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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莎推門進來見阮芍手裡拿著相框,臉上不由帶出了幾分笑意。
她走過來往照片上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阮芍臉上,含笑道,「這是誰家小姑娘啊,怎麼這麼好看呢?」
阮芍,「……」
有點窘,總覺得任莎這種說話方式讓她莫名羞恥。
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倒是沒問題,但她心理年齡已經快三十了,卻又沒法解釋,於是表情看上去就很尬。
任莎見她這般反應直接笑出了聲。
「來,過來這邊坐。」說話的同時,她拉著阮芍的手腕往沙發那邊走,「你這還是第一次來公司吧?」
辦公室里除了這個顯眼的辦公桌外就是右側那一組沙發了。
可能偶爾會需要直接在辦公室待客,所以那裡專門放置了一組沙發,還有一張圓形桌。
任莎拉著阮芍在沙發那邊坐下,接過她手裡的相框,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她,感慨道,「不知不覺中我們家小芍也長成大姑娘了。」
看上去一副要談心的姿態。
阮芍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是沉默的聽著。
剛才任莎說她還是第一次來公司,的確是,不止是她,包括原主也沒來過公司。
上次過來還是因為出了高考成績來找任莎,但也只是在樓下碰了個面,根本就沒進來。
任莎面向阮芍,神色溫和道,「小芍長成大姑娘了,公司也做這麼大了,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公司是怎麼經營起來的,現在有時間,突然就想跟你聊聊,你就當了解一下我們家的發家史好嗎?」
阮芍不知道任莎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但只是聆聽而已,她還是能做到的,而且她其實也挺想知道阮吉祥和任莎怎麼將公司做大的。
所以她點了點頭,配合道,「好。」
任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從你爸跟同學合作開公司開始說起吧。」
阮吉祥當年大學還沒畢業就跟幾個專業技能過硬關係又好的兄弟一起創業了,但創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
但好在阮吉祥骨子裡就有一股拼勁兒,從創業開始他就投入了全部的心力,期間不是沒有遇到過困難,但全都被他克服了。
任莎和他結婚之後,也一直在工作上給了他不少的支持。
經歷過幾次波折之後,公司總算逐漸走上了正軌。
一家子過得是越來越好。
二胎就是在這個時候懷上的。
夫妻倆在知道二胎是個女兒的時候,心裡都是十分開心的。
因為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再來個女兒真就圓滿了,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夫妻倆對這個孩子別提多期待了。
可就在孩子距離出生還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公司出事了。
當初一起創業的人全都是分了股份的,不過根據出資和技術入股,每個人分到的股份不等。
阮吉祥分的不算少,足有百分之三十。
公司發展到了一個階段,就要面臨轉型,而這次轉型卻出了點問題,但如果大家齊心協力,未必不能成功度過。
但禍不單行,其中有兩個手持股份的合伙人家裡都出了事,急需用錢,實在沒法子,最後選擇了將股份出售。
阮吉祥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心血就這麼白白浪費?
讓他看著公司股份被出售給不知底細的人他更不會怎麼甘心。
合作開公司最怕的就是理念不合,萬一買了股份的人仗著股東身份對公司發展指手畫腳,那公司還能像一開始那樣順利發展嗎?
想了許多許多的阮吉祥在這時候發了一次狠。
他選擇將那些股份全都自己買下來。
那時候公司正面臨震蕩,股份其實比正常情況下要便宜許多,但一次性拿下那麼多股份需要的錢卻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任莎在這種時候選擇了支持自家老公。
她不單單是嘴上支持,行動上更是支持,變賣了家裡不少資產不說,還從自己父母和兄弟姐妹那裡借了一大筆錢。
借錢時她立了字據,保證會按時還錢,利息也會一分不少。
畢竟大家都已經成家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這樣也能避免對方家庭出狀況,任莎是想應急,而不是想給兄弟姐妹帶來家庭矛盾。
買下這些股份后,他們家財政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與此同時,公司還有最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阮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降生的。
夫妻倆人那時候壓根騰不出手來帶孩子,思來想去,最終忍痛將孩子送回了老家。
花了足足近一年的時間,公司才算渡過難關。
可一個難關過去,後面還有無數難關等著克服。
那個時候市場競爭太強,公司為了站穩跟腳必須搶佔市場,每天都忙的頭昏腦漲。
再加上因為買下了那些股份的關係,本來只能算股東之一的阮吉祥一躍成了公司董事長,他和任莎夫妻倆人的股份加起來都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了,公司的性質因此產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更大的重擔落在了夫妻倆人身上。
