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嫁給我做夫人,可好?
許中陽不曾想此時竟會被人襲擊,眸色一凝便製住了那隻芊芊玉手。鬆了口氣剛準備說話,誰知縮在那裏的人又急急換了瓷片,用左手割向自己的咽喉!
許中陽一把握住了瓷片,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聲音有些哽咽,“思思,別怕,是我!是我啊!”
懷中的人聞言瑟縮了一下,隨即猛地抬起了頭,嬌媚的容顏滿是疲憊,散亂的發髻添了幾分羸弱。倔強的眸瞬間泛紅,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點一點撫上他的臉,顫顫喚了聲,“中陽…?”
許中陽握過她的手緊緊將眼前的女子攬進自己的懷裏,似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裏,“思思,思思…我帶你走,這就帶你走。”
“不行…”裴思思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一般,掙紮著想要逃脫他的懷抱,“你走,你快走!這裏是鄰國軍營大帳,你怎麽敢就這麽來了!你快走!”
她話說到最後,已然是有些聲嘶力竭,許中陽紅了眼睛努力控製她的身體,“思思,思思你冷靜些聽我說!”他厲嗬了一聲,見懷中的人被自己嚇得愣在那裏,又心疼地放緩了動作。見她這般害怕不由得心中一緊,莫不是那些畜生…思及這裏,他聲音微顫,“思思,不要怕。我既是能到得了這裏,自然也能帶你離開。”
“中陽…”她淚光盈盈,搖著頭似乎完全沒有聽道他的話一般,啞著聲音哭喊道,“你快走,快走!中陽,求求你,求求你!快走…”
“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醒過來便安全了。嗯?”他見她這般情狀,心口的疼痛越發的劇烈,眸色柔和,手上卻是在她的頸間捏了一下。
“中…”裴思思話未出口便軟著身子倒在了他的懷裏,男子緊緊地抱住她,指節泛白。
“隼將軍!我們還要這般過家家似的打到什麽時候!”陳野一劍擋開了對麵軟弱無力的長槍,頗為不耐地對著身後吼道。這些軟腳蝦分明片刻間就能收拾了,可也不知隼將軍搞什麽名堂,下了死命令讓他們隻守不攻。
“嚎什麽!”阿隼心中也有些犯嘀咕,他們一群人這般大張旗鼓地都打到這幫狼崽子門口了,怎麽衛言那家夥竟是沉得住氣隻派了這麽些陣前卒來應對?莫不是看出了他們的計劃,在軍中對將軍不利吧…?
這麽一想,阿隼沒來由得湧起了些許不安,看了眼天色大吼了一聲,“小子們,給我上!打死這幫狗娘養的!”
他叫的大聲,跟著的人應得也大聲。不過雖是這麽應著,卻還是不敢下狠手。隼將軍帶他們來之前可是說了,不管他說什麽,都必須耐著性子隻準守,不準進攻!
陳野啐了一口,隻得不緊不慢地陪著眼前的人練招。
這邊打的無聊,軍帳內卻是劍拔弩張。
“衛言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些矮胖的軍裝男子指著衛言的鼻子罵道,“你雖是軍中主帥!但也不能這般恣意妄為!先是囚禁了那個小妞兒不讓人動!這會子人家都打到門前來了,你居然還不讓我們出去一舉殲滅他們!衛言,你想叛國不成!”
衛言冷笑了一聲,“我知道,齊將軍早就不滿這個副將職銜了,日日等著取我而代之。可這叛國的罪名,齊某著實擔當不起。”
那副將被戳中了心思也不惱,隻瞪眼道,“那你倒是說說,你這般究竟是為了什麽!”
“陣前的那些小蝦米,殺不殺都是一樣的。”衛言笑得陰險,“齊將軍眼紅這麽一丁點軍功,那就隻管帶隊出去。不過若是影響了大局…哼哼。”
“大局?”齊副將大笑,“這般的做著縮頭烏龜就是你的大局麽!”
“三日之後,自見分曉。”衛言神情莫測地笑了笑,“在你抓到我的把柄之前,最好記得清楚些。如今這軍中究竟誰是主帥!軍令如山,齊副將一番言語若是動搖了軍心,本將軍就是即刻斬了你,三王爺隻怕也不能將我如何吧?”
