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甘願背負
“阿韶,我懂的,我不計較那些了,我隻要知道你心裏有我,以後我們再有一個孩子那就行了,你是個皇帝,你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很多事情,你隻能去順遂他……”蕭洵抬起頭來,雙眸深深的看著拓跋韶道。
拓跋韶聞言也低下頭來看著蕭洵,雙眼一對視時,拓跋韶心裏一怔,緊接著便將蕭洵抱在了懷裏,雙眼濕潤起來,因為他在蕭洵的眼中看到了無邊無際,如海一般的愛意,這種愛與當初兩人相愛時不同,以前的愛很純粹,純粹到隻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自己,但這一次,拓跋韶在蕭洵的眼裏,看到的不隻有自己,還有在自己身後的大周……
她愛他,所有甘願同他一起背負他所背負的……
“洵兒。我拓跋韶,三生何其有幸能遇上你……”拓跋韶音色沉潤,也不像之前那般壓抑,而是寬廣了很多。
蕭洵聞言笑了一笑,此時此刻,她心裏雖然還有這無奈,但更多的是與拓跋韶心意相通之後的契然之感。
早朝之後,拓跋韶從金鑾殿出來之後,本欲往錦明宮去,但走了兩步之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驀地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反方向的路走去……
“皇上,這是去哪啊?”張福全跟在後頭問道。
“豫章宮,朕有些事要同賢妃說一說。”語罷,拓跋韶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起來……
“娘娘!娘娘!奴婢看到皇上的儀仗往豫章宮來了……”一名身著青色衣裳的宮女從門口奔了進來,匆匆朝楚蕙行了一禮後,激動的說道,從她的打扮上來看,約莫是個二等宮女。
楚蕙聞言陡然站了起來,欣喜的望向大門處,但她身邊的小葵卻又慢慢攙扶著她,讓她坐了下來,“娘娘,您還懷著身子呢,莫要這般大動作,以免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楚蕙聞言輕呼一聲,趕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沒有異狀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小葵後,正欲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的通傳聲便已經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話音剛落後,拓跋韶便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楚蕙立馬迎了上去,欠了欠身子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安好。”
拓跋韶見狀,便扶住楚蕙的身子道:“快起身,以後見著朕,莫要行禮了,你還有孕在身呢。”
楚蕙聞言雙眼都泛起了笑意,“謝皇上體恤,但禮製不可廢,臣妾行個禮也無什麽,隻是希望皇上能多來豫章宮幾趟……”
拓跋韶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扶起楚蕙後,便揮手讓下人門都退了下去。
等廳內隻剩下拓跋韶與楚蕙兩人後,拓跋韶才說道:“讓你出宮這件事,的確是朕欠妥了,你安心待在宮中養胎吧,日後這豫章宮,朕會派人好好護起來的……”
說到這裏,拓跋韶頓了頓,看了一眼楚蕙之後,又沉聲道:“不過你的那些手段,都給朕收起來,你害得朕一次也就罷了,但若是再害宮中其他無辜之人,朕無論如何,都不會再保你了。”
聽得此話的楚蕙,本來微微紅著的臉頰卻突然變得慘白起來,她低下頭,不敢看向拓跋韶的雙眼,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用了其他手段得來的……
“罷了,你也莫再多想了,過去的事情,朕也不追究什麽了,你先安心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是朕第一個孩子,朕定不會虧待他的……”拓跋韶看著一直低著頭開始啜泣了起來的楚蕙,心裏也有些不忍起來。
楚蕙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抬起頭看著拓跋韶靜靜的說道:“蕙蕙知道了,蕙蕙以後會安靜的待在這豫章宮裏直到把孩子生出來的。”
語罷,楚蕙又低下了頭,唇邊卻是自嘲一笑,她該是感謝蕭洵嗎?太子哥哥終於願意讓她留在宮中了……若不是她求了蕭洵……太子哥哥怕還是要將她送出宮去。
太子哥哥是真的不愛她……連一絲絲眷戀也沒有……
