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淺影放手琉璃失身
是夜。
公主府燈火通明,宴客廳內更是觥籌交錯,一派歡聲笑語。公主府自建成以來,還從未如此熱鬧過。
吉祥高興地舉杯,“今日,可算得上本宮最開心的一日。與眾位相逢,真乃人生幸事。”說完,她一仰頭,盡數喝完。
博淵坐在吉祥左側,了悟坐在她右側。博淵見吉祥喝的有些微醺,心裏有些心疼,“吉祥,莫要再喝了。你身子痊愈不久,還是清淡些好。”
吉祥笑了笑,揮揮手道:“三哥,無礙。本宮可是千杯不醉。當初……嗝……當初與駙馬對飲,本宮可是從未輸過的,哈哈哈……”
聞言,博淵皺眉,“吉祥,你真醉了。燕兒,去拿些醒酒湯來。”
“本宮真沒醉。沒醉……”吉祥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容。不知為何,她越是如此,了悟越是心疼。隻可惜,現在人太多,他……什麽也做不了。
“了悟禪師……”沉默了整晚的淺影,忽然看著了悟,輕輕一笑。
聞言,李少白不高興地皺起眉,瞪著了悟。他的淺影公主自看到了悟那刻開始就變了個人一般。這個禿驢真是害人不淺!
了悟抬首看過去,微微一笑,“阿彌陀佛……淺影公主,多日不見,可安好?”
淺影點點頭,“本想去廟裏拜會一番,怎料禪師總是很忙……今日能見到,也算幸事。禪師……”淺影欲言又止,臉色緋紅起來。
了悟眼神微閃,“公主可是有何為難之處?若是貧僧能幫得上忙,當竭盡全力。”
淺影搖搖頭,柔聲道:“無事。本宮隻是……隻是想告訴禪師。本宮……找到喜歡之人了。”
了悟有些詫異,“哦?”隨後他真誠一笑,“如此,貧僧真心替淺影公主高興。望佛祖保佑,公主能幸福安康。”
淺影嘴角略帶苦澀,看了看吉祥,再看向了悟,“本宮……也是。不論禪師將來如何抉擇,淺影……都支持。”說完,她笑了笑。
了悟一愣,半晌後,才露出感激的笑來,“阿彌陀佛……”
李少白忍不住了,這個禿驢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淺影公主眉來眼去!真是氣死他了!
“喂!大和尚,本將軍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李少白語氣不善,眾人都聽得出來。淺影更是頗為尷尬,拽了拽李少白的衣袖,瞪了兩眼。誰知這一次,李少白居然假裝看不見,梗著脖子看著了悟。
“少將軍請講。”
“你明明是個和尚,為何一直繞在公主身邊?先是淺影公主,如今又是吉祥公主。大和尚!你要是想還俗就快點兒,別婆婆媽媽,哼……讓本將軍看不起!”
李少白倒是個直爽之人,不過……這一次卻是戳中了幾人的痛處。顯得有些過分了。
淺影更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大聲道:“李少白!若是你再為難禪師,本宮絕不會再理會你半分!”
淺影越是如此,李少白越是生氣。不過看淺影氣得通紅的臉頰,他卻軟下心來,“公主贖罪,是少白錯了。”
淺影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他。這下李少白更著急了,連忙握著淺影的手,搖晃起來,“公主,真是少白錯了。少白再也不為難那個禿驢,不對,是禪師,了悟禪師。你別再生少白的氣了。這個世上,少白不怕死,但唯獨怕你生氣。”
忽然,吉祥噗嗤一笑,羨慕地看向淺影,“淺影公主,你有如此癡子相隨,真是羨煞旁人。本宮都眼紅了。”
琉璃與舒兒早就相扶著笑了起來。這李少白當真是個癡人。不過,卻也是多少女子求不來的。
淺影小臉緋紅,頗為不好意思,她瞥了眼李少白,歉然地看向吉祥,“吉祥公主,是李少白出言不諱,汙蔑禪師,還請公主贖罪。”
吉祥看向了悟,後者仍舊一臉淡然,神情中滿是慈悲,“無礙。正所謂……童言無忌。哈哈哈……你說,是不是?”