“你…”齊副將怒火中燒,卻又有些忌憚。
“下去吧。”衛言揮了揮手,不欲多言。
齊副將憤憤衝出了營帳,軍營外,仍舊是一番荒唐的打鬥景象。
就在一群人在鄰國軍帳前鬧得不像話的時候,邊關那邊的城樓卻是點了一束烽火,那火焰燃得不高,卻足夠營前的人看見了。
阿隼見光大喜,揮手道,“給我撤,明天再打死這幫狼崽子!哈哈哈哈~”
等阿隼帶著眾人返回邊城的時候,東方的天空已然微微泛白,他囑咐了陳野帶著手下回去休息之後,便急急趕往天策府。雖見烽火為信,但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等見了那個挺立的身影立在門外發呆才終於鬆了口氣。
“將軍。”阿隼上前行禮道,“思思姑娘她…?”
“在裏麵休息。”許中陽僵直的身子微微動了動,輕聲應了他便沒有再答話。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阿隼耐不住道,“將軍,天明濕寒,將軍勞累了一夜,還是早些去歇息吧。”
“無妨…”許中陽這才緩緩回了身,微沉的眸中滿是痛色,“阿隼,你說,鄰國的那群畜生會不會對思思如何?你不知道…我見著她的時候,她不知在哪兒藏了片碎瓷,刺殺我不成竟是想了結了自己…”
阿隼歎了口氣,“將軍,若思思姑娘當真…”他猶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問道,“你可會…”
許中陽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他笑著笑著便僵了麵色,喉間發緊,連聲音都帶著些嘶啞,“你說的是哪裏的混賬話。”他負手仰頭,“思思會有今日,會受這些折磨,皆是因為我的緣故。若沒有我,若不是‘神武將軍’這等俗名所累,衛言又怎會動了心思擄了她在陣前…若她當真出了什麽事,我的罪孽隻怕是要用這一生去償還了…”
“將軍是打算…?”阿隼聞言心間也頗為不是滋味,不知是因著同情裴思思的遭遇,還是為著自家將軍的這番話,他不明白將軍的意思,隻能問…
“阿隼,你可還記得那日皇上在春風苑遇刺的事?”許中陽淺淺勾唇,眸光越發的堅定。
“阿隼當然記得。”他垂首點頭,“那日也是虧得思思姑娘相救,將軍和皇上才得以安然無恙…”
“是啊,那次也是為了我。”許中陽微微低頭,聲音越發的低沉,“阿隼可還記得,那夜之後,本將軍說過要給你找一個將軍夫人?”
“將軍…”阿隼瞪大了眼睛看向許中陽,有些不敢揣摩他話中的意思。
許中陽揮手淡笑,神情莫測。
裴思思醒過來的時候,有些回不過神,她看了看周遭簡潔幹淨的擺設,眸色微沉。她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不說這般簡潔幹練的房間的主人會是怎樣性情嚴謹之人,單是昨夜的那一場混亂…
她唇邊勾勒了一抹嘲諷的笑,微微動了動身子便被一隻健壯的手臂扶了起來。那手臂極為精壯有力,手腕間卻極是輕柔,她麵上笑意散盡,抬眸向床邊的人看去。
“思思,你醒了?可有什麽不適?昨夜情況危急,我不得已才將你打昏了帶出…”許中陽話未說完,雙唇便被一隻玉手覆住。
“別說了,別說了,中陽…”裴思思雙目泛紅,“你帶我回來了,你帶我回來就好了…讓人送我回春風苑,重要。求求你,讓人送我回春風苑…”
許中陽低低笑了聲,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端端的回什麽春風苑?你不是說‘無計留君住,奈何無計隨君去’麽?怎麽這會兒‘君’便在你身邊了,你倒是又要走了?嗯?”
“我…”裴思思苦笑了一聲,“你又何必裝傻,我在敵營了走了一遭,憑你‘神武將軍’的身份,又如何能再與我這等殘花敗柳再有糾葛,你還是…”
“胡說什麽!”許中陽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我們家思思如今這張嘴可真是越發的厲害了,嗯?殘花敗柳?原來思思這是在怪我對你行了輕薄之事之後,又遠赴邊疆丟下你不管啊~那不如…”
“騙人騙己的事,我以為你不會做的。”裴思思看著他,眸中滿是不舍,“我被擄去敵營多日,不論是不是真的被玷汙,但在世人眼中,我早就不潔。你的皇上,你的父親,怎麽可能容得下我…”
“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從前那個瀟灑恣意的思思可從來不會理會這些~”許中陽勾唇,“你才剛剛醒來,別說那麽多了,快好好休息吧。”
“從前是從前,你…”她話未說完,便被他捏住了纖巧的臉。
“好好休息,三日之後可要費一番體力的~”
“三日…之後?”裴思思被捏著臉,話也說得不甚清楚,隻眸底深處閃過了一絲慌亂。
“本來不打算這麽快便告訴你的…”許中陽無奈地放開手,湊近了些對上她的眸子,“思思,三日之後,嫁給我做將軍夫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