拓跋韶見楚蕙已經不再流淚了,便起身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楚蕙見此也立馬站起身,躬身目送拓跋韶出了門。
成王府內,拓跋贇手裏拿著素姑送來的信,前後看了好多遍,確定楚蕙現在沒什麽大恙之後,才放下信鬆了一口氣,蕙兒現在除了情緒不太穩定之外,其他並無什麽異樣。
他的藏寶圖也已經送到了阿韶手上,阿韶若是能順利得到藏寶圖所說的寶藏,那大周便也能安然無恙度過此次的文州之難了,所以,當務之急便是趕快找到藏寶圖所指的寶藏之處了……
也不知現在文州的情況如何,找到寶藏怕是還要花費很長時間,文州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不過,阿韶應該也有應急之策,況且蕭將軍和雲副將還在文州,所以文州的災情應該會有所好轉。
現在隻希望老天能下一場雨……他們現在隻是缺糧,若是再不下雨,怕是連水都要開始缺了……
拓跋贇抬頭望了望頂上的天空,那一輪熾陽仍舊散著光散著熱,讓人覺得無處遁形。
從大周的史誌來看,這樣的天相是五十年來第一次出現,入夏比以往早了一個月左右,天也熱的厲害,單單是坐在那裏便覺得汗流浹背,燥熱異常。
況且這樣的氣溫已經還在隻升不降,一副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已經邁入了酷暑的階段,京城靠北,都已經熱的讓人受不住,更別說大周南麵的那些地方了……
很多官員都遞交了存糧告急的折子上來,也幸好阿韶登基以來便高瞻遠矚讓各地開始存糧,若是父皇還在位上,大周不知已經亂成了何種樣子……
“王爺,文州那邊的消息全都斷了,就連雲副將與蕭將軍,也沒有再給皇上送過信件,文州城現在進不去,裏麵的人也出不得,也不知城內的情形如何……”雲的聲音突然從拓跋贇的身邊傳出。
拓跋贇聞言立馬轉過頭來,聲音微沉道:“我打消親自去文州的念頭後,派的那些人,現在都沒了消息?”
雲輕輕應了一聲,“我們派出去了兩個人,除了剛開始傳來的兩封信,後麵就再也沒了回音,從最近的一封信來看,雲副將已經進了文州城內,但我們的人從於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蕭將軍的身影,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來……”
拓跋贇的心微微一緊,文州的消息竟然都被封鎖了?這個林錫是想做什麽?還是蕭將軍他們有什麽計劃……
“再派幾個人去文州,既然了無回音了,我們的人想來是被殺了,不可能是蕭將軍動的手,便隻能是林錫了……派去的人定要防著林錫,若是發現有何異樣,立馬傳信回來。”拓跋贇望著遠處,眯著眼睛說道。
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以往蕭將軍與雲副將都是兩日傳信往皇城方向,但最近他們的信也傳不回來了,皇上也已經派出了一幫人馬過去……”
拓跋贇點了點頭,阿韶此刻怕也是心裏焦灼的很,文州收不到消息,那便意味著蕭將軍與雲副將可能出了什麽差錯……
其實拓跋贇所說不錯,拓跋韶此刻正在議事殿內與程冰商議此事,他看著從文州送來的幾封信,確定雲鴻與蕭言是進了文州城,並且是蕭言先進,想一舉擒獲林錫,然後再是雲鴻帶著賑災大軍進城。
但現在自雲鴻帶著大軍進城之後,消息便像斷了線一般,皇城這邊就再也收不到任何的信了。
“皇上,臣派出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是三天到達文州城外,於縣現在已經被雲副將的人控製著,但是文州卻像一個銅牆鐵壁一樣,怎麽敲也敲不開……”程冰深深的皺著眉頭,看著拓跋韶垂首道。
程冰所說的也好正是拓跋韶憂慮的,按說蕭言就算是計劃進行的不成功,也不會連一封信也傳不出來才是,況且還有雲鴻……怎麽會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呢……
思來想去,也隻有兩種可能,一就是林錫發現了他們的傳信方式,然後把信攔了下來。二是蕭言與雲鴻已經被林錫控製住了,信定是不能傳出來了。
但仔細想來,他們傳信的方式極為隱蔽小心,應當不會被林錫知道才是,那種傳信方式,還是他在很小的時候與三哥在一本古書上所看,別人很難會發現。
三哥現在就在皇城,他既然已經放棄了林錫,就不會再幫林錫,拓跋韶可以肯定這一點。
但第二種可能,也實在讓人無法相信,蕭言與雲鴻,怎麽會被林錫控製住……
難道是自己低估了林錫的實力?
拓跋韶深深的皺起眉,林錫在文州這個地方待了十年,他那時是先皇直接任命的,期間也有很多晉升到京城的機會,他卻是一直待在文州不肯往上晉升。
那時自己剛剛登基,此地離京城不遠不近,林錫這幾年的做法也一直中規中矩,所以自己便沒有急著去動林錫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