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藏寶
“王爺,事已辦妥……素姑已經在查了。”暗影處的聲音將拓跋贇的思緒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拓跋贇聽得此話,將自己悠遠的目光收了回來,想起與楚蕙的第一次見麵,嘴角不由得笑了一笑,那樣善良的蕙兒,他怎麽忍心不管她……
“文州的旱情越來越嚴重了,皇上也為此愁的焦頭爛額,國庫空虛已久,文州林錫又私吞了不少賑災的錢,皇上怕是要治他的死罪。”拓跋贇想外走了幾步,輕輕打開窗,語氣悠悠的說道。
文州頻頻傳來災報,林錫雖還在任上,但過不了幾日皇上定會革了他的職,甚至會要了他的命。
“蕙兒如今在宮中沒有什麽依靠,在宮裏很難生存下來,我若是這次把林錫保了下來,那蕙兒在朝堂中也算是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後台了。”拓跋贇思忖著說道。
蕙兒現在的位分,說高不高,上麵有沈貴妃和蕭貴妃兩人,說低呢,倒是也不低了,下麵的嬪妃昭儀倒還是很多,但與沈貴妃和蕭貴妃相比,蕙兒處於極大的弱勢之中,身份低微不說,朝堂中根本無人支持與她。
“王爺,賢妃身後不是有您嗎?況且您若是幫了林錫,那不是正與皇上處治貪官相背離嗎?”雲深皺著眉頭說道。
王爺雖沒有做那個位置,可這些年一直暗中幫著皇上實施新政,推了不少廉直的清官上去,也拉了不少貪官汙吏下來,可是,現在王爺要為了一個女人,連最初的那些堅持都能不要嗎?
拓跋贇聽了雲的話,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後,才沉聲道:“雲,蕙兒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在明麵上幫著她的人,而我,隻能在暗中幫他,況且我幫林錫,但並不代表我會放過他,保他隻是暫時的,到時讓風去看著他便好,隻要等蕙兒在宮裏站穩了腳跟,收拾他也隻是早晚的事。”
“可是您若是想保住林錫,定是要有一番大動作的,極有可能被皇上發現,那您所做的這一切又如何與皇上交代呢?”雲的聲音透露出滿滿的不讚成之意。
先皇走的時候,最怕的就是王爺和皇上會兄弟反目,但先皇駕崩之前,不,楚蕙出現之前,王爺與皇上感情一直很好,皇上總愛來成王府找王爺下棋,每次都還賴著不肯走,皇上登基後也愛稱王爺為三哥……
但楚蕙出現之後,仿佛一切都變了,皇上再也沒來過成王府,與王爺也生疏了很多。
雖然沒有證據,但雲總覺得,王爺做的那些事,皇上像是都知道似的。
拓跋贇沉默了很久,就在雲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拓跋贇突然微歎了一口氣道:“如何交代?雲……我不知道,但國庫空虛,我若是不出手的話,文州的旱情怕是要損失慘重了,現在很多流民在文州已經開始躁動了起來,若是再安撫不好他們,他們肯定是要朝上京城湧動過來……”
雲聽得此言,深皺著的眉頭緩了一緩,原來王爺的目的還是為了幫皇上……文州的災情嚴重,王爺實是心裏還是掛念著賑災一事的。
“王爺準備怎麽做?文州賑災的銀子都被林錫吞了,難道讓他吐出來不成?”雲的語氣緩了些,但還仍是有些不解的說道。
讓他全部吐出來定是不可能的了,但他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命,不拿出點東西來定是不行的……
“雲,還記得父皇留給我的那張地圖嗎?”拓跋贇雙手附在身後,聽不出是何語氣。
當然記得,當初先皇薨逝的時候,曾親手交給王爺一張地圖,王爺一直將這張地圖藏在王府的地窖裏,這麽多年來從未說起過。
“記得,但雲還記得您說過,這張地圖不到萬不得已時,是定不能拿出來的。”當初王爺把地圖帶回來時親手封在地窖中時,語氣深重的說道。
拓跋贇聽得此話,看了看皇陵的地方。父皇,那張地圖,孩兒不得不用了,為了保住大周的子民,保住孩兒心愛之人,還請您莫要怪罪。
“那張地圖,是個藏寶圖,據我所知,那是當初先祖們打天下,權利的血腥替換時所得,因為它不能見於明光,所以先祖們將它們藏於某處,為後代遇險時所用。”拓跋贇說出這段話時,不知為何,雲卻聽得了話裏深深的顧慮。
拓跋贇其實真的不懂,為何父皇會將藏寶圖交給自己而不是阿韶,而且當初父皇把皇位傳給阿韶時,還讓自己立誓永不爭奪皇位……
既然阿韶做了皇帝,那藏寶圖也應交給阿韶才是,這麽大的一筆財富,也應當是先祖為保全皇權所準備的,那為何父皇會將藏寶圖交於自己,這難道也是父皇留與自己的後路?