任莎更是把自己當成男人使,付出的精力一點都不比阮吉祥少。
接回阮芍的時候,公司已經順利上市了。
任莎也逐漸將手上的權力下放,她終於不用再事事操心,事事過問,只用做一些重要決策和大方向上的掌控就夠了,身上的擔子相對來說輕了許多。
若是沒有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任莎可以說是人生贏家也不為過。
但女兒的遭遇讓她受到了痛擊,整個人徹底懵了。
她想起自己懷孕后的期待,想起自己努力拚搏的初衷,她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過得更好,可到最後,她顧了工作,卻忽視了女兒。
再多的解釋也沒法讓她原諒自己,她甚至為此抑鬱過一段時間。
後來對待女兒的態度上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抱著彌補的心態,可正是因為這種態度,她跟女兒的關係一直沒辦法像別人家母女那樣親密。
越是努力越是不見效,幾乎形成了惡性循環。
這個事實讓任莎痛苦了很久。
「媽媽不是個負責任的好媽媽,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握著阮芍的手,任莎的情緒隨著這些回憶全都涌了上來,語氣都有些哽咽,「現在你考上了大學,媽媽也從未給過你什麼教導,真的很對不起。」
這個樣子的任莎讓阮芍有些無措起來。
任莎抓著她雙手到了力道很緊,緊到有些無法控制力度。
那種情緒好像也傳達給了她,讓一向情緒很淡的她都有些受到了感染。
「你還願意原諒我這個不合格的媽媽嗎?」任莎捧著阮芍的雙手,眼裡帶著期待,也帶著忐忑,「願意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跟女兒開誠布公的談心。
心裡的緊張不言而喻。
會這樣也跟女兒的變化有關。
以前她每想接近女兒的時候都會察覺到女兒的排斥和躲避,但女兒發生改變之後卻願意跟她和平相處了,也願意好好聽她講話了,甚至跟家裡人的相處也變得平和起來了。
任莎這才敢說出這番話來。
對上任莎的眼神,阮芍卻沉默了。
從她的角度來看,孰是孰非真的不是一句話就能概括的。
任莎錯了嗎?
沒錯,她是有錯。
明明一切都出自好心,但結果卻不甚如意,現實不是童話,非要把愛和物質比出個一二三來,那就永遠沒結果了。
發現錯誤后,她甚至用最大的努力去彌補,卻又用力過猛,沒能達到想要的結果。
那阮芍就錯了嗎?
她被生出來也不是她能選擇的。
人的性格都是受生長環境影響的,可在成長塑形的那幾年她過的不如意,心裡有怨是再正常不過的。
後來面對家人的靠近。
一方面心裡也是渴望的,也想好好去培養感情。
可小時候那幾年帶給她的印記太深,這就導致她心裡總是過不去那道坎。
家裡人的客氣是源於愧疚,可在她看來就是不夠親密,因為不夠親密才讓她有種待在這個家裡就是個外人的錯覺。
幾乎陷入了跟任莎一樣的惡性循環。
這些種種綜合在一起,這才導致了在她消失前母女倆都沒敞開心扉。
現在任莎鼓起勇氣走出了這一步。
但坐在她面前的已經不是她曾經想要補償的那個孩子了。
想到這裡,阮芍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她沒辦法替原身回答這個問題。
可她的沉默看在任莎眼裡卻以為是抵抗和不情願,本來還帶著點期待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下去了。
果然,女兒還是不願意原諒她嗎?
想到這點,任莎一方面覺得心痛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活該。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或許她這輩子也沒法解開這個心結也說不定。
她的情緒起起伏伏之下,忍不住又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阮芍就是在這個時候應聲的。
她回握住任莎的雙手,稍微有點彆扭,但還是實話實說道,「您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一直這麼自責。」
是的,她沒法替原主回答原不原諒,但卻無法否認任莎付出的努力,所以她見不得任莎這麼失望。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阮芍雖然沒有直接回應,但就這麼簡單的兩句話就足夠讓任莎激動了,她激動的甚至語無倫次起來,「小芍,媽媽真的太高興了,真的,以前是媽媽做得不對,以後媽媽肯定不會再犯了!」
說到興起,她忍不住一把將阮芍抱在了懷裡。
甚至在她頭頂親了一口。
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阮芍其實不習慣這樣太直白的表達感情,也不習慣跟人這麼毫無距離的接觸,但想了想她還是沒有掙扎,讓任莎抱了個夠。
等任莎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她這才鬆開阮芍。
等情緒沉澱下來后,她轉開了話題。
不止阮芍不甚習慣。
像這樣直白的跟女兒剖析自己的心理,任莎同樣也不習慣。
既然這個問題已經說開了,就不用繼續多言。
她想起來這裡之前參與的小會議,當即神色自豪的開口誇道,「你哥剛才跟我說你替他們部門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我女兒怎麼能這麼厲害呢?」
阮芍神情微頓,「呃,還好吧!」
她其實偶爾也想過她這麼大的變化會不會讓阮家人有所懷疑。
畢竟她和原身不是同一個人,不可能一直偽裝成原主的樣子過活,如果非要這樣,她寧願放棄這重來一次的生命。
一輩子都勉強自己去做另一個人,太辛苦了,也太難受了。
後來她仔細想了想,這些變化非要解釋的話也是解釋的通的。
人在受了一定的刺激后是會產生極大的變化。
比如她突然考了個省狀元,可以解釋說以前交白卷只是不想答,故意的,比如剛才幫了阮揚那麼大的忙,也可以解釋說她一直對計算機很感興趣,一直有在網上自學。
至於為什麼學的這麼好?
