,是她暫居之所。
蘇瑤的到來,讓陳一山很是費了一番神,居住的地方就很傷腦筋,以她的身份,應該擇正殿居住,可她受罰下界,不能暴露身份。
她在九宮山以青衣弟子自居,居住正殿十分不合適。讓她和門徒擠一間房,又太過折辱她。還好陳一山想到早年閉關修法時,所建的這間木屋。差人重新修整后,還算舒適。不過最大的好處,還是此地獨居,可以遠離眾人。
蘇瑤進屋后,脫掉了外袍。屋內沒有鏡子,她用手在背後輕探,傷口上黏糊糊的,她縮回手,看著指尖上的黑膏,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多此一舉!
她有仙氣護體,若是普通的傷口早已經全愈,只是天雷之擊,太過猛烈,恢復的時間自然要長一些。誰知道這個多事的墨羽,在她身上塗上這些凡間的藥膏,反阻礙了傷口的恢復。原本明早就能癒合,現在估計要拖上三五日了。
她輕撫著後背的傷口,明白即使癒合后,也會留有一條粉色的細紋,這卻是消不掉的受罰痕迹。對於自己的容貌她毫不在意,只是擔心師傅知道后,會太過自責。師傅總是這樣,一心想護她周全,即便是她犯下滔天的大罪。
「呦呦!我可不是故意的。」窗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蘇瑤一轉身,青袍已裹在身上。
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在窗外出現,那雙桃花眼無遮無攔的望著她,似笑非笑的輕挑著嘴角。
蘇瑤心中哀嘆著,真是流年不利,一天之內,連被兩個男人看光了。
戎白!
蘇瑤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自稱柳玉蘭未婚夫的輕佻男子。
「你怎麼在此?」蘇瑤問。
「我為什麼不能在此?」戎白上前一步來到燭光之下,叉著腰,拔著胸說道。
蘇瑤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的青衣。只是這地法門中最低微弟子所穿的布衣,在他的身上卻是另一番味道。
戎白原本就是個極俊美的男子。此時他雖然外穿著青布袍,可刻意的低開衣襟,露出白色的細緞襯衣,襯衣領口的鑲邊旁,隨意的綉著幾片淡青色的竹葉。
他不同於其它的弟子,系著青布鑲邊的腰帶,而是一條白玉腰帶。腰帶比旁人微提高了半寸,更突顯他的身材修長。
見蘇瑤怔怔的望著他,他從腰后摸出一把象牙摺扇,瀟洒的打開,邪魅的一笑,活脫脫一副風流公子的做派。
「蘇姑娘——不對,應該是蘇師姐,你早我半年入門,我應該尊稱你師姐。以後還請師姐多多關照。」
蘇瑤沒有打算和他多費口舌。戎白深夜在柳家目的不明的出現,又從容離去。只是離開才短短的幾天,就成為地法門的弟子,出現在自己獨居的捨身崖。
戎白的身上疑點重重,但是蘇瑤也不想追問。原本她還有些擔心,自己不在柳家,這個神秘男子,會再次去柳宅騷擾柳玉蘭,現在他到了九宮山,至少柳玉蘭安全了。
「把法器還給我。」蘇瑤說。戎白痛快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捏在手中,卻不還給她。
「師姐,我在這裡等了你一晚上,你見面就要東西,也不關心我餓不餓,累不累。」戎白一臉委屈的說。
「你餓嗎?」蘇瑤出其不意的問。
戎白顯然是沒想到,她真的會搭理他的廢話,一愣之下,順口說了實話。
「不餓。」
說完后,戎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原本是想逗她發怒,現在她不驕不躁,自己卻像是被戲耍的猴子。
「把法器還給我。」蘇瑤面色如水,語調平緩的說。
戎白無趣的把布包丟了過去,蘇瑤接住后,「咚」的一聲關上了窗子。
世間還有這樣的女子,戎白出神的站了好一會。從十四歲起他驚人的容貌,就能輕易的打動任何年齡的女性。在他四周圍繞的女人,都是追著對他好的。
他從來不知道冷臉是什麼,更沒有見過厭惡嘲諷。
可偏偏這個女人是個例外。第一次相見時,她就痛下殺手。今天又把他當成一個瘟神般敬而遠之。
從那夜在柳玉蘭家相遇后,戎白就對蘇瑤留了心。當晚御風回到九宮山,第二天略一打聽,就了解到她在九宮山的身份十分微妙。
她身穿青衣,不住青衣弟子監院內,卻獨住捨身崖上。原本她應該由三代弟子授業。資質好或者像他這樣大有來頭的,才會破格由二代弟子收入門下。而蘇瑤卻是陳一山親自授業的。可這種天大的好事,她卻覺得理所應當,平日里從不見她行禮,也不叫師傅,只稱陳一山為山主。
夜晚雷聲大震,他聽弟子監的人閑談,得知她回到了九宮山。她來了半年,靈霄台上居然五次響起天雷,次次是她歸來之後。好奇之餘,他偷偷溜出了弟子監,來到捨身崖等她……
溶溶的月色,悠悠的山風。戎白咋了咋嘴,讚嘆不已!這裡真是賞清風明月的風雅地!
想到他居住的地方,戎白鄙夷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