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這輩子就哄你一個
“娘娘,將您身上的披風脫下給我吧,您從這裏上去就行了。”素姑壓低聲音溫柔的說道。
楚蕙聞言這才反應過來,成王的披風還在她身上,她不知為何臉熱了熱,立馬解開本就係的很是鬆垮的帶子,褪下披風後一刻也不停留的遞給了素姑。
“替本宮謝謝成王爺,本宮這就上去了。”楚蕙指了指上頭的床板,看著對麵的素姑,一臉躊躇的說道。
素姑見此愛撫了撫披風上的褶皺,笑了笑點點頭。
楚蕙也不想在這地道裏多留,正巧頭頂上傳來輕微的“喀”的一聲,楚蕙便立馬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等床板再次合上的時候,楚蕙已經回到了自己之前睡得那張床上,被子沒有一絲被動過的痕跡,應是無人來過,看來成王安排的還是很妥當的。
楚蕙將被子蓋好,發現被窩早已經涼透了。她翻了翻身子,外麵的天還是黑的,周圍一絲聲響也沒有,可是她卻像是經曆了一場夢境似的。
當知道小環被押入死牢的時候,她的心裏是有著害怕的額,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心底裏還有著一絲絲慶幸和竊喜,她在那一刻突然覺得全身都輕鬆了,以後都不會有人總在她的耳邊提起她不堪的往事,也不會再有人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她,控製著她……
楚蕙不禁彎了彎自己的唇角,那個小環,還有她神秘的主子都將離她而去了……這般想著,不多時,楚蕙便沉入了夢鄉……
“雲,掩護好素姑這條線,不要萬不得已時,定不能暴露了她。”拓跋贇此刻已經回到了成王府,他看著外麵已經微亮的天際線,抿著唇肅聲說道。
混沌間似是有人點了點頭,又應了一聲。
“該是將蕙兒的禁足解了的時候了……”拓跋贇凝望著遠方霧氣繚繞的小山悠悠的說道。
議事殿內,拓跋韶正抿著唇坐在主座前,目光仿若沉如水。
程冰看著這樣的拓跋韶,在下首之位的他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帝王之威……
“程柔的傷好些了嗎?自從你將她接回去療傷後,蕭貴妃醒來不見她,心裏一直擔心著,要朕替她問問。”拓跋韶看著程冰問道。
程冰聞言立馬回道:“柔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些日子就能回到蕭貴妃身邊伺候了,臣代柔妹謝皇上娘娘的關心。”
程冰一想到那天躺在血泊裏的程柔,心裏還是覺得刺痛的很,他與程柔都是皇上一把培養起來的,程冰心裏真的很感激拓跋韶對他們的信任和器重,可是……他和程柔自小就沒有雙親,兩人一直相依為命到今天,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哪一天程柔出了什麽事……自己要怎麽一個人……一個人活下去……
“這個不急,讓程柔多歇幾天,上次能救回蕭貴妃也多虧了她,你若是想為她討些什麽,或是家裏缺些什麽,你隻管同朕說便是。”拓跋韶拍了拍程冰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點點感激之意的說道。
程冰聞言立馬躬下身來,“皇上您千萬別這麽說,臣和柔妹都是您一手培養起來的,我們為您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拓跋韶聞言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麽調侃一下,程冰卻已經將話頭接了過去。
“皇上,小環那日服毒自殺後,臣照您的意思請仵作驗了屍,發現的確如林獄頭所說,小環是將噬心草的藥粉用蠟封在了呼吸道中,最後用自己的氣息衝破了那道蠟,把毒藥和著唾液吞了下去。”程冰知道拓跋韶召自己來定是有要事要商,所以還是想著趕快繞到正題為好。
拓跋韶已經轉身坐了下來,聞言點了點頭,指尖在不經意的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成王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程冰想了想,看著拓跋韶搖了搖頭,“並無異常,隻是臣派出去的人,靠不了成王太近,但是昨晚,豫章宮卻是有了動靜。”
拓跋韶聞言本來倚在椅背上的身子立馬直了起來,雙眼炯炯的看著程冰,等著他的下文。
“昨夜豫章宮有個當夜值的宮女突然夜裏鬧肚子,而賢妃娘娘在那一段時間裏是無任何人看著的,臣派在暗中的人當夜便失了蹤跡,也傳不回來任何信號,臣不敢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程冰一字一句極為清晰的說道。
“能順著那個宮女查下去嗎?”拓跋韶皺了皺眉頭,楚蕙支走那個宮女,難道是想與他見麵?可是豫章宮自己已經派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了,怎麽可能放進去一個人,自己都不知道呢……