李少白見吉祥調笑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搔了搔後腦勺,看向了悟,“大和尚,你被介意。本將軍就這個脾氣,給你賠禮了。”
了悟不介意一笑,“貧僧倒是喜歡將軍的性子。看來,淺影公主的心上人定是將軍了。”
王子璧搓了搓手中扳指,看向何奈,悄聲道:“公子我怎的覺得那和尚與吉祥公主關係不一般?可是公子我看走眼了?再說那三王子,看吉祥公主的眼神,也……太……”
何奈挑眉看了看王子璧說的幾人,放下手中酒杯,清冷道:“公子都看不透,我又如何猜透?”
王子璧砸吧兩下嘴,笑了笑,“越來越有意思。你說若是本公子將他們三人的故事好好編排一番,可受歡迎?”
聞言,何奈嘴角抖了抖。他這才想起,王子璧有個癖好:專愛搜集奇聞異事,閨閣情事,寫成話本,散於人間。他還給自己取了個雅名,叫“比都笑笑生”,頗受書商的喜愛。現在比國都城人人都知道有這號人物,閨閣小姐們,更是對他崇拜至極。
若是那些人知道這個“比都笑笑生”便是王子,又會作何感想?
想到此,何奈輕輕一笑,“公子又要寫故事了。”
王子璧眼珠一轉,眉眼彎彎,“不是本公子非要寫,是吉祥公主與那二人的關係實在讓人好奇。公子我現在,心裏像白蟻穿鑿一般,難受的緊,真想問個清楚明白。”
何奈垂首,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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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園裏,淑靈使出渾身解數,這才將袁玉留了下來。
不過,今天中午,同袁玉回來的居然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說是在路上遇見的,賣身葬父,著實可憐。故而,袁玉便帶到凡園,同淑靈共住一段日子。
為此,淑靈還小鬧了一場。不過卻未改變袁玉的決定,那女子最終還是住了下來。
這下,淑靈更感危機。原來一個吉祥還未解決,這又來了一個騷狐狸,還是個美貌如花的狐狸,她淑靈怎能不急?
“紫鳶,去打聽打聽,那騷貨來自何處?靠近駙馬,到底有何陰謀?”
紫鳶一愣,悄悄看了看淑靈,躬身退下。
出了門,紫鳶便看到了夏梨,她急走兩步,握住夏梨的手,輕聲道:“夫人生氣的很,想必如今即便沒有公主,也難以安生。你去告訴白大人,一切都妥當了。”
夏梨笑著點點頭,轉身離去。
此刻,袁玉正在那女子房中。
“今日多謝駙馬出手相助,師師感激不盡。”
這女子自稱康師師,江南人士。隻因家道中落,才隨老父上京投奔親戚。怎料到了京都才知那親戚早就沒了蹤影。父女二人在京都無依無靠,衣不果腹。無奈之下,師師才去賣藝,掙些回家的盤纏。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久前,她父親染上重病,臥床不起,沒多久便去了。師師痛哭流涕,卻不得不將老父早日下葬安息。隻可惜,身無分文,人若浮萍。想來想去,師師這才不得已賣身葬父。誰料到,竟然碰到了無賴。多虧袁玉恰好經過,這才免於糟蹋。
“駙馬爺的大恩大德,師師沒齒難忘。師師已經是駙馬的人了,這輩子當牛做馬,心甘情願。”
看著師師梨花帶雨的模樣,袁玉輕聲歎息,“大丈夫救人遇難理所應當。報答就不必了。你且在這裏住上幾天,明日我差人給你送些銀兩盤纏,你想何時走便何時走。回到家鄉,早些安頓下來才好。”
師師趴在地上,抽泣不止,雙肩更是如柳葉一般,微微抖動,“駙馬爺,實不相瞞。父親早就變賣了家產,即便回鄉也是無處安身了。駙馬爺,求您行行好,收留師師吧。師師不求別的,隻希望能伺候駙馬爺,為奴為婢。”
袁玉扶起師師,笑了笑,“我不需要婢女。師師,若是你果真不想回鄉,那就暫時在這裏住下。等哪一日想走了,隨時走。無人攔阻你。好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說完,袁玉再此笑了笑,拍了拍師師的肩膀,轉身離去。
師師再次跪下,“多謝駙馬爺。”
半晌,等她再次抬起頭時,眼裏哪有半分悲傷的影子。忽而,她勾唇輕笑起來,“不成想,我康師師也有飛上枝頭的一天。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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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眾人喝得都有些醉了。
博淵明日還有公務,故而在小白的攙扶下,回了府。
其餘幾人,便被吉祥強留下來,住在了府上。
“琉璃,你去何處?”舒兒見琉璃東倒西歪地往前走,不由得叫住。
琉璃一聽,回頭,“嗯?本宮……嗝……本宮如廁。小舒兒要不要一起?”
