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濃情蜜意玄空怒氣
傍晚時分,吉祥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看到了身側的了悟,此時的他正坐在床榻上,自己的身側認真地翻看佛經。那神情端的是一副優雅英俊。看的吉祥都呆了呆。
了悟突然微微一笑,輕聲道:“吉祥為何這般盯著我看?”
雖然他的眼睛仍舊盯著經書,然輕柔的語氣卻如春風化雨般讓吉祥整個人都酥了。她在被子裏拱了拱,狠狠吸了一口被子上那淡淡的檀香味兒。她斜眼兒媚笑地看著了悟,神色仍舊有些害羞。
了悟終於在吉祥的注視下,歎了口氣,轉首看向吉祥,“你還打算看到幾時?”說完,他傾身摸了摸吉祥的發頂。
吉祥咬著下唇,嘿嘿一笑,頓了頓,才緩緩道:“了悟,你……現在好了吧?”
聞言,了悟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他那雙原本盯著吉祥的眸子不好意思地左顧右盼起來。而後,他坐直身子,輕聲咳了咳嗓子,眨巴眨巴眼,支吾道:“好好了……多謝吉祥了。”
吉祥噗嗤一笑,覺得了悟此刻的模樣可愛極了。她從被子中探出腦袋來,眉眼彎彎盯著了悟,“了悟,現在你也算是本公主的人了。以後……可不許背叛本宮。可聽見了?”
了悟點點頭,抿抿嘴,笑了,“吉祥,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人。”
吉祥猛地坐起身,撲了上去,埋首在了悟懷裏,蹭了半天,“了悟,你真是太好了。讓本宮愛極了。這可如何是好?”
了悟亦環抱著吉祥,垂首看著她嬌俏的臉,溫柔笑著,“那便永遠在一起,永生永世。”
聞言,吉祥抬首盯著了悟的眼睛,問道:“那你的佛祖,如何是好?”
了悟愣怔住,垂首沉默。半晌溫柔一笑,捧起吉祥的臉來,深情道:“有你的地方。都是極樂。難道你忘了?在我心裏,隻有你了……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才是地獄。”
吉祥感動地眼睛潮濕,鼻頭一酸,差點兒哭了出來。“你個和尚,居然也學會了說情話。肉麻。”
不過,吉祥的心裏其實很歡喜。人生得此知己,足矣。忽然之間,吉祥想起了袁玉。此刻,她竟然有些不怪袁玉了。
“在想什麽?”了悟好奇吉祥為何出神。
吉祥再次抬起頭來,盯著了悟的眼睛,笑著道:“我隻是……有些不怪駙馬了。”
了悟輕拂吉祥的秀發,輕輕靠上去,吸了吸她的發香,淡淡的一股子合歡花的香味兒,讓他忽然心神一陣搖蕩,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幕幕。不覺間,喉結一滾動,他身下某處居然又有了反應。
了悟趕緊深呼吸幾口,將那感覺壓了下去。這才輕輕道:“吉祥,這說明,你在慢慢放下了。這很好。我很喜歡。”
吉祥淺淺一笑,“嗯”了一聲。再次閉上眼睛。
“吉祥,快戌時了,該起了。”
吉祥這才慢慢坐起身,看了看窗外。此刻,夜色已濃,天上看不到月兒的影子,卻布滿繁星。一閃一閃格外耀眼。吉祥再次吻了吻了悟的唇,這才下了床榻,披上紅紗,坐在妝奩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吉祥,你真美。”了悟不由得讚歎。
吉祥回眸一笑,“這是自然。本宮在六國也算第一了。小和尚,你可真有福氣。”
“是,我也如此覺得。”言罷,了悟也起身,穿好僧袍,坐在了蒲團上,“吉祥在我眼裏,極美。”說完,他閉上眼,雙手合十,開始念佛經。
“公主,何時能傳晚膳?”門外響起燕兒的聲音。
吉祥這才想起,一下午自己水米未進,忽然有些餓了。“現在就傳膳吧。本宮也餓了。”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燕兒帶著一眾侍女進了門,將菜肴紛紛端上桌來。燕兒站在桌邊,待侍女們都退下後,她悄悄抬首看了眼吉祥與了悟,偷偷笑了笑,“公主,奴婢就想著您可能累了,餓了,這才讓廚房多做了一些菜。您與禪師慢些吃,奴婢們就在門外伺候了。”
說完,燕兒轉身離去,將門再次帶上。
吉祥挑眉,放下梳子,“這個燕兒,嘴巴是越來越刁了,肯定是被白逸帶壞了。”言罷,她轉首言笑晏晏看著了悟,“來,先吃飯,等會兒本宮與你一起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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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正在佛堂念經。忽然門外進來個小沙彌,俯首道:“禪師,門外有個沙彌求見。”
玄空睜開眼睛,淡淡道:“帶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青衣小沙彌進了門,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小僧見過禪師大人。”
玄空回首看了看這個小沙彌,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不記得這個小沙彌,看模樣不像是本寺之人。半晌,他疑惑道:“有何事?”