“臣查了,有人把已經把線頭抹掉了,抹得幹幹淨淨,定是宮裏的老人做的。”程冰語氣篤定的說道。
“老人?在宮裏資曆老的人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的,你要順著這條線查的話,怕是要大海裏撈針了……”拓跋韶搖了搖頭,覺得此法許是有些行不通。
但程冰卻是笑了笑道:“皇上,臣已經把範圍縮小了很多,首先,能接觸那個宮女的,能給她下藥的,定是一個她信賴之人,即使不是她信任之人,也定是她熟識之人,而宮規裏有一條,宮女是不得與公公任何除公事外的接觸的,所以給那個宮女下藥的人定是個女人,而宮裏資曆老的大多數是公公。”
拓跋韶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挑眉看著程冰讓他繼續說下去。
程冰見狀,也點點頭接著說道:“這次安排到豫章宮的宮女,臣都一一盤查了一遍,這段時間能接觸到她們的,也隻有她們上一級的人,所以這個人在宮裏定還有著不小的地位,也許還是個小總管之類的。”
拓跋韶聞言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程冰麵前緊盯著他道:“你這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程冰卻是搖了搖頭,“雖然說範圍已經縮小了很多,可是查起來卻是沒那麽簡單,這些資曆老的宮女在宮中的關係網可謂是盤根錯節,想要查清楚還需要費些時間。”
拓跋韶抿了抿唇點點頭,這次要拉出一條大魚來了,隻不過,他是怎麽在宮裏安排這些人的……按理說資曆老的宮人,是更不會輕易叛主的才對……
“阿韶,阿韶,在想什麽呢?”蕭洵看著人在那,神卻不在那的拓跋韶,抬起頭來問道。
今日說好一起去荷花池采蓮蓬的,可是拓跋韶今日卻總愛出神,整個人也有些奇怪……
拓跋韶聽到蕭洵的聲音後,立馬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他笑了笑道:“這麽快就梳好妝了?”
蕭洵點點頭,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朵絹花,發現它似是有些歪了,正想把它扶正,拓跋韶卻已經伸出手來幫它把絹花又重新戴了戴。
蕭洵索性放下手,任拓跋韶給她理了理鬢間的發絲,笑了笑說道:“阿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愛在梳妝打扮上花太多時間。”
拓跋韶聞言也是笑了笑,將蕭洵垂下來的發絲理順後,再一把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你這副樣子,也就朕喜歡了。”
蕭洵聞言微瞪了一眼拓跋韶道:“阿韶,你真是不會說話,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我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所以才不用費心去打扮啊。”
拓跋韶聽得此話,嘴角抽了抽,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捏了捏手掌中蕭洵的小手道:“你這是懶,還給自己找了個這麽好聽的借口……”
蕭洵聞言,雙眼睜大瞪了一眼拓跋韶,腮幫子也氣得鼓鼓的,像隻小倉鼠似的,“阿韶,你真是越來越讓人生氣了,哼,半刻鍾內,不許你說話。”
蕭洵話音剛落,拓跋韶便使了個巧勁,一把將她拉入到了自己的懷裏,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輕輕敲了敲她的頭,“不許朕說話?嗯……好大的膽子……”
蕭洵還未反應過來,自己便到了拓跋韶的懷裏,她摸了摸自己被拓跋韶敲的腦袋,瞪著拓跋韶道:“哼,我就是膽子大,難不成你還要罰我?”
拓跋韶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蕭洵,微微一笑,“恩……確是要罰。”
蕭洵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拓跋韶,剛想再頂上一句,卻不想拓跋韶卻突然低下頭吻了上來,蕭洵睜大雙眼,“唔……唔……”
拓跋韶淺嚐輒止,微微碰了碰就離了開,看著雙頰發紅的蕭洵,心裏又是一動,不由得又在她臉側輕輕落下一吻。
“洵兒,你知道嗎?不管你是打扮自己還是就這般素著顏也好,你已然傾了朕的心。”拓跋韶將蕭洵的手握住,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蕭洵聞言臉上更紅了,但是心裏的開心還是止不住的往上泛,她看著自己與拓跋韶緊緊相握的那雙手,看著拓跋韶笑道:“阿韶,之前是我說錯了,你是太會說話了……你這麽會哄人,以後若是……”
還沒等蕭洵說完,拓跋韶卻已經拉著她往荷花池走了去,邊走邊溫柔的說道:“洵兒,這輩子,朕就哄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