那隻能說天賦過人了。
只要她咬死這點,其他人就算再想不通也只能接受。
不過現在看看家裡人甚至身邊朋友的反應,還真沒誰會腦洞大開覺得她芯子里換了個人。
若說母女連心,作為母親的任莎真的會覺得有些不對,但她潛意識裡會去相信女兒是開竅了,也不會去懷疑女兒換了個人。
這種心態其實是很好理解的。
畢竟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又能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另一個人呢?
她自己都是如此,更遑論其他人?!
「什麼還好?」任莎對阮芍這種自謙的說法不滿意了,「是非常非常非常好,你這次幫的忙可以說挽救了整個部門兩年來的努力,等你哥哥解決好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你才行。」
她本身就是公司董事長之一,又親自見證了公司的成長,並在其中擔任了重要的職位,哪怕現在將很多權利都下放了,但對公司的結構以及各部門的運轉都是極其清楚的。
遊戲部門成立的時間並不長,畢竟他們公司一開始走的就不是這個路線,只是這些年來網路遊戲越來越賺錢,很多公司都想分一杯羹。
她目前主管公司財務,划給遊戲部門的資金一點都不少。
阮揚所在的遊戲部門能進展的那麼順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少不了任莎的支持。
但任莎也不是盲目支持,是在確定阮揚的研發有市場,成功后能夠獲利這才不遺餘力的支持,這段時間阮揚遇到的困難她也是看在眼裡的。
只是阮揚自己沒提過需要幫忙,他自己又是部門總監,任莎也不會越界去管他,這是為了給他自由成長的空間。
哪怕不慎跌倒了,也還有當父母的在背後能扶一把。
更何況她也想看看兒子能做到哪一步。
沒曾想女兒半路殺了進來。
輕輕鬆鬆解決了兒子頭疼了好幾天的難題,挽回了遊戲部門的劣勢,她剛才出去就是處理這件事的後續,跟律師團打了招呼,一定要針對這件事狠狠的回擊,找回場子。
如果不是知道女兒來了她的辦公室,她可能會全程跟進這件事。
天知道她剛才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有多歡喜。
恨不得再拉著部門的人挨個把女兒誇上一遍。
見任莎這麼激動,阮芍妥協道,「行,等事情解決了讓我哥請我吃飯,一定要吃最貴的。」
「對,沒錯,不要給他省錢。」
阮芍,「……」
很會坑兒子啊任女士!
氣氛這麼好,任莎忍不住想要多跟女兒說說話。
神色一動,有了,剛好有件事要跟女兒商量一下。
「對了,你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剛好你的通知書也收到了,所以我打算在你生日那天給你舉辦升學宴,也算是雙喜臨門,你覺得怎麼樣?」
生日?