小沙彌笑了笑,看向玄空,“貧僧今日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告知禪師。這件事關乎此次辯經。”言罷,小沙彌前後左右看了半天,確定沒人後,往前走了一步。
玄空看此人的模樣,此事畢竟不小。他放下手中佛珠,認真地看著對方。
小沙彌往前傾身,神秘兮兮地悄聲道:“今日貧僧偶然經過幾位禪師身側,偷聽到一件格外大的事情。聽說,了悟禪師被他們……”
一陣嘰裏咕嚕後,玄空猛然皺起眉頭,神情一凜,瞪向小沙彌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貧僧可從不打誑語。”
玄空坐直身子,皺眉看著對方,“那你為何要告訴本禪師?”言罷,他頓了頓,“看你樣子,你不像本國僧人。”
沙彌點點頭,“貧僧來自哪裏,禪師不必追問。然貧僧覺得那幾人手段卑劣,故而不能不前來告訴禪師一番。”
玄空沉默,半晌後,小沙彌再次行了個佛禮,“貧僧就先走了。禪師保重。”
待小沙彌走後,玄空靜默半晌,最後突然起身,朝外奔去。
若小沙彌說的果然沒錯,那此刻……了悟可能已經破了戒了。這件事,他必須親自驗證。若果然如此……玄空眉頭緊鎖。若果真這樣,他就不得不想辦法替了悟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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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子時時。袁玉才渾渾噩噩回到公主府。
他站在吉祥院子門口,朝裏看。此刻,吉祥的房間竟然還亮著,隱隱間似乎還有笑意。袁玉苦澀一笑,想,或許吉祥真的討厭透了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見自己了吧……
更何況,昨夜他又與師師姑娘有了糾纏。事情越發理不清,如此一來,吉祥更不可能原諒自己了。原本他還奢望能夠讓吉祥原諒自己,現在……嗬……
良久,袁玉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七七坐在合歡樹上,一邊兒守著吉祥,一邊兒盯著袁玉看了半天。她見袁玉落寞的走了,才撇撇嘴,看著身旁的何奈道:“阿奈,你覺得駙馬怎麽樣?”
何奈淡淡道:“不怎麽樣。”
聞言,七七挑眉,“你也這麽覺得?哎……我是覺得,本來他與公主很好,為何非要沾花惹草傷透了公主的心呢?若不是如此,今日該是多麽琴瑟和諧。故而,歸根到底來說,你們男人還是莫要三妻四妾的好。”
何奈盯著七七的側臉,冷漠的眸子忽然閃了閃,“是,你說的對。”
七七微笑道:“這麽說,阿奈不會三妻四妾?”
何奈轉過臉去,看著滿天繁星,“女人多太麻煩,一個就夠了。”
七七垂首,在心底很是滿意的讚歎。若是如此,那太好不過了。
房裏,吉祥正聽了悟講解佛經的故事。聽到佛祖為求大道,坐化菩提樹下之時,吉祥忽然覺得很是感動。鼻頭微微酸澀。
這時,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公主,玄空禪師求見。”
吉祥與了悟皆詫異。這麽晚了,玄空為何會來?
“快將禪師請進來。”
沒多久,玄空便匆匆進來,看到了悟時,他深鎖的悶頭更是糾結在一起。神色中滿是不悅。與此同時,他又看向吉祥,眼裏更是厭惡至極。
吉祥知道玄空對自己有意見,然自己好歹一國公主,他總不能總是如此吧?
“禪師若是討厭吉祥,大可以不看吉祥。”吉祥扭過身,不悅地哼了一聲。
玄空這才行至了悟麵前,看了他半晌,沉聲道:“貧僧聽聞你中毒了?”
了悟一愣,隨後點點頭。心想:原來玄空禪師是為了此事而來。
“那你的毒是如何解的?”
聞言,了悟這才徹底明白玄空此番前來的目的,他垂首看著手中佛珠,頓了頓,最後抬起頭看著玄空,目光堅定道:“對不起禪師,了悟有負您的期望栽培。”
玄空緊緊握住雙拳,眉頭皺成個川字,拂不去散不開。他最器重的晚輩,居然犯了色戒!這讓他如何能平靜下來?!
半晌後,玄空突然看向吉祥,“公主,你乃高高在上一國之嬌,為何一定要拉我佛門弟子,深入紅塵苦海?!難道公主就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佛門弟子?!”
吉祥覺得可笑極了。她與了悟兩情相悅,而這和尚居然將一切都怪在自己頭上。吉祥忽然怒氣衝衝,站起身看向玄空,“和尚如何?神佛又如何?即便頓悟成佛,這長久的歲月要如何度過?本宮並不認為紅塵乃苦海。難不成玄空禪師不知紅塵之中亦有佛法?吉祥最近聽說,當年佛祖也是嚐盡人生愛恨情仇,酸甜苦辣,最後才頓悟成佛。吉祥倒是覺得,所謂看破紅塵,應該先遁入紅塵。玄空大師,你可知佛家為何要戒色?你又如何解釋,佛家要戒嗔?你隻知要戒,卻不知緣何要戒,嗬……本宮到不知,你修的是何佛法?!”
一通話讓玄空啞口無言。她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玄空垂首,陷入深思。
“玄空大師,是了悟看不透這世間情愛,甘願為了公主,墜入地獄。還請大師莫要自責。”
玄空抬首看向了悟,他心裏此刻五味雜陳,半晌才道:“你今日種此因,必會結彼果。屆時,貧僧希望你莫要後悔才好。”說完,他轉身離去。
在出門的瞬間,了悟輕聲道:“玄空大師,讓了悟……參加最後一場辯經吧。”
玄空頓了頓,不再猶豫,飄然而去。
人間自是有情癡,人間也自是有真道……真是難以說得清,分的明。
吉祥握住了悟的雙手,歉然道:“了悟,是本宮拖累你了。”
了悟回握住吉祥的手,吻了吻吉祥的發頂,溫柔道:“不,恰好相反,是你讓我活過來了。讓我知道,原來活著是這等美好的事情。”
吉祥甜蜜一笑,撲進了悟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