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2 換人
終於可以出院了！顧斥第一次感覺到在學校待著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在醫院一天到晚躺著也沒有什麽事情做，還不如在學校有人陪著自己好。
周智華和大胖來接自己回學校，一直回到宿舍也沒有看見其他的人來接自己，倒是有些失落。
隻是剛收拾好東西，突然受到班主任的短信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想來就是和自己嘮叨一下安全問題之類的吧，顧斥這樣想著也沒有太在意，便來到了計算機樓的班主任辦公室。
“班主任，您找我？”顧斥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班主任看了看是顧斥，放下手中的材料讓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這次讓你過來呢，就是和你說一件事。”
“您說。”
“關於之前讓葉亦歌給你補習的事情，我覺得成果還是不錯的，你的積極性也高了很多。但是綜合各方麵考慮，我還是覺得給你換一個幫你補習的人比較好，畢竟葉亦歌的事情比較多，可能兼顧不了這麽多的事情。”
班主任緩緩的說道，倒是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顧斥愣了半晌，而後才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問道：“這件事葉亦歌同意了？”
班主任沒有瞞他，說道：“這件事我和她說過，不過她還沒有答應。但是這對她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我希望還是能多為她著想一下。”
班主任沒有說的是，在葉雲昕拒絕了她的話之後，北北又來找了一次班主任，說是葉亦歌其實分身乏術，要多的事情很多，壓力大，所以希望能換一個人給顧斥補習。
顧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因為自己太差勁了嗎？
“我想如果換成我們班的陸進幫你補習的話，效果應該會好很多，畢竟你們都是男生，而且就在隔壁寢室，平時交流學習會更加的方便。”班主任說道，這其實是北北推薦的。
顧斥抬眼看著班主任，說道：“換人就不必了，就連年級第一都救不了我，其他人也未必能有多大的作用，我還是不去影響別人好了。”
“我不是說你會影響到誰，隻是葉亦歌她……”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謝謝老師的關心。”還沒等班主任說完，顧斥就直接朝著她頷首，然後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班主任的眉頭更加緊鎖，這個學生還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從計算機樓出來，顧斥抬頭望了望天，天氣倒是燦爛無比，隻是這個太陽似乎太過於耀眼，刺的眼睛有些疼。
“哎，你聽說了嗎？好像學校的人都在討論許臨風向計算機大神葉亦歌表白被拒絕了！”
“許臨風？就是那個學生會的副主席嗎.……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被拒絕？”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葉亦歌來頭可不小，計算機係全係第一，而且還是學生會主席，美女學霸，當然眼光高！”
“說的也是.……”
“不對吧，你這都是幾天前的消息了，你們也太落後了，我昨天聽說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出去逛街了，後來許臨風還把葉亦歌送到了女生寢室樓下，各種保護什麽的，看樣子應該像是在一起了。”
“不會吧……雖然我也覺得她們倆確實很般配，但是中文係的人不是說他被拒絕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還有後續.……”
顧斥倚在路旁的木椅上慵懶的曬著太陽，聽到路過的女生細細碎碎的討論聲，一字不落的全跑進了他的耳朵裏。
葉亦歌和許臨風。
果然是很搭，像許臨風那樣男生大概是很多女生的理想對象吧，可是葉亦歌那個家夥總是呆頭呆腦的，和他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他自嘲的苦笑一聲，他們不合適難道自己和她就合適嗎？
“顧斥，你怎麽會在這裏？”耳邊突然傳來了葉雲昕的聲音，“你今天剛出院，怎麽現在在外麵吹風？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顧斥睜開眼，看到葉雲昕一臉憂國憂民的臉，還在數落自己，這種感覺又好像回到之前的日子，仿佛什麽都沒有變。
可是他再仔細一看，葉雲昕的身旁還站著抱著一堆書的許臨風，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己，眼中是他看不透的色彩。
顧斥沒有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的笑，隻是淡淡的說道：“覺得陽光很暖，所以就在這裏待著了。”
葉雲昕轉身對站在一旁的許臨風說道：“書給我拿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總之謝謝你。”