舒兒倒是好酒量,雖有醉意,卻還清醒的很。聞言,她搖搖頭,一臉嫌棄,“我先回房。你自個兒去吧。別被壞人叼走變成。若果有壞人,你就大喊一聲,這府裏侍衛多,想必都會去救你。”
琉璃嘟嘟嘴,擺了擺手,“本宮尿急,不與你講了。”
說完,琉璃匆匆往前奔去。
王子璧本就未多喝,此刻他斜躺在榻上,一隻手支著額頭,閉眼小憩。他不大習慣早睡,睡前總會琢磨些故事。若是有精彩的,會隨時記下來。
他正在琢磨吉祥的事情,突然聽見門被人推開了。他微微詫異,這麽晚了,還會有人來找自己?難不成……阿奈寂寞了?
王子璧微微一笑,“阿奈,說了不讓你喝酒,就是不聽,喝醉了吧?”
話音落下半晌,也不見有人回應。王子璧這才睜開眼睛,“謔!”他嚇了一跳,往榻裏側滾了過去,“你大半夜至此,所為何事?”
王子璧睜眼的瞬間,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一雙大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生生嚇了他一跳。待反應過來,他才舒一口氣。不過,他很納悶,這琉璃公主為何深夜來會?難不成是看上了自己?
王子璧胡思亂想之際,琉璃已經躺上了床榻,將被子扯過來蓋上,呼哈大睡起來。
王子璧愕然,這……這又是何意?他愣了半晌,最後盯著琉璃的臉,看了半天。明白了過來。
想必是琉璃公主喝醉了,摸錯房間,這才到了這裏。不過,他記得琉璃的房間在東邊兒吧?這是南邊兒,即便摸錯,這也錯的太過離譜!
王子璧扶額歎氣,半晌後,他輕輕起身,想越過琉璃,下榻,將此處留給琉璃,他去找阿奈湊合一晚。
不過,他將將踮起腳越過琉璃,趴在琉璃上方時,便見琉璃突然睜開眼。他又嚇了一跳,愣住了,“嘿嘿……本公子……不是故意的。”
然,隻是一瞬,琉璃又閉上了眼睛,睡得香甜。王子璧再次舒了口氣。但下一瞬,琉璃卻突然伸出雙手,將王子璧抱在懷中,蹭了蹭他的臉,呢喃道:“真好吃……再來一碗……”
王子璧被琉璃死死的抱住了脖子,動彈不得,他整個人現在趴在琉璃的上方,脖子和臉緊緊貼著琉璃,可是身子卻是高高聳起,不敢有半分越禮之為。不過,這樣太累了。沒一會兒,王子璧便撐不住了。
他斜眼兒看了看琉璃,此刻他的臉正貼著琉璃的唇,如此香豔場景,他一個男人,怎會無動於衷?再者,琉璃也著實動人。他喉結滾動,半晌後,才輕輕呼口氣,想要挪開。
然,琉璃卻突然翻了個身。這下他便隨著琉璃的動作,再次滾回了裏側,斜躺在床榻上,任由琉璃抱著。
王子璧歎了口氣,心想:這可賴不得我了……琉璃公主,你自己投懷送抱的。
思及此,王子璧幹脆閉上眼睛,也睡覺去了。
翌日。
琉璃睜開眼睛的時候,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天,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啊!王子璧,你竟敢……竟敢輕薄本宮!你個登徒浪子!看本宮不扒了你的皮!”
王子璧再一串穿耳魔音中,睜開惺忪的眼睛來,木然道:“你為何在本公子床上?”
裝傻?他王子璧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