“那王爺為何不派我們的人先行去尋寶呢?”
雲不解的問道。
王爺手上既然有這一張王牌,那何不現在拿出來,正好也能充盈了國庫……
“雲……我之所以猶豫了這麽久,當初在皇上登位之時,我便想把這藏寶圖送與他,可再細思一番,我若是貿然將這藏寶圖交與他,那他會如何去想父皇,如何再安穩的去做這個皇位……”說到這裏,拓跋贇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雲也低下了頭,確是自己想的太淺了,想的太過於簡單了,這藏寶圖一送出手,皇上與先皇,與王爺之間必然會有隔閡。
拓跋贇睜開閉了半刻的眼睛,喟歎一句,繼續說道:“我將藏寶圖留到現在,但它仍舊是個燙手的山芋,我拋也不是,收也不是,你可知這藏寶處在何地?”
雲問言搖了搖頭,從王爺此話來看,雖猜不出具體是何地,但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在北國和大周的交界處,雲,這藏寶圖一出,必有一番動蕩……”拓跋贇終於說出了自己心裏一直深埋著的隱患,但他不覺身心輕鬆,反倒是心裏的憂慮更深了。
雲問言瞳孔驀地放大,原先自己心裏猜測的那些地方,與此地相比,真的不算什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寶物竟在如此敏感的地方。
“王爺,此地不可動!此寶不能尋!”雲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後,立馬沉聲說道。
拓跋贇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文州旱情這般嚴重,況且如今國庫空虛到何種地步,你知道嗎?若是沒有這筆寶藏,大周就算熬過了此次的災難,那也是岌岌可危了!”拓跋贇的語氣也很是激動起來……
“皇上……皇上這些年,如此兢兢業業,怎麽會到如此地步呢?”雲驚愕又不可置信道。
自從拓拔韶登基後,他的作為都是看得到的,怎麽可能會……
拓跋贇聞言苦笑一聲,眼裏滿是悲涼,“早在父皇那個時候,大周就已經入不敷出了,到皇上登基的時候,父皇留給他的不過是個空庫罷了……皇上近一年來推行新政,費了不少銀子,這次賑災撥的銀子又被林錫吞了……”拓跋贇緊呼一口氣,有些說不下去了。
大周在父皇那裏就已經是個空殼了,所以才讓阿韶繼位,讓他收拾這個爛攤子……讓他背負讓大周消亡的千古罵名嗎?
父皇……你對阿韶……為何會如此狠心……
議事殿內,雲蕭宏正皺著眉頭,一臉難色,他雖是坐在那裏,但他此刻多想跪在地上,向這個年輕的皇帝請罪……
“雲大人……真的……沒有法子了?”拓拔韶像是失了力一般,整個人靠在了背後的椅子上。
文州的旱情愈來愈嚴重,大量的流民躁動,甚至有向周邊擴散的趨勢。
而現在國庫卻是拿不出銀子來……大周現在看起來繁榮一片,但內裏卻不過是空殼一副……
“林錫呢?什麽時候帶回京城?他吞下去的銀子都到哪裏去了?”拓拔韶想到這個林錫,心裏就恨不得將他就地正法了,若不是他,文州怎麽會餓死那麽多人!又怎麽會有那麽人家破人亡,為了一個饃饃就能大打出手!
拓拔韶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其實也怪自己無能,也怪自己這個皇帝當不好罷了……
“皇上,老臣不建議把林錫押送回京,若是在那邊逼問的話,許還能把他吞下去的賑災物資給掏出來,及時發送給災民。”雲蕭宏想的了很久,但還是決定說出來,這樣做的話許還是有一線生機呢。
拓拔韶聞言沒有緘默了半晌,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文州的災情緩住,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糧食和物資……
“林錫的事,朕要再想想,就算要逼問出他私吞的賑災物資去了哪裏,也要派出一個可靠有手段的人才行……”拓拔韶站起身,看著窗外的烈日赤陽,皺著眉頭說道。
雲蕭宏點了點頭,確是要一個這樣的人,這個人不止要有手段,還要身居高位,才有起到震懾貪官,安定人心的作用。
不知為何,雲蕭宏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皇上,老臣建議蕭小將軍,他身有殺伐之氣,人又懂得變通,派他去文州的話,定能將林錫所吞出的東西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