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以自我安慰
「你想幹什麼？不要再過來了，不然我……」
望著陳樂那雙似要噴火的眼眸，孫護士再也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她戰戰兢兢地往後退去，臉上儘是惶恐之色。
恍惚間，她忽然想到一則新聞報道：病人家屬因不滿醫護人員的照料，持刀連捅數名護士。
她機靈靈地打個寒顫，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時，陳樂突然停住步伐，淡淡地道：「你們醫院能用支付寶付賬嗎？」
「額……」孫護士怔怔地愣了幾秒，拿出印有付款二維碼的紙，顫抖地遞給陳樂，道：「你掃一下。」
陳樂掃了掃二維碼，給對方轉賬五千塊。
孫護士看了一眼轉賬金額，小聲提醒道：「先生，住院費只要三千塊，你多轉了兩千。」
「我知道，那多轉的兩千塊，是供你們醫院給我媽加餐用的。」
說到這裡，陳樂忽然向前邁出一步，彎下腰，在孫護士耳邊小聲道：「我很好奇，你明明是個人，為啥長著一雙狗眼呢？難道你做過整容手術？」
孫護士一聽這話，又羞又氣，可她卻不敢再表露出來，一方面是遵守為人民幣服務的宗旨；另一方面則是真心怕了陳樂，尤其是後者之前的可怖表情，現在想來還脊背冒冷汗。
對於孫護士的反應，陳樂只是一笑置之，他走到同樣發愣的陳國強身旁，笑道：「爸，在這裡杵著作甚，快進去吧，媽還在裡面等我們呢。」
孫護士愣在原地許久，直到陳樂和陳國強兩人走進病房，她才悠悠地醒轉過來，耳邊迴響著陳樂之前對她說的話，柳眉微蹙，「虧你還是個大學生，說話竟然如此無禮，呸，什麼玩意，你才整過容，你全家都整過容。」
罵完之後，孫護士覺得心裡暢快許多，轉身就欲離去，卻發現自己的面前，站著個熟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身穿白大褂的步小小，饒有興趣地盯著孫護士，直到把她盯得滿臉通紅，這才笑道：「春芳，誰又惹了你，至於發這樣大的脾氣？」
孫春芳和步小小是無話不談的閨蜜，此時聽到這話，頓時臉上涌滿委屈，添油加醋，她將之前發生的事給步小小說了一遍。
步小小聽完之後，倒是沒有孫春芳想像中的那般為友人受氣而憤憤不平，只是淡淡地一挑眉，道：「你是不是找人家催住院費了？」
孫春芳微微一愣神，最終還是點點頭。
步小小的眉頭慢慢向她的鼻樑聚攏，最後皺成一團；然後，莫名的，步小小的眉頭舒展，臉上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輕啟朱唇，「春芳，我又不是沒和你說過陳叔叔家的情況，你為何還一直找他催要住院費？」
孫春芳俏臉一紅，辯解道：「小小，我這也是為你好，要是他們遲遲不交住院費，你這個月的獎金豈不要泡湯？」
「泡湯就泡湯唄。」步小小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要是讓我選擇，寧願不要獎金，也要治好病人的病，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嘛。」
孫春芳無奈地搖搖頭，「你呀，年紀輕輕，擁有高學歷不說，爸爸還是咱們的院長，典型的白富美，是不會在乎這些小錢的，可也要體諒體諒我們這些基層人員，就像我，在市郊區買套房，還背個幾十萬的賬，你說對這獎金能不重視嗎？」
見到她又要開始碎碎念，步小小不禁有些頭大，趕忙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等這個月發了工資，我請你吃飯，就去伯爵酒店如何？」
一聽步小小要請她吃飯，身為吃貨的孫春芳頓時沒了脾氣，眼眸中冒著星星，腦海里已經在yy著吃飯的場景。
「那咱們可說好了，不許反悔。」
孫春芳無比認真地叮囑一句。
步小小忍住笑意，道：「絕不反悔。」
「要是沈公子那天恰巧約你吃飯呢？」孫春芳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戲謔之意。
步小小聞言，俏臉一紅，語氣倒依舊是堅定無比，「那也不反悔。」
「咯咯，我不信。」孫春芳笑得沒心沒肺。
「愛信不信。」步小小輕哼一聲，想了想，又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我和他可沒關係。」
孫春芳滿臉促狹的笑意，「嘻嘻，那麼激動幹嘛，我又沒說你們有關係。」
步小小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一邊推搡著孫春芳，一邊道：「好啦好啦，你趕快去查房吧，我也要進去看看汪華阿姨的病情，也不知他們湊齊手術費沒有。」
孫春芳本來也打算就此離去，可是步小小最後一句話，卻點醒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步小小，她嚴肅地說：「小小，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陳樂救過你的命，也別對他那麼好，誰知道那場意外，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呢？」
孫春芳說的意外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當時步小小下鄉，進行所謂的縣級醫院對口支援、幫扶活動，出診回來走山路時，被一輛飛馳而過的摩托車不幸撞倒。
車主肇事逃逸，可憐的步小小被撞的頭破血流，昏迷在地，躺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被偶然路過的陳樂救得性命。
陳樂將步小小送到醫院，就離開了。
沒有留下姓名，連替她墊付的一千元醫藥費，也沒有索要。
從此之後，天各一方。
這次要不是汪華恰好在康復醫院就醫，步小小又恰好成了她的主治醫師，恐怕兩人一輩子都沒有相遇的機會。
至少，陳樂在看到步小小的時候，並沒有認出這就是當年他隨手救下的美女醫師。
聽到孫春芳說陳樂救她是另有所圖，步小小怫然不悅，她冷聲問道：「當年，我們是萍水相逢，他哪會知道我的身份？」
孫春芳還沒來得及搭話，步小小又說：「春芳，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可你也不能如此中傷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為汪阿姨做些事，也是應該的，何況我還欠陳樂一千塊呢？在那個時候，一千塊可是筆不菲的金額。」
步小小將話說到這份上，孫春芳也不好再做勸阻，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嘆息道：「小小，你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唉，以後被人騙了，我可不安慰你。」
步小小俏皮地吐吐舌頭，「放心，我可以自我安慰。」
孫春芳俏臉一紅，低啐道：「討厭，怎麼你也變的這麼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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