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蕭洵中毒
拓跋韶輕閉著眼,將頭靠在蕭洵的枕邊,呢喃道:“洵兒,若是讓我放了你,我定是不願的,從小到大,我隻自私這麽一回,我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說完這番話,拓跋韶看著緊閉著眼的蕭洵,輕輕撫了撫她鬢間的青絲發,無比溫柔的說道:“洵兒,你放心,不會太久的,終久一日,我要卸了這帝王衣冠,到時候,你想去哪兒,阿韶都陪著你。”
“皇上,太醫配的解藥已熬製好。”張福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拓跋韶聞言立馬從地上站起了身,可不想,許是坐的太久,拓跋韶竟有些微微晃了晃,他撐住自己的身子,用拳頭在自己的額間抵了抵,站穩身子後,便向門口走去,他將門打開了半隙,穩穩的把張福全手中的碗接了過來,啞著聲音說了句“朕來就好,你們都退了吧。”
說罷正準備掩上門的時候,卻瞥見張福全身後的馨兒正一臉焦急擔憂望向門的裏邊,拓跋韶掩門的手一頓,壓抑的聲音從喉間溢出,“你們不必擔心,朕不會讓她有事的。”
說完便掩了門朝蕭洵走去,他將碗輕輕放下一旁,伸手蕭洵扶起,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裏,後又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著碗裏的玉勺羹,舀起了一點湯藥,先放在自己嘴邊,微微吹了吹,緊接著拓跋韶又用唇輕輕碰了碰,覺得不燙後才喂入蕭洵口中。
可不想,玉勺剛離開蕭洵的唇,棕褐色的藥便從蕭洵的唇角流了下來,襯著她蒼白的臉色,很是有些可怖。
拓跋韶見此,趕忙拿起床邊的絹絲手帕,將蕭洵嘴角的藥汁擦拭幹淨,拿開帕子後,發現蕭洵衣領上還是不免滴到了幾滴藥汁。
拓跋韶有些挫敗的笑了笑,將另一條絲帕輕輕搭在了蕭洵的脖頸邊,免得藥汁會髒汙掉她的衣裳。
剛剛的藥,蕭洵一絲也沒喝進去,拓跋韶有些著急,又端起藥碗,繼續喂起來,可依舊還是從唇角流了出來。
拓跋韶見此,將藥碗放下,將流出來的藥汁清理幹淨後,輕柔的撫了撫蕭洵的臉側,柔聲說道:“洵兒,你看你一點都不乖,藥雖然苦了點,可是不喝藥的話,又怎麽會好起來呢?”
說完輕輕在蕭洵額上印了一個吻後,安撫的說道:“洵兒,莫怕,阿韶陪著你,阿韶陪你一起喝如何?”
拓跋韶看著緊閉著雙眼的蕭洵,心裏驟然的疼了起來,他端起藥碗喝了一小口,對著蕭洵的唇哺喂了起來。
喂完口裏的藥汁後,拓跋韶微微笑了笑,準備伸手在蕭洵頭上彈一下,可手還沒碰觸到蕭洵的額頭,自己卻心軟怕弄疼了她,便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笑了笑說道:“是有些苦,明日我讓福全去給你帶些花糕好不好,那般甜膩膩的東西,你吃了定不會再說這個藥哭了。”
說罷,拓跋韶將蕭洵摟在懷裏,有些苦澀的說道:“洵兒,快些醒來好不好,快些醒來陪我說說話,聽不到你的聲音,我覺得這裏有些慌……”拓跋韶將蕭洵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看著蕭洵輕輕說道。
豫章宮內,“小環,小環……皇上呢?皇上走了嗎?”楚蕙醒來看到身邊一個人也無,便大聲喚著小環問道。
小環走了進來,看著楚蕙,輕輕勾唇一笑,主子的這個法子真是妙極了,看看她現在這幅可憐又慌張的樣子,真是讓人心底爽快至極。真想看看若是她知道昨夜之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上後臉上的表情呢……
可現在還不到時候,好戲一般到最後才好看嘛,況且,自己做的那件事,還需要這條狗為自己保駕護航呢,若是讓她這麽早就瘋掉死掉,對自己也是不利的……
“莫慌,皇上嘛,當然是先走了,莫非要在這裏等著你起身?”小環看著楚蕙笑道,眼底的諷意一閃而過。
楚蕙紅了紅臉,想到他昨晚的不斷索取,低下頭來,臉更是紅透了。
小環見她這幅嬌羞的模樣,真是做了婊子又立牌坊,難道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麽的了?“不過,皇上怕是什麽都忘了……”小環故意拖了拖音,看著楚蕙說道。
“都忘了?怎麽會?那我……我該怎麽辦?”楚蕙的臉上紅暈驟然褪去,換上了是慘白。
