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醒
葉池挑挑眉毛,「不願意拿?好辦!」
楊強心裡剛冒出不好的預感,就看到葉池手上多出一個針筒來,針筒裝的正是他無比熟悉的粉紅色液體。
楊強心尖一抖,話都結巴起來,「你,你,你哪兒,哪兒來的?」
當葉池推推針筒,從裡面噴出來的水的那熟悉的味道落入楊強鼻尖時,他更是嚇得差點尿出來。
這個陳團長怎麼這麼菜,他一共就配了那麼多葯,他居然一點也沒用出來。關鍵是,他看著葉池陰森森的笑容,總感覺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把針扎到自己身上。
楊強想起趙熙的後果來,心頭髮寒,剛張開嘴喊出倆字來,「我說——」
就感覺胳膊一痛,那針頭已經扎到了他的胳膊上。
葉池還在笑,「怎麼樣?我扎的還算準吧?你多有福氣,我可是從來沒幹過這種事的,還怕第一次扎的不準,特地跟醫院的護士學了兩個小時呢!」
楊強想哭。
我寧肯你沒學過,扎的一點也不準。
隨著針筒里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推進楊強的身體里,他感覺自己從雙腳開始,一點一點麻木起來。
再過半個小時,他就會跟趙熙一樣躺在床上,變成了個活死人。
楊強抖著。他作死的為什麼要改變藥效啊,之前跟趙熙用的葯一樣,不改進藥效,至少他還能撐上十個小時啊!
葉池不知楊強豐富的心理活動,看到針筒里的液體全部注射到楊強體內之後,她拔掉針頭,拍拍楊強顫抖著的胳膊,「怎麼樣?滋味酸爽吧!」
楊強白著臉,汗流成河,順著額頭往下流,他卻感覺自己的胳膊重得跟山一樣抬不起來。
「全蠍、僵蠶0.9克,硃砂、天麻、冰片、黃連12克,牛黃0.18克,膽南星、甘草0.6克……」
每多說出一種葯,楊強臉上的汗就多出一行來。
當說到最後一味葯時,他感覺自己的舌頭已經開始發麻了。
他知道,再過兩分鐘,他整個人都會跟一塊石頭一樣,沒有絲毫知覺只能躺在床上當活死人啦。
可他仍抱有希望。從法律來說,葉池還在那個抓他來的人,都沒有權力讓他死,如果他們見死不救,也是犯法的事。
葉池撇撇嘴,看著楊強砰地一聲栽在桌子上,那聲音就像是石頭砸在地上一樣。
趙子博走進來,長長嘆口氣,「我已經找中醫去配藥了。」
沒想到這個楊強狡猾無比,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到了葉池面前,卻不過三五分鐘,實在讓他對自己的手下感到失望了。
趙子博的手下無比冤枉,他們怎麼知道這個楊強其實這麼怕死呢?還有,就算他們知道這個楊強如此怕死,他們也沒那管葯在手啊!可是,就算他們有那葯在手上,他們也不敢知法犯法做出違法的事啊。
這麼一想,趙子博的幾個手下看向葉池的目光就奇怪起來。
這個女人這麼膽大,就不怕真的把人給弄死,畢竟他們幾個可是親眼看著這個女人下手時那股狠勁,還有扎針時那種毫不留情的表情,看在他們幾個眼裡,都覺得嚇人,也怪不得楊強那麼膽小,這麼一下就全說出來了,就他們幾個隔著塊厚玻璃,在對葉池上的眼神時,都覺得晚上會做惡夢,更別說要跟葉池面對面的楊強了。
幾個人看向栽在桌子上沒人管的楊強的眼神都透出可憐來。
這個人,真的是,惹誰不好,偏惹葉池這個女人。
古人曾雲,這個社會上,最不能惹的人有三種:老人,小孩,女人。
你說你,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這最難惹的一種人,這不找死嘛!
不過,也有幾個是用佩服的眼光看向葉池的。女人中,可少有像葉池這樣,下手快狠准,能夠準確地抓到敵人的弱點,一擊而中的。
他們心想著,要是葉池能來他們審訊組,估計那些個壞蛋也不會整天得意洋洋地折磨得他們三天兩頭加班了。
他們看向趙子博的眼神熱切起來。
趙子博對上手下的眼神,偏偏還看懂了。
他忽然感覺到心塞。
自己部門這幾個可是局裡的審訊高手,多少人想來向他們取經的,此時這幾個高手看著他的眼神是為哪般?
他們好意思開口讓一個女孩子替代他們嗎?
葉池可不管趙子博跟他那幾個手下打得眼官司,在聽到楊強說出藥方后,她已經奔向醫院了,趙熙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
隔著厚重的隔離玻璃,葉池感覺自己的眼睛酸酸的。
趙熙,你可一定要醒過來。本姑娘才剛剛喜歡上你,你要是敢把本姑娘一個人扔這兒,本姑娘可饒不了你!
加護病床上的趙熙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要不是葉池視力足夠好,能夠看到趙熙隱約起伏的胸膛,她估計早就砸了門衝進去了。
忽然,葉池緊緊貼到了玻璃上。
她看到趙熙的睫毛眨了眨。葉池用力揉揉自己眼睛,她怕是自己眼花,自己希冀太多。
睜大眼睛極力看過去。是真的!趙熙真的眨眼了。
被葉池一直困在眼眶裡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她大喊,「醫生!醫生!醫生……」
等趙子博提著中醫醫生剛剛煎好的中藥走過來時,差點摔了手裡一直被他當做寶貝的葯。
我滴天!他是見鬼了嗎?
不是說,那種毒無葯可解,只有等死嗎?
他還以為,這麼多年,他終於能夠在趙熙面前揚眉吐氣一回,可是為什麼夢醒得這麼快?
趙熙醒來,葉池一下子活了過來,看到趙子博時,眉眼帶笑取笑他,「趙子博,來來來,站這兒,擺個pose,讓本姑娘給你留個念。難得看到趙大隊長居然會感動的流起眼淚來。」
趙子博袖子一抹,瞪了一眼葉池。
好像你那紅眼睛是畫出來的一樣,哼,也不知誰之前哭得稀里嘩啦,流出來的淚都要用盆接了。
唯有趙熙,雖然半躺在床上,臉上卻仍酷酷的,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個剛剛解了毒,還需要在床上養幾天的病人。
不過仔細看,他的眼睛里卻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