許臨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願意幫她隱瞞，很多事情也幫著她處理，她確實很幸運能有這樣的朋友。
他抽出了懷中的兩本書，遞給葉雲昕，對她說道：“那你們聊，我先去找李主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葉雲昕也呼了一口氣，轉頭看著似乎昏昏欲睡的顧斥，問道：“待會就要上課了，一起走吧。”
“你自己去吧。”顧斥的語氣有些清冷，疏離的讓葉雲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葉雲昕挑眉：“你這是要翹課嗎？”
“對。”顧斥直言不諱，“上課還沒有曬太陽有意思。”
葉雲昕對他這突如其來的任性疑惑不已，但是她還是說道：“本來成績就不怎麽好，如果還翹課你這是想掛科嗎？”
“不翹課也未必能及格。”顧斥倒是一臉想的很開的模樣。
葉雲昕簡直被他的話氣得半死，這個家夥今天是怎麽了？她說道：“你今天必須去上課，不然你掛科還得連累我，我都答應班主任幫你補習了。”
“不用了，剛才班主任已經和我說過要換陸進給我補習了，以後我掛不掛科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顧斥閉上了眼睛，悠悠的說道。
葉雲昕驚訝不已，她明明已經和班主任說得很清楚自己可以繼續給顧斥補習的，為什麽突然之間換了陸進？
不過她也沒有資格多說什麽，她不是葉亦歌，對計算機專業也沒有多少了解，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隻會越幫越忙而已。
她點了點頭：“陸進.……他應該比我合適吧，我好像一直也沒有幫到你什麽。”
不僅沒有幫到，而且還一直都是顧斥在幫她收拾爛攤子。
顧斥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看著她有些失落的眼神，很想安慰她，卻無從安慰。他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似乎比平時的要顯得紅腫一些。
她哭過？為什麽哭……許臨風會讓她哭嗎？
但是他不想再過問她的事情，怕忍不住就待在她的世界裏不肯出來，成為她的困擾，或許現在放手還能回頭，他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任風吹著他的臉，涼意和溫暖並存，卻感覺不到半分的愜意。
葉雲昕抱著兩本課本，也坐在椅子上，默默無言一起曬著太陽，很暖。
想來當向日葵肯定很幸福，每天都可以圍著太陽轉，享受著陽光，不懼怕黑暗，迎著暖陽綻放自己最美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太陽太暖弄得顧斥有些頭暈，他睜開眼睛正打算離開，發現葉雲昕和他坐在同一張長椅上，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始終在看著自己手中的三葉草。
“你怎麽還沒有去上課，這個點早就遲到了。”顧斥問道。
葉雲昕沒有抬頭，學著他的語氣說道：“上課還不如曬太陽舒服，所以我也打算翹課了。”
顧斥：“.……”
“果然是近墨者黑，全係第一的學霸如今和倒數第一的學渣一起翹課了。”顧斥的話中略帶諷刺。
葉雲昕皺了皺眉，她最不喜歡別人這樣說她，也不喜歡別人這樣說顧斥，可是顧斥卻是這般的認為，讓她有一些意外。可是她不笨，大概也猜到了顧斥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你覺得自己黑嗎？或者說別人根本就不正確的評價重要嗎？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要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能影響我多少。別人覺得我變了，那是因為她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真正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或許是這兩天受了明運良的刺激，現在的葉雲昕情緒總是太容易激動，這個樣子的顧斥，讓她有些失望。
顧斥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葉雲昕是個很少發怒的人，膽小的她甚至於脾氣都很少，溫和的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讓她發了這麽大的火。
看著顧斥發愣的樣子，葉雲昕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她深吸一口氣，又說道：“對不起，是我激動了。但是顧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放棄。”
不能放棄，如果可以重來一遍，她再也不會選擇退縮，不會讓自己在薔薇學院過得如此艱難。因為如果自己放棄了，別人就算是再想幫你也無從下手。
如今的顧斥就像是當初的自己，她不想讓這麽悲劇再發生在他的身上。
“我還是會每天都在原來的自習室，如果你想通了，也可以隨時來一起學習。”葉雲昕說完這句話，抱著課本站了起來，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