這兩個字讓阮芍神色一愣,因為她真的沒在意過這個。
但現在仔細想想,原身才十七歲,十八歲的生日就在這個月月底,看任莎這樣子,是早有打算就這麼辦了。
越是了解,越是覺得任莎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唯一犯過的錯,甚至不能簡單的用錯來形容,應該說唯一的遺憾,那就是跟女兒之間沒能解除心結親近起來。
她既然替代了原身的身份,那就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好啊,就按媽你說的辦好了。」
阮芍淺笑回應。
任莎高興極了,已經開始算著到時候要請誰誰誰了,說到請客,她連忙跟阮芍說,「你到時候你可以請你的同學和老師一起來,畢竟考上了大學,也該謝謝老師,多請點關係好的同學到時候也熱鬧。」
這些小事任莎說什麼,阮芍就應什麼。
母子倆之間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好。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不等任莎回應,阮芍就先提出來,「媽你先忙工作吧,我也要回去了,有什麼話晚上回來也可以說。」
任莎一想也是。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她站起身替阮芍理了理頭髮,和她一起出了辦公室。
……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一家四口坐在一起。
大多數時間都只是坐在一旁看著聽著,很少發表意見的阮吉祥今天出乎意料的最先開口。
他看著阮芍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問道,「小芍,你今天去幫了你哥哥的忙,還順帶去看了你媽,但卻沒來看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爸爸?不然怎麼能區別對待呢?」
他這些年身體稍微有些圓潤了起來,就連臉也是。
不過可能因為有注意保養,看上去並不顯老,稍圓的臉反而看上去很減齡,現在做出這麼一副表情,不止一點都不油膩,還挺喜感。
阮揚就差點沒噴出來。
任莎忍了忍,沒忍住,用手捂了把臉,沒眼看了。
但阮吉祥全都不在乎。
他依然維持著這副表情看著阮芍,眼裡閃著期待之色。
阮芍咳了一聲,果斷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可能因為任莎和她同為女性,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容易拉近,生活中的話題也很多,但阮吉祥不同。
穿過來至今,她從未跟阮吉祥單獨相處過。
兩人之間一般也都是阮吉祥主動,但阮吉祥的主動也就是各種縱容,他的性格有一種如水般的包容,跟任莎很是互補。
但阮芍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種性格的人相處。
她這麼乾脆的道歉,阮吉祥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收,收放自如到堪比影帝,在阮芍看的愣眼的時候,他笑眯眯道,「那你下次去公司也要去看爸爸,或者哪天有時間了給爸爸送一次午飯,就當做彌補爸爸了,怎麼樣?」
任莎和阮揚相視一眼。
覺得老公(老爸)有點雞賊,太會鑽空子了。
阮芍想了想,阮吉祥這要求提的一點都不過分,她也就很乾脆的答應了,「那好吧!」
阮吉祥滿足了。
他眯眼笑道,「吃飯吃飯。」
就好像主動打開話題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他沒有繼續的意思了,阮揚反倒有話說了。
他語氣有些小興奮的跟阮芍說,「你今天那波操作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了,太霸氣了,我報警之後已經將證據提交了,警察也已經派人請對方去警局配合調查了。」
「我們公司正在準備材料,等做好準備就會跟『盛大遊戲』打官司,肯定能勝訴,到時候這幾天的劣勢都能挽回,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這一切都靠你,妹,你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雖然說法有些誇張,但阮揚真是這麼想的。
他說完還拱手向阮芍比了個感謝的動作。
跟演戲似的。
阮芍笑了,擺手道,「好說。」
阮揚還來勁兒了,「大恩不言謝,唯有用紅包報答,等這件事解決完后,哥肯定給你包一個大大大紅包。」
他已經從老杜那裡知道妹妹後來還幫忙將部門網路安全等級提升好幾級的事了,老杜跟他說是為了替妹妹申請報酬,他到時候肯定不會吝嗇,還能虧待自家妹妹不成?
夫妻倆看著兄妹倆人玩鬧,臉上都掛著笑。
家裡的氣氛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阮吉祥卻冷不丁來了一句,「小芍這麼厲害,直接來公司上班都綽綽有餘,還念什麼醫科?乾脆進公司給爸爸幫忙吧?」
三道視線齊唰唰的落在他身上。
任莎就差翻白眼了,伸手在他胳膊上大力的拍了一把,「胡咧咧什麼呢?小芍才這麼小,當然要讀大學,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誰樂意給你幫忙?」
阮揚,「就是就是,爸你也太想當然了。」
雖然妹妹確實牛的不科學,但也不能因為她牛就讓她來給公司當牛做馬吧?
那不是壓榨妹妹么?!
懟完丈夫,任莎連忙對阮芍說,「別聽你爸胡說,你喜歡學醫那就去學,我女兒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很優秀的醫生,公司有我和你爸在呢,你哥也能幫忙,不用你費心。」
生怕女兒誤會。
見自己都快成階級敵人了,阮吉祥這才呵呵笑道,「我就開個玩笑,你看你們母子倆,太不淡定,看看小芍,這才叫大將風範,就沖這份淡定,我女兒早晚成大器!」
不淡定的任莎amp;阮揚,「……」
你就可勁兒的見縫插針吧,太不要臉了。
阮芍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在這一時刻,她不會去想為什麼佔了原主的身份,而是感到自己真的就是這個家的一員。
就算是為了這個融洽的家庭氛圍,她也會好好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