小環笑了一笑,看著楚蕙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終究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來騙得皇上,情烈之毒便是這般,中毒之人就像是做了一場春夢,並不會以為真實的發生了什麽,但是這次你若是懷得了孩子,以後便什麽都不用愁了,皇上的心,也可以慢慢將它拉向自己,重要的是,你日後不可與皇上再提今夜之事,不久之後,主子會安排你再與皇上單獨待上一夜,到那時,你若是肚子裏有了孩子,也就名正言順了。”
楚蕙聞言,看著床邊那一點刺眼的鮮血,苦笑著笑了笑,當年的自己還在宮裏的時候,雖隻是太子奶娘的孩子,可得太子看重,宮中無人不尊著捧著,可現在呢?任是誰,都能踩上一腳,唾上一口。就連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也不能被記著……還要自己藏著掖著……楚蕙啊,你何時開始淪落到這般地步的。
楚蕙自嘲一笑,當年那個滿身傲氣,慧智又天真的楚蕙,已經死了罷……
“阿韶,你怎麽……咳咳……”蕭洵醒來後,胸口有些悶,話沒說完,便先咳了起來。
拓跋韶立馬撫了撫蕭洵的後背,等她緩了些,又忙去倒了杯水,遞到蕭洵手上。
蕭洵抬起來,雙眼因為咳嗽已經微微泛著紅,她看著拓跋韶此時的樣子,心酸了又紅了紅眼,她用力拉著拓跋韶的手,將拓跋韶拉近了些,看著拓跋韶眼下深重的青影,麵上的胡渣也冒出不少,衣袍也各處有著褶皺,看著比平時的拓跋韶要邋遢很多。
“阿韶,明明是我病了,為何你看起來卻比我還要憔悴?”蕭洵一把抱住拓跋韶的腰有些哽咽的說道。蕭洵手裏的杯子因為蕭洵的動作掉落在了地上,水浸濕了地上的毯子……
拓跋韶看著蕭洵,笑了笑,鬆了一口氣,總算醒過來了,他輕輕摸了摸蕭洵的頭,“洵兒,可還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喚太醫來給你瞧瞧。”
蕭洵聞言,將頭深埋在拓跋韶腰間,搖了搖頭,悶聲道:“應該喚太醫來給你瞧瞧才是。”
拓跋韶聽得蕭洵這樣說,不由的笑了一笑,將蕭洵從自己懷裏拉起來,輕輕摟在懷裏,“洵兒,我要賜給你一個宮女,她是專門經過訓練的,功夫了得,更善辯毒。”
說到這裏,拓跋韶握起蕭洵的手,柔聲說道:“讓她在你身邊,也能護著你些,好不好?況且你身邊也無什麽宮女,也就馨兒貼心些。”
蕭洵心疼的摸了摸拓跋韶泛著血絲的眼睛,點了點頭,“你說什麽都是好的。”
拓跋韶聞言,看著蕭洵心疼的雙眼,溫柔一笑,摟住她的腰,“本以為在這皇宮裏,我憑著自己,是能護住你的,沒想到倒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宮中詭秘的害人手法太多了,讓程柔待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
蕭洵放下撫著拓跋韶眼睛的手,雙手摟住拓跋韶的脖子,“你說怎樣就怎樣,但是日後,我不要再見阿韶你這幅樣子了。”蕭洵閉上眼,自己之前怕是中了毒,是誰做的,到底發生了什麽,蕭洵不想問了,她不想拓跋韶再提起那顆心,不想看見拓跋韶自責又內疚的眼神。
她現在好好的,能陪在他身邊就已經足夠了,況且,依阿韶得性子,定會給自己一個交代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雲……我走後,豫章宮可有什麽動靜?”拓跋贇站在廊前,麵色複雜,第一次心情有些忐忑的問道。
一道暗影從廊間的陰影處顯了出來,聲音低沉,“並無異常。”
拓跋贇點了點頭,得盡快將蕙兒從宮中接出來才是,自己才可以長久的護著她……
“雲,蕙兒母親的事,可有結果了?”拓跋贇皺了皺眉頭說道。
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的人查了很久,都是因病而死,但再深入查下去,似是有些端倪,當我們再往下查時,卻有人從中阻斷,我們的查探就開始不順利了。”
難道蕙兒說的是真的?阻擋我的人查下去的莫不是皇上的人?那若是這樣的話,我之前答應幫蕙兒報仇的事,怕是有些莽撞了,罷了,還是先查清楚再說,那些擋著自己查下去的人,更是要查清是誰的人……
拓跋贇聞言轉過身來,看著那抹暗影,冷聲道:“換一批人,定要給我查到底,我倒想知道,有誰有那個本事擋得了我的人……”
暗影微微一動,便立刻消失不見了。拓跋贇撫了撫自己的袖子,向書房走去,把蕙兒接出宮的事情,得好好計劃著……皇上近日裏真是越來